第11章 11改不动了
作者:在珠海      更新:2022-04-19 11:47      字数:3322
  “那天你落在我后面,还说了句阴浊之气,你比我有出息!她那边推推,我这边拉拉,把你俩凑成一对。”
  庄篱打座上在床上说教着,吕信陵在他眼前走来走去,一边甩着手一边道:“这咋治,这如何是好!”庄篱喝道:“好了!你这甩手疗法不顶用,该面对的还是要面对。鸳鸯都送你了,你还装死!要自信,你想想,真是成亲了,就算玉女横陈于前,你也不会失节,她到哪寻咱们这样的?咱们不孬,万里挑一!”
  吕信陵立住道:“是我这样的,你甭往自个脸上贴金。”庄篱嗨了一声道:“你那病我知道,我病了几十年,现在病还没好,那天走王母殿门口,你没见我脸红了?你就没脸红!”吕信陵想了想道:“那天你为甚脸红?”庄篱道:“咱俩同病相连,我病得比你厉害。”吕信陵道,甚嗯?
  庄篱道:“我是过来人,给你痛说病史。我在异界,自小看那戏都是干仗的,向我开炮!同志们,为了新中国,冲呀!”吕信陵道:“甚嗯?”庄篱道:“就是铁血男儿的戏自小看多了,这就成了病根,往后你叫我搂个女的,对她说我爱你,我说不出口呀,不知道咋办。咱那界又不兴谋灼之言,都是自家找女人。你说,我咋办!”吕信陵不由坐在床边,问道,那你咋办?
  庄篱道:“我没法子,我自异界来时,三十八岁,打了三十八年的光棍,一辈子打寡汉条子了。”吕信陵疑道:“你有三十八岁?”庄篱道:“这个再说,这回我帮了你一把,往后你要叫我大哥。”吕信陵关切道:“你说,你说,你那病。”
  庄篱道:“就是自小铁血男儿的戏看多了,那玩意,那样,不是耍流氓么,这就耍不了流氓了,到我这就绝了,对不住爹娘了。”吕信陵关切道:“你是咋绝的?”
  庄篱道:“我七岁上学,那一个班几十个小孩,我下学回家,邻居问我,把我气得,我说班上就是一男一女坐一桌,配对,把邻居笑得了不成。我七岁呀。”吕信陵笑道:“后来哩?”庄篱道:“后来。这个同桌,难免腿碰腿,到了我十二三岁,也和同桌的腿碰过两三回,她没挪开,我也没挪开。后来升学了,不搁一块了,有一回在街上我遇着她,她叫了我一声,冲我一笑,我也一笑,一句话没敢和人家说就过去了,以后再没遇见她。”吕信陵笑道:“你咋不敢和人家说话?”庄篱叫道:“我他娘病得比你厉害!”吕信陵道:“还有哩?你这才十二三岁。”
  庄篱道:“十四五岁,班上一女的,高大丽质,那性子,屁大点事能笑半个时辰,回回考试她第一我第二,要么我第一她第二。可我觉得配不上人家呀,人家那么美,那么高,课业这么好,性子那么啥。”说到这庄篱陷入了追忆。吕信陵催道:“咋了咋了,后来咋了?”
  庄篱道:“她坐我后头,到了十五六岁,她天天趴桌上戳我,撩我衣裳,她疯惯了的,我也没当成啥。过了十几年,有一回我半梦半醒想到这事,才有点明白了。那咱哪敢往这上想,我那界有个词儿,自卑。后来想想我自卑个毛呀,我成绩不比她差,长得也不赖,性子又刚正,哪点配不上她?一班孬孩子,她不寻我寻谁?那时就是想不开。”
  过了一会,庄篱道:“我这点家底都抖给你了,回头我就帮你牵个红线,今晚黑,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我不能看着我的悲剧重演。”吕信陵闻言大惧,只道,别,别,这不干你的事!
  “你它娘的!”庄篱踹了吕信陵一脚。吕信陵道:“我是出家人,不能成亲。”庄篱骂道:“还俗!一对狗男女和和美美地过日子。”吕信陵怒道:“你它娘骂谁!”庄篱瞪眼道:“你可别不识好歹!”吕信陵低声下气道:“我真不能成亲。”庄篱骂道:“你是组织上出家了,思想上没出家。没事就摸那鸳鸯,当我没看见?这几天摸得尤勤。你真是六根清净我能强着你?”吕信陵闻言一叹。庄篱道:“这不是你一个人的事,她要是遇人不淑,你不是害了她?”说到这,庄篱想到黄君爱的悲剧,不由沉默。
  吕信陵自语道:“刘师兄不是那样的人。”
  “咋了,不说话了?”见庄篱不言,吕信陵捣了捣庄篱。庄篱道:“刘师兄是不是那样的人,她不想跟刘师兄好,想跟你好,你它娘的——”
  吕信陵连忙转移话题道:“你那些事还没说完哩。你把它说完了,我咂摸咂摸。”庄篱骂道:“咂摸个屁,说了也白说。你那病就象长在我身上,我比你还明白!几句话就能说动的?”吕信陵怒道:“你咋又骂人。把你那些事说完,我好生咂摸咂摸,你是咋绝的,你这前车之鉴,叫我悟悟。”
  庄篱道:“甚出家人不能成亲,这都是你打的幌子,你和我一样,见到女的不知咋办,抱?搂?叫宝贝?做不出,不知咋办,你就拿出家人逃避。信陵呀,你想,要是男子都这样,天下岂不绝了种,为了人类的繁育大义,咬着牙也要上!这是大义,比你那些狗屁大道大千万倍!”
  吕信陵闻言怒目。庄篱回瞪道:“我说错了?”吕信陵的目光终于退缩。庄篱继续教育道:“你不能想,我绝了还有旁人。要是门派有外敌入侵,你装孬,你说我钻床底下,还有旁的同门抵御,不差我一个炼气五阶,能这样想么?信陵呀,咬着呀也要上,为自已,为女的那颗痴心,也为全人类的繁育大义!咬着牙也要装流氓!”
  说着,起身找了块破布,又寻来剪子,在破布上剪了两个洞,往头上套了套,露出俩眼。吕信陵诧异道,你治啥?庄篱道:“回头我去王母殿替你传纸条,就套这个去,我见不了那些坤道,病根至今未愈。”吕信陵大骇道:“我的事你休要管!”说着将庄篱拉回床上,庄篱骂道:“你它娘的,我半天白说了!”吕信陵连忙敷衍道:“庄兄,庄兄,庄兄稍安勿躁,待庄兄将你那些事和盘托出,我准保去,准保去,不就是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么,庄兄这诗作得好!”
  庄篱道,这诗不是我作的。吕信陵道:“庄兄,庄兄,先说完你的事,我准保去,准保去!”庄篱怀疑道:“准保去?”吕信陵道:“我以道心起誓,准保去!”庄篱将信将疑道:“以道心起誓,准保人约黄昏后?”吕信陵道:“我以道心起誓,准保人约黄昏后。”说着,起身倒了一杯茶,恭送到庄篱手中,作了个请的手势道:“庄兄,你以前车之鉴,再帮我悟悟道。”庄篱道:“我不是帮你悟道,我是帮你治病!我是铁血男儿戏看多了,你是修道修得,拿女人不知咋办!”吕信陵道:“是,是,庄兄,后来咋了,将才才讲到十五六岁。”
  庄篱怀疑地看着吕信陵道:“以道心起誓,准保去?”吕信陵重道:“以道心起誓,准保去!庄兄,后来咋了?”
  庄篱平复了平复道:“十三岁那咱男女就不同桌了,同桌还得了!就那也架不住你后头坐一个,还是没彻底隔离。到了十六岁又升学了,后头又坐个那样的,高大丽质,一点小事笑半天,就是课业不及前一个。又在后头捅我,一到课间就捅,不胜其扰。后来课间我就不敢在座位上待,就跑去撑双杠,倒是把肱二头肌撑出来了。以前撑双杠我都不及格,后来一考,满分,师长夸我有劲,同学在一旁说,他一到课间就跑来练。这都是为回避她,还闹得众人将我奉为楷模,一个女生公明大亮哩说,我看,俺班就庄篱人品最高!”
  吕信陵闻听,往床上一仰,哈哈大笑。庄篱看向他道:“以道心起誓,人约黄昏后!”吕信陵立马敛住笑容,愁苦地起身,问道:“你因甚回避她?”庄篱道:“不知道咋办!给她传纸条,说我爱你,抱她?这不是耍流氓么!自小受的影响,都是炸药包往头顶一举,为了新中国,前进!唉,这个形象和那个形象反差太大了,反差太大,它妈堵枪眼的,改成老啥推车?改不动呀。唉!”
  半晌,吕信陵问道:“你心里就一点也没有?”庄篱轻声道:“咋没有。憋在心里出不来,比常人更多些。那咋走在路上,走几步扯一下肩,走几步扯一下肩,神经质了,停不住,也不知为啥,可能是焦虑,只为转移一下注意力。”吕信陵道:“岔和岔和?”庄篱道:“岔和岔和。晚黑上茅房,我那界的灯叫电灯,比你这油灯亮百倍,我看着那灯,只觉黯淡,也照着我那一心的黯淡。有时想想,要是把男人都教育成我这样,天下就绝了,兹事体大呀。”
  二人半晌不语,吕信陵问道,后来哩?庄篱道:“这些事做不得真的,我那界又没三纲五常,女的都随便得很,毕了业,另一个同学说,看见她和刘某人手拉手,事过境迁,我听了也没觉着啥。这也是好事,没受伤,也算保护了自已,所以凡事要看两面。”
  过了一会,吕信陵问道,没有了?庄篱道,还有啥?吕信陵问道,那咱你多大?庄篱道,十八九。吕信陵道:“十八九以后哩?”庄篱道:“以后就是寡汉条子老宅男,见不着女的了,就没这些事了。”吕信陵道:“你哄我。”
  “十八九岁就绝了?还有,还有!”吕信陵摇着庄篱的身体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