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俏王子(二十七)
作者:林笛儿      更新:2022-04-18 07:51      字数:6431
  “嗬,嗬。。。。。。。”初冬时节,三军将士震天的吼声在空旷的山谷间回荡,山上休憩的鸟儿惊得集成群,飞出了山林。赵芸娘高坐点将台,手拿一命令旗,一会儿挥向东,一会儿挥向西,将士们随着令旗的方位不同,依次摆出不同的阵式,并伴以激烈的拳脚,广场上一时尘土飞扬。
  主帅帐中,慕容昊端坐主位,面色威严地凝视着军阵,身边的慕容天也是一派严峻,小脸绷得紧紧的,相陪的元帅腰板挺得笔直,为三军的表现微微有点得意。柳少枫坐在慕容昊的另一侧,她俏眸弯弯的,脸上挂着笑意,是主帅帐中最轻松的一位。
  按说皇后是不必观摩三军演习的,慕容昊说天儿也去了,一个人呆在宫中干吗呢,再顺便去见见赵芸娘不好吗?她知道他是怕她一个人寂寞,现在雪儿又不在宫内,皇宫中甭说多冷清了。她点点头,跟着父子俩就来了这驻京大营中,见识见识三军操练的雄伟英姿。
  趁别人都专注的时候,她悄悄地用眼角余光看了眼慕容昊和天儿,非常相似的两张脸,一张年长些,一张年幼些,是她的夫君和爱子,这是让天下女子都为之仰慕的两位男子,她幸福地笑了。无由地她又想起远在她的家乡与她似一个膜子中出的雪儿,很久没有接到关于雪儿的书信了,天气慢慢转凉,雪儿在白府中过得好吗?有没有快乐一点呢?吃得惯苏州的食物吗?想洛阳的双亲了吗?和拓跋伦相处得好吗?
  雪儿自出娘胎没有离开过她,这一次,一走都已几个月了,真让她牵肠挂肚。若不是想让雪儿走出宫门,在广阔的天地里体会真正的自由,去寻找雪儿冰冻着的快乐,她才舍不得让雪儿离开呢!
  雪儿一离开,她的心也跟着到了苏州。刚开始几天还好,现在每一天每一刻她都在想雪儿。柳少枫轻轻地叹了口气。
  一只修长的大手从桌案下伸过来,温柔地握住她的小手,捏了捏,象是在给予她什么力量似的。柳少枫紧张地侧过脸,慕容昊依然目不转睛地看着前方,唇角却挂着一丝微笑。
  三军演习结束,赵芸娘跳下点将台,走到主帅帐前,请皇帝检阅三军并作指点。慕容昊侧身对着慕容天,“太子,今天你替朕去勉励勉励三军。”
  慕容天一怔,小脸通红,“父皇,儿臣笨拙,怕讲不好。”他才十岁,没有经历过这样的场面,对着那黑压压一大群男人,小孩子自然而然的紧张。
  慕容昊温和地一笑,“太子,他们以后都是拥护你的将士,会为你出生入死,为你守护疆土,你没有什么话和他们讲吗?”
  “父皇,”慕容天抿了抿唇,“儿臣有,只是。。。。。。。。”他投给母后一纪无措的目光,柳少枫轻笑着冲他点头,并挤了下眼,差点逗笑慕容天。“好的,父皇,儿臣遵旨。”
  慕容昊赞许地拍拍他的肩,象对一个成人般,“凡事都有第一次,只要你心中装着江山,装着百姓,你就会无所顾忌,笑看风云。”他回头对元帅做了个请便的手势。
  慕容天高高地昂起头,在元帅的陪伴下,往三军走去。
  “昊,你是不是太性急了,天儿才十岁呀!”当着孩子面,柳少枫会鼓励,心里却还是有点担忧,“如果这一次他说砸了,以后再有这样的场面,他会自然而然恐惧的。也许你也带他一把。”
  慕容昊骄傲地摇摇头,“不需要的,天儿身为储君,他就应该有这样的准备。如果这次失败,那么他下次一定会做得很好!他是我的孩子,我清楚。”
  柳少枫没有作声,在教育孩子治理天下的方面,她非常尊重慕容昊的意见。远远地看到慕容天跨上了点将台,小小的身子一颤,但随即就坚强地站稳了。静静的山谷间响起孩童稚嫩却又充满威严的讲话声。
  慕容昊微笑地转过头,揽住柳少枫的肩,“冰儿,看看我的儿子怎么样?”
  柳少枫俏皮地一嘟嘴,“什么是你儿子,明明是我生的。”
  慕容昊朗声大笑,“对啊!功劳全是你的。”背对着三军,他亲昵地悄悄吻了下她,“冰儿,我真的不懂那些古代的君王为什么要娶那么多的妃嫔,生那么多的子嗣,其实他们不知有一个贤惠的皇后,有一个出众的儿子,就可以拥有天下最重的幸福了。”
  “昊,你怎么把雪儿给忘了?”柳少枫责备地看着他,“你心里只装着天儿,不要我的雪儿。”
  “怎么可能的事呢?”慕容昊极力否认,“在我的心中,雪儿只会比天儿重。天儿自幼就接受严格教育,事事都要求很高,我很少对天儿表现出疼爱,抱都很少抱。但雪儿呢,我那可是捧在手心里呵护着。是不是想我们的小公主了?”
  柳少枫幽幽地看着远处的群山,“怎么会不想呢?苏州现在还不太冷,比洛阳舒适些。白夫人和爹爹疼定是疼她的,但如果娘亲和我的亲爹爹活着,那种疼一定是不同的。昊,我可不可以回苏州一趟?”
  慕容昊微闭下眼,把她的手按在胸口,“冰儿,我不能忍受和你分离数月。苏州到洛阳太远了,这临近年关,我不能抽身陪你出宫,你写封信,我让人快马送到苏州,让雪儿回宫,可好?”
  “嗯,只有这样了!”柳少枫无奈地点点头。
  慕容昊突然眼中一亮,“我记起来了,好象工部的侍中正在苏杭一带视查江南水道,我可以传旨让他从苏州把雪儿带回宫,路上也安全些。”
  “那位侍中大人是谁?”
  “呵,说起来好巧,就是以前和你同科的探花陈炜,在太极殿站末位站了多年,我看他还算老实,就升了他做侍中。他算是考取的举人中最没什么出息的了。”
  “他?”柳少枫眼前闪过陈炜委琐哈着腰的小人样,眉头不由地拧成了个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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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晌午时光,莫悲和林若阳到了醉红院前,一跨出小轿,莫悲就记起了这个幽僻的宅院。那天他和白夫人坐马车经过,看到林若阳施舍银子给一个小女孩。
  白夫人称这个宅院叫青楼,专门为男人提供快乐的地方。
  林若阳轻柔地抓住他的手,走进醉红院大门。
  莫悲有点吃惊院子还蛮大,花草树木、怪石盆景,布置得甚幽雅,楼阁的厅堂中也是琴棋书画,笔墨纸砚的摆放着,象个清雅的学馆。院中不时有穿着薄纱的女子飘过,人未到面前,香气就先扑鼻而来。这样的地方按说应该让人的心宁静,莫悲却觉着这里处处透出一个“媚”字,令人狂躁不安。
  “林大哥。。。。。。。”他瑟缩了下,不想进去了,想回轿等林若阳。
  林若阳回给他一个温柔的眼神,“现在是晌午,这里的营计还没开始,来了就参观下吧,我在,不用担心。”
  话音刚落,老鸨从窗户中看到林若阳的身影,脸上堆起媚笑,风情万种地跑了出来,娇滴滴地招呼着,“林少爷,你来了!”她蓦地停下脚,侧过头,打量着身后的莫悲,嘴中啧啧出声,“老天,天下有这么俊的男子,把我们院中的姑娘都比下去了。要是是个女子,那还不倾国倾城。”
  “妈妈,这是我的一位朋友,莫公子!”林若阳不着痕迹地把莫悲护在身后,“苏姑娘说冬衣有什么问题。。。。。。。。”
  老鸨一挥手,“那个不急,用完饭再说。”她眼珠滴溜溜地围着莫悲转着,“林少爷,你带这位俏公子过来,是想见识见识的吗?”
  莫悲不喜欢这个女人讲话的口气和眼神,小脸突地罩了层寒霜,眼中显露鄙夷之色。老鸨打了个冷战,“乖乖哦,这小公子还挺有气势。”这样讲话,她还不忘抛了媚眼。
  “妈妈,我今日和莫公子约好有事,苏姑娘催得急,我就先奔这儿来了,一会就要走,可否请妈妈把苏姑娘请下楼?”林若阳抬抬眉梢,感觉到莫悲的手心沁出了一层冷汗。
  “林少爷怎么每次都有事啊!是巧合呢,还是故意?”一声娇柔的轻怨从院中一处最雅致的楼阁中传出。莫悲看到轩窗的珠帘缓缓地卷上,窗边,一位身着白纱、淡扫秀眉、素面朝天的女子手拿团扇,嗔怪地看着林若阳。
  青楼女子敢如此不涂脂粉,大白天的一身素衣,可见对自已的容貌是多么的自信。林若阳象没有发觉,一脸温和的微笑,“苏姑娘,真的是有事!”
  莫悲眼中的寒意不禁深了几许,心中荡起一缕微酸的滋味。
  “盼竹可不这样想。今儿不管林少爷是真有事,还有假有事,盼竹就任性一回,硬要留林少爷吃个饭、喝口茶,林少爷若要怪罪,明儿吧!红茵,请林少爷上楼!”苏盼竹漠然地扫了眼莫悲,飘然转过身。
  林若阳温逸的眼眸难得闪过一丝不耐。
  老鸨在一旁笑了,“林少爷,盼竹难得请得动,你不要让她失望。上去吧,我去吩咐厨子烧几个拿手好菜,你们下棋、听曲、喝喝酒,玩得尽兴点。俏公子,妈妈带你去别屋见见别的姐姐们,好吗?”她柔媚亲切地把手伸给莫悲。
  莫悲秀眉一抬,淡漠地看了她一眼,手从林若阳掌心抽出,倨傲地背到身后。
  “哇,还害羞!”老鸨张臂突地抱住莫悲,啵的一声,在他脸上印上一个又大又响的唇印。
  “放肆!”莫悲俏眸一冷,抬手一掌。
  “你。。。。。。。这么个小人儿,脾气到不小!”老鸨什么人没见过,毫不在意地一闭眼,笑得又媚又娇,“妈妈看你一定没开过荦,妈妈想教你如何与姐姐们欲仙欲死,一辈子都忘不了。”
  林若阳温雅的面容一片愠怒,他直直地看着莫悲,缓步走到莫悲面前,一手轻抬起他的下巴,用衣袖轻轻擦拭莫悲脸上的胭脂。他的眼神那么专注、柔和,动作那么轻缓,嘴角微微上扬,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
  淡淡的温度从莫悲心口慢慢回升,他有一种错觉,仿佛林若阳正含情脉脉地凝视自已,他的吻就要落在自已的唇上。莫悲恍然失神,像被魔法定住了。如一只翅膀被网沾住的蝴蝶,挣不脱绵密的柔丝,振不起单薄的羽翼。他的心从未跳得这么激烈,呼吸从未这样紧促,他几乎以为世界只有他和他,直到永远。。。。。。。
  老鸨倒吸一口气,“天啦,林少爷,你从来不点姑娘,原来你喜欢的是。。。。。。。”
  久等不到人的苏盼竹,又回到窗边,这一幕全然落入了她眼中。她羞恼地抬臂,拿起妆台上的一瓶香露,摔向楼下的假山。“咣当”的碎裂声夹着花香回荡在院内,久久不散。
  “林少爷,你不点院中的姑娘没事,可是你不能这样,你那么大身家,那么大的店铺,要是没个后代,那要让林老爷多伤心啊!”老鸨很欣赏林若阳的为人,忍不住提醒道。
  林若阳淡雅地微微一笑,他以前也以为自己不是这样的人,可是遇到了莫悲,他就不由自主的沉伦。这样的感觉只对莫悲一个人,与莫悲是男是女无关。
  “林少爷,这好龙阳是洛阳那帮大老爷们好的玩意,你一时迷惑不要紧,可千万不能当真。苏姑娘,知情识趣又多才多艺的大美人,你就一点都不动心?”老鸨不放弃地在一边喋喋不休着。
  莫悲有点听明白了,他愕然地看了眼自已的打扮,眼中流露出不敢置信的感觉,带着疑问、迷惑、茫然还有失落。林若阳苦笑笑,走上前,摸摸他的头,知道老鸨的话把他吓着了,有点害怕他就此和自已疏远,“我很正常,妈妈理解错了。”
  这个答案却也让他的心情轻快不起来。
  “真的吗?”老鸨欣喜地拍着手,“那林少爷,盼竹在楼上等呢,你上去吧!”
  “今天就。。。。。。。”林若阳不想让莫悲再在这里呆下去,准备拒绝。
  “不,你去!”莫悲从口中冷冷地吐出三个字。
  “可以陪我吗?”林若阳不知莫悲的用意,但他不愿莫悲误会,也不愿与苏盼竹独处,他温柔地看着莫悲。
  “好!”
  “这样啊!那我再找位姑娘上去陪莫公子。”老鸨欢喜地忙去安排。
  侍候苏盼竹的红茵,听到楼下的说话声,已盈盈下楼迎接。
  极淡雅的一处居室,说是书室更合宜。熏香微淡,纱缦飘落,苏盼竹端坐在琴架前,十指纤纤,一脸漠然地抚琴。
  红茵把二人让到桌案边,砌上茶,端上瓜果。
  自始至终,苏盼竹眼抬都没抬。
  林若阳的眸光温和而坚定,一直柔柔地围绕着莫悲。莫悲清清冷冷的坐着,对室内的陈设视若不见,好象他只是特地为一杯香茶而上来的。
  琴弦一响,苏盼竹的莺嗓突地绽开。
  “红楼处处春色,碧柳家家月明。
  柳上新妆待夜,闺中独坐含情。
  芙蓉月下鱼戏,带蚨天边雀声。
  人世悲欢一梦,如何得作双成。”
  她的嗓音甜润柔媚,有一股摄人心神的鬼魅,再加上歌词艳丽,让人浮想联翩,在这样的香气中,面对这么美艳又清雅的女子,没有几个男人可以挡得住的。
  林若阳礼貌地拍了下手掌,连“好”都吝啬地没有喊一声。莫悲只是轻蔑地抬了抬眼。
  苏盼竹没有达到预期的效果,有点讶异。她款款起身,走到林若阳面前,对他道了个万福,执起茶壶,亲自斟上一杯香茶。她本能地对莫悲有点敌视,视线里只放了林若阳。
  “林少爷,你不喜欢这首曲子吗?那你。。。。。。点一首,盼竹唱给你听!”她笑颜如花,将脸凑近,好让自已吹弹可破的肌肤显露在他眼中。
  “多谢苏姑娘!你今日差人送信,说对冬衣有点建议,请问是哪里?”林若阳稍稍把身子往后挪了下,保持一点距离。
  “哦,就是棉絮不要铺得太厚,我不想自已看上去笨笨的样。”苏盼竹故作没有注意到林若阳的动作,轻描淡写的说。
  这样的一件事,居然催着他上门,惹莫悲不愉快,林若阳一向温和包容的性情也恼了,但他不会放到脸上。“嗯,若阳记下了!若阳告辞!”
  “林少爷,盼竹留你一刻也留不住吗?”苏盼竹的声音婉转起伏,如千言无语尽在其中。
  莫悲手不禁微微蜷起,心中象被针刺了下,生疼生疼的。
  “苏姑娘言重了,你对衣物、妆品有什么要求,尽管开口,不需要特地为若阳做什么,若阳承受不起。”他虽没有挑明,但却是把她回得彻彻底底。
  “看来,我真的是输给了一位。。。。。。。娈童。”苏盼竹一脸阴沉地瞪向莫悲。
  “苏姑娘,不要无礼。你我之间,没有任何干系,哪里谈输与赢。请尊重我的朋友。我的心不会被一张皮相,一点琴棋书画的雕虫小技就折服的,我追寻的是一种心灵契合的感觉。对不起,若阳话讲重了,希望你能理解。”
  “呵,你瞧不起青楼女子,却大赚青楼的银子。你以为你有多高贵?”苏盼竹神色一凛,气愤地站了起来。
  “干吗,干吗,盼竹怎么可以声音这么大,”老鸨领着一位清瘦的女子走进来,一看房内情形,眼珠一溜,笑道,“青楼不就是一座院子,里面住着一群美丽的女子,皇宫是个大院子,里面也住着一群美丽的女子,只不过,青楼女子能让天下的男人快乐,而皇宫里的美丽女子,只能让一个男人快乐,呵,有什么瞧得起瞧不起的,不都一样吗?”
  “胡说八道!”一直神游的莫悲猛地站起身,冷冷地看着老鸨,“你什么都不知就在此乱说一气,皇宫是一个家,很温暖的家,不是你们嘴中讲得那么恶心的场所。”
  “哈,到底年轻,俏公子,谁不知皇宫里妃嫔如云,三宫六院七十二妃,还家呢,多少妃嫔为争宠大打出手,我们青楼女子这一点可比皇宫中的女子风度好,我们只认钱不认人,哈哈!”老鸨咧开嘴,笑得一身的肉都在颤。
  “你们真恶心、无耻、下流、低级!”莫悲愤怒地大叫着,一甩袖,转身就下楼。
  “呃,这公子怎么这样无礼?”老鸨纳闷地眼直眨。
  林若阳匆匆地一抱拳,“告辞!”心中后悔今日不该带莫悲来醉红院,他那样清纯洁净的心是无法理会青楼中人的多面和复杂。
  苏盼竹娇叱地一拍桌面,“还不是林若阳把他宠上了天?”她眼中闪过一抹怨恨。费尽心计诱来了林若阳,结果又是竹篮打水------一场空。都是那个象女子的少年坏了事,她定要打听打听那个小子的来历。
  莫悲也不上轿,横冲直撞地在湖畔地疾行。他受些委屈也罢了,那些人竟然连父皇和母后都带着羞辱,真是气死他了。
  “悲儿,悲儿!”林若阳气喘喘地追上,抓住莫悲的肩。
  莫悲一下就甩开了他的手,俏眸含冰,“不要碰我,你脏,你脏,你和那些人走得近,一口一个盼竹,一口一个若阳,那么熟稔,我不要你靠我,离我远点,远点!”
  一缕从未有过的失望和酸涩凉痛了他的心,他体内皇家的锋芒开始疯长。
  林若阳闻言长叹一声,眼神中是无奈和哀伤,“对不起,我不该带你到那么阴暗的地方。”
  “不,我应该来的,至少我知道你是如何生活的,你有什么样的朋友?你凭什么还有资格要求我做你的朋友,你把我当什么了,和她们一样的人?”他愤怒得语无伦次。
  林若阳心被深深地刺痛了,他悲哀地一笑,“悲儿,不要激动!让我送你回白府,可好?”
  “不要,我再不要欠你任何情份。我不认识你,不认识!”莫悲说着,掉过头,拼命地跑着。
  林若阳顾不得心痛,慌忙追过去,“悲儿,今天让我送你回白府,明天你当我是路人也可以。你不要跑,这样危险!”
  莫悲根本不听,一直往前跑着。一辆马车缓缓地从对面驶来,车前一位威猛俊伟的少年眼神突然一怔,“莫悲在那里!”
  莫悲抬眉,见是拓跋伦,嫌恶地摇了摇头,车内跳出焦桐,莫悲张开双臂,任由自已晕倒在焦桐手中。
  拓跋伦冷冷地看了眼一脸忧伤的林若阳,高傲地一扬眉,挥手让马夫徐徐地掉头。
  林若阳立在湖畔,感到心一阵阵的如刀割般的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