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舒家有只闯祸精(下)
作者:林笛儿      更新:2022-04-18 07:45      字数:2418
  秋收刚过,镇上的行人到了晚上都不见少。碧儿和韩江流经过几家茶庄、饭庄还有一个露天的戏台,看着都挤满了人。最后,韩江流在一家稍微看上去比较气派的饭庄前下了马。
  “大快朵颐”,碧儿仰起脸,默念着门庭上方黑色匾额上的字,“这饭庄名字起得不错,放开肚皮的吃,尽兴的吃,不要钱呀!”她俏皮地吐了下舌。
  “这字你也认识?”韩江流把马缰交给伙计,笑吟吟地问。
  碧儿嘟着嘴,理所当然点点头,这字算什么,外文她也识得很溜。“我不敢告诉你太多,免得你受伤。”她嬉笑着挽着他手臂。
  “没大没小。”他宠溺地替她顺好被风吹乱的卷发,轻柔地抽出手臂,用只有她听到的音量靠近她耳边说,“碧儿,我们二个人时可以这样,现在不行,乖,我要为你的闺誉考虑,不想你被别人乱说。”
  “嗯!”碧儿立刻规规矩矩地把手别在身后,她都忘了现在是一千年前的蒙古。
  大快朵颐饭庄里人也不少,有八成的桌上有人。
  “客官,您来了!”一个掌柜模样的汉子头上扎了块布巾迎上来,“啊,是韩少爷,你是来看望君堡主的吗?多日不见,你越发的俊雅轩昂。快,请进,小二,准备雅座。”掌柜的对着里面高声喊了声,又转回身,脸上堆满了笑,突然,他脸上的笑象被谁抹去了一般,他看到了韩江流背后的碧儿,嘴半张,神情惊愕,“你。。。。。你怎么来了,快出去,快出去。”
  “掌柜的,舒二小姐今日是我请的客人。”韩江流语气透着浓浓的不悦,护卫似的把碧儿罩在身侧。
  掌柜的就象是个变色龙,表情瞬息万变,他干笑几声,“是韩少爷的客人呀,小人不知,小人不知,那请进吧!”后面那四个字,他是硬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哼”,碧儿斜了他一眼,高昂着头,由韩江流引领着,走向一个比较僻静的桌子。有钱就是大爷,她借着韩江流的势,也神气了一把。
  “三个清淡的小炒,一锅鸡汤,一碟酱牛肉,两碗米饭,另外,帮我打包二十个馒头。”韩江流温声对掌柜的说。
  掌柜的瞟了眼碧儿,闪到一边,“韩少爷,不来壶酒吗?”
  “不了,一会还得和君堡主有事去。每样都给我来大份,上快一点。”
  掌柜的一乐,“韩少爷放心,小的一定挑最好的菜给你做,货真价实,保你吃得开心。稍等会,菜马上就到。你先喝杯菜,我去厨房吩咐去。”
  “去吧!”韩江流挥挥手,转过脸对着碧儿温雅一笑,“这些够吗?”
  碧儿一直好奇地在打量四周,古代的饭庄墙上挂几幅山水画就算是装饰,其他还真简陋,厅堂里多放几张桌子就算饭庄了。“呃?够呀,足够了,飞天堡不管饭吗?你要那些馒头做夜宵呀!”一双清眸忙个不停,瞧见隔壁桌上来了两个穿着长衫背褡裢的商人。
  “那是给你带回去填填饥的,天气还有点暖,不敢买太多,怕放不住。”他轻道。
  碧儿歪着头,眼眨巴眨巴看了他好一会,慢慢地,大大的眼中泛起了一层湿雾。韩江流一下紧张起来,“怎么了?”
  “我不要!”她哽咽地扁着嘴,摇了摇头。
  “不爱吃馒头?”
  “不是!”
  “那是嫌少!”
  她抬手拭去泪,“二十个馒头,我可以混几天,可是以后呢?韩少爷你只是来这里做客,马上要回大都的,你走以后,我情况不会改变,饱一时饿一时的日子很难过,不如就一直饿着。”
  韩江流默然,脸色仍是温文平淡,看不出任何心思。“我请飞天堡的赵管家多多照应你。”
  “不要,这里的人看我的眼神你不是没见到,其实怪不了别人啦,我那个名义上的爹娘都那样,我不要接受别人的照应,你是我来到这里睁开眼看到的第一个人,就象家人一样亲切,我才接受你的好,不要以为我是个随便的女子。”她振振有辞地对他说。
  韩江流窝心地一笑,“那我可真是幸运。”
  掌柜的亲自送端着菜过来。韩江流没什么动筷,一个劲地往碧儿碗中夹。
  唉,她又不是大肚汉,饭量也是小小的,何况也要考虑身材之类的大事,她斯斯文文地咽着饭粒、喝着鸡汤,看得韩江流直皱眉。
  “这样子不等到半夜,又会饿的,多吃点!”他强硬地命令。
  “女生通常只吃这么多。”她小声地反驳。
  “什么女生小生的,我不管,快吃。碧儿,要不我丢些银两给你,你以后自己过来买了吃?”他夹了一大筷牛肉塞进她碗中。
  “今天没有你,我连饭庄都进不了,要银两又什么用,再说,我根本搞不清你们这里的物价。”
  “物价?”
  清眸滴溜溜转了一圈,“呵,就是那个一碗饭多少钱,不,是多少两银子这些交易。。。。。。。”
  “你抢钱呀,一碗饭还几两银子,是一文钱。”韩江流真是没话说了,碧儿有的时候聪慧得惊人,有时候笨拙得连孩童都不知,说真的,他真有点不放心离开飞天镇。
  碧儿怕再说出什么错话,连忙埋头扒饭。
  “哇,见识了飞天堡,才知什么叫富。万顷的草地、成千上万的马匹、几座铁山、铜山,这君问天莫谈这一辈子,就是活个几十辈子,这钱也花不完。”邻桌一位红衣粗面的汉子抿了口酒,转过脸口水四射的对旁边的黑衣青年男子说。
  “可不是,”黑衣男子点头附合,“君问天号称蒙古首富,一点都不假。听说这飞天镇上有一半的铺子都是他的,这里是良马的产地、铁山、铜山的源地,每年都有许多商人到这里,又买他的马又买他的铁、铜,吃的住的还要付他银子,这里里外外赚着,能不富吗?”
  红衣汉子忽然压低音量,用手遮嘴,“这君问天富是富,也乐善好施,可我听说,此人是个最阴沉、可怕的人,终年不苟言笑,阴冷如鬼魅,心残手狠,没有人情,外面都传,他的妻子就是被他杀死的。。。。。。。”
  “不会吧!”青年男子倒抽一口凉气,“他妻子不是倾国倾城的绝世美人吗?”
  “那有什么用,家花不如野花香,娶的不如嫖的,嫖的不如偷的。”红衣汉子暧昧的挤挤眼,一脸淫荡的笑。
  “你的意思?”青年男子不解地抬起头。
  红衣汉子凑上他的耳,黑衣男子眼越瞪越大,直喘气。
  虽说非礼勿视,旁言少听,可是这些教规对娱记不适用,偷看、偷听就是他们的职业,她正听得出神,突然没了声音,怎不着急?
  “碧儿!”韩江流责备地敲了下碧儿在碗中挑个不停,却挑不上一粒饭的筷子,“姑娘家不要听人家胡说八道。”
  碧儿嘻嘻一笑,回他一个吐舌的鬼脸,“我觉得蛮好玩的呀!对啦,你是他朋友,知道他那个绯闻女友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