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啊，是我啊，圣女大人。”
  白色的小东西，非常吃力的蹦了上来。
  柏溪雾低头看着自己手上的小东西。
  看上去毛茸茸的，倒是和从前的自己有几分相似，难不成自己这白泽神兽，且长得有几分像个小鼹鼠？
  “您可知道为什么你每一次都能赢这高尔夫球比赛，还不是因为有小燕我在后面。”
  小东西，说话的时候信誓旦旦的气势冲冲的，看起来十分可爱。
  “你这小东西，说话倒是很有趣，你是什么物种？”
  柏溪雾笑嘻嘻的摸了摸它身上软绒绒的毛。
  “我是鼹鼠小燕呢。咋啦，圣女大人每一次你打球过去的时候，我都会飞快的从洞穴里蹦出来，然后把你的球抓进去。”
  小燕眨巴着可爱的小眼睛。
  “原来是你这小东西，我才会每次都赢啊，你可真棒。”
  紫衣女子眼眸中露出悲悯的眼神来，恍若圣光辐照。
  “怎么？你今天在我面前是什么意思？”
  “我想要追随圣女大人游遍天下。”白色的小东西眼睛里闪过一阵狡黠的光。
  “没想到小东西居然有这么大的决心，如果这样，你高兴就好，那你就跟着我吧。”
  只见穿着紫衣的少女肩膀上站着一个白色的小鼹鼠。行走在江湖。
  柏溪雾走在长安街头，人来人往倒是无人注意到这紫衣戴着面纱的少女。
  柏溪雾想到阿九曾经说过，“凡是凡间的男子，十之八九都是好色之徒。所以一定要隐去自己的容貌”
  于是她在面纱之下，幻化了一半丑露无比的容颜，一半绝世容貌。
  她柏溪雾倒是要好好看看，究竟这人间有没有不是好色之徒的人。
  至于那人，怕是不记得当时他们说的话。
  那时候他已经受了重伤，却一直偷偷地不说话，那时候的他忽然和柏溪雾讨论起了生死。
  “阿九，你怕死吗？”
  天空因为黑暗的夜色愈发的深沉了，几点星星在空中闪烁着光芒。
  她正在那里玩狗尾巴草。
  有些漫不经心的说道。
  “我才不会怕死呢？”
  她飘忽的眼神和说话的时候漫不经心的样子大约让他觉得有些好笑，他低低的笑出了声音。
  “呵，阿五是真的不怕死么？”
  “对啊，死有什么可怕的？我就算死我也要和你死在一起，那就没什么可怕了。”
  阿五坚定地回过头来看他。
  “难道尊上怕死么？”
  那时候他眸里的温润和嘴角勾起的弧度都好像是一道绝美的风景线，在她眼睛里凝成了一道微光。
  “是啊，我怕死。”
  一个出乎柏溪雾意料之外的回答，以至于当时撑着下巴的柏溪雾差点摔倒了，他顺手拉了一把，她倒在他怀里，靠在他大腿上，抬起头来看他的下颌。
  真好看啊，下颌的弧度也这么优美。
  他却低头，亲吻她的额头。
  “阿五，我现在怕死了，好怕死，阿五，我要是死去了，你该怎么办呢？每次一想到这一点，我这心都疼的说不出话来了。”
  好听的声音在自己的耳边，是那样的诱惑着柏溪雾的小心肝。他的嘴唇刚离开，她抱着他的脖子，吻上了他的唇。
  亲完之后，耳语厮磨。
  耳语厮磨之后，她躺在他怀里娇软的说道。“你要是敢死，我绝不会与你同死，我要转身找个绝世美男子嫁了，哼。”
  那时候他梅骨般精致的手指穿过她铺开的青丝。
  记忆忽然抽离，她依然停留在了一家茶楼面前。
  仰起头来也是一笑，这名字取得好。
  留芳阁。
  千古流芳啊。千古留芳，嘿嘿嘿。
  柏溪雾走了进去。
  立刻小二跑过来，非常热情的说到。“客官，打尖还是住店呐？”
  “什么好吃的都给我上上啊，有什么好吃的给我报报？”
  “好嘞，这位客官，上边风景好，到这边来坐。”那小二笑眯眯把这个穿着紫色衣裳的女子迎了进来。
  坐在二楼靠着栏杆的桌椅旁，柏溪雾看着熙熙攘攘的人群，只觉得这日头正好，风景也还可以。
  旁边的桌子开始了讨论。
  “兄弟，最近你们可听说了一件奇事？”
  “什么奇事？倒是说来从，几个让好兄弟们快乐不已。”
  一个肥头大耳的公子哥笑道，另一个瘦瘦的男人笑眯眯的说道。“这不，请说书人说一段？”
  “正好，正好，我们就请说书人说上这么一段。”
  见到柏溪雾正往那边热闹的地方看，那小二笑吟吟的说道。
  “这是咱们店里面的一大特色，总有一个会说书的说书人，但凡客官们有什么事情想要打听的，只要请出这位说书人，就可以得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柏溪雾心里觉得很好奇，以前在天上有司礼上仙司命上仙撰写的一些典籍，还有一些八卦小仙们在古神尊的领导下，编辑了仙界日刊，天界小报之类的，这凡间听说大多数故事都是说书人干的，不对，说书人编的。
  柏溪雾抿嘴一笑，“你倒是和我说说有哪些菜？”
  “那您可要听好了？有蒸羊羔、蒸熊掌、蒸鹿尾儿、烧花鸭、烧雏鸡、烧子鹅、卤猪、卤鸭、酱鸡、腊肉、松花小肚儿、晾肉、香肠儿、什锦苏盘、熏鸡白肚儿、清蒸八宝猪、江米酿鸭子、罐儿野鸡、罐儿鹌鹑、卤什件儿、卤子鹅、山鸡、兔脯、菜蟒、银鱼、清蒸哈什蚂、烩鸭丝、烩鸭腰、烩鸭条、清拌鸭丝、黄心管儿、焖白鳝、焖黄鳝、豆豉鲇鱼、锅烧鲤鱼、烀烂甲鱼、抓炒鲤鱼、抓炒对儿虾、软炸里脊、软炸鸡、什锦套肠儿、卤煮寒鸦儿、麻酥油卷儿、熘鲜蘑、熘鱼脯、熘鱼肚、熘鱼片儿、醋熘肉片儿--”
  哎哟，这小二还怪能说的。
  柏溪雾心里连连慨叹。
  “打住了，你就捡着好吃的给我上个三菜一汤。”
  那小二笑呵呵的走了，柏溪雾这厢只见一青衫登上了舞台。
  说是舞台，实际上五尺见方的一片稍高的台子，一个别致的青玉案，上先放着着一个扇子，一个抚尺，一把古木锻造的椅子。隔着后面的是一扇屏风，屏风上面是八宝如意的图案。
  那青衫公子走了上来，柏溪雾如遭雷击。酒楼的人都在叫好。
  青衫公子走上来，不急不躁，也不高兴，拱手作揖，眉目淡漠。
  “在下顾介，不才说书人，望各位包涵。”
  坐在华贵屏风面前，他说话的时候文人的清贵姿态就是与这些粗人不一样，这青衫说书人说完之后，满堂寂静无声。
  一拍抚尺，一打开折扇，唇角一勾：“话说从前，古地冀州，峰峦迭嶂，淇水环流，林木茂盛，鸟语花香，环境清幽，亚赛桃源。有一千年修炼的蛇妖化作美丽女子叫白素贞，及其侍女青青，也称小青、青鱼、青蛇，在杭州西湖遇药店之王主管许宣邂逅相遇，同舟避雨，一见钟情，白蛇逐生欲念，欲与书生缠绵，乃嫁与他。遂结为夫妻。婚后，经历诸多是非，白娘子屡现怪异，许不能堪。
  镇江金山寺高僧法海赠许一钵盂，令罩其妻。白、青被子罩后，显露原形，乃千年成道白蛇、青鱼。法海遂携钵盂，置雷寺峰前，令人于其上砌成七级宝塔，名曰雷峰，永镇白、青于塔中。众僧买龛烧化，造一座骨塔，千年不朽，临去世时，亦有诗八句，留以警世，诗曰:
  祖师度我出红尘，铁树开花始见春。
  化化轮回重化化，生生转变再生生。
  欲知有色还无色，须识无形却有形。
  色即是空空即色，空空色色要分明。”
  “哟。那后来呢？”
  “说得好，这故事让人听了只想落泪。”
  “这白蛇青蛇真是至情至性的妖。”
  “妖也有情怀啊，这法海也太过绝情了。高僧不是度化么？”
  酒楼里沸腾起来了。
  众人议论纷纷，这时小二端着一个托盘走上前去，经过诸位的桌子，每人都往托盘上投掷着赏钱，到了柏溪雾面前，柏溪雾正在吃鸭脖子，从前也听阿九说过，凡间的绝味鸭脖格外的好吃，这般吃来不错。
  “你们这里都要发赏钱么？嗯，把这个给他。”
  柏溪雾从自己的脖子上取下了一块玉牌，这玉牌实际上算是比较珍贵的东海所产的翠玉，上面雕刻的也正是云水之溪，山间薄雾八个字。若这个说书人真的是自己的故人，大约一定会有所触动。
  “说书人，可还有后续啊？”
  柏溪雾站起来，朝着他盈盈一笑。水眸眸波动人。
  那青衫公子仍是很镇静的样子，启唇一笑。
  “自然还有后来的故事。”
  “那您倒是快点说啊。”
  “白娘子重伤，许仙为了白娘子盗仙草、白娘子又为了许仙水漫金山寺。可歌可泣的爱情故事，可惜白娘子因为水漫金山而触动胎气，早产生下儿子许仕麟。法海趁机用“金钵“罩住分娩不久的白娘子，将其镇压于南山“雷峰塔“下。
  经过此事，许仙心灰意冷，便在“雷峰塔“下出家修行，护塔侍子。18年后，许仕麟高中状元，回乡祭祖拜塔，终于救出母亲，一家团圆。”
  说书人说完之后，启唇一笑，又照旧离开。
  柏溪雾跟着那说书人，只见那小二把托盘里的东西倒进了说书人身上背的搭间布袋子里。
  说书人是看也不看，直接就走了。
  柏溪雾跟在他后面，说隐蔽也隐蔽，毕竟长安街道上这么多人，但是小燕看着自家主人蠢萌的样子，好想钻到主人的脑袋里研究研究，主人整天是在想些什么，怎么堂堂个白泽女帝，居然行如此不轨之事？
  尾随少男？
  实在是太丢人了。
  一道秋色落在长安，远眺长安风景秀美，一眼望去，更是如诗如画。
  柏溪雾就跟在这风姿清雅的说书人身后，已经尾随了许久。
  虽然白泽女帝身上的小兽觉得猥琐，但是白泽女帝本人表示非常正常。
  此时夕阳西下，她站在一块岩石上，闭眸养神，显得格外宁静而安然。
  “不知道这位小姐一直跟着在下，有何目的？”
  低沉而有磁性的声音响了起来。就像是他说书的时候声音那样悦耳动听。
  她假装没有听到一样，红唇轻动，“这地方风景真不错。”
  小燕捂住了自己的眼睛，天哪，自己怎么会有这么又蠢又萌的主人，实在是太可怕了。
  “既然小姐无事，就不要再跟着我了。”
  那人淡漠的话语丢下后，立刻头也不回的走了。
  柏溪雾拍拍自己的胸脯。“真是没想到我演技这么好，连他都能骗过。”
  “……怕不是一个傻子哦，主人，你的演技差爆了。”小燕闷闷的说道。
  “你的意思说，他已经发现了我在跟着他么？”柏溪雾有些惊讶的睁大了眼睛，询问肩头的小燕。
  小燕点了点自己的头。
  “我觉得极好，既然发现了，我就光明正大的前去搭讪。”
  柏溪雾认真地说道，毕竟她柏溪雾，可是英姿飒爽，侠肝义胆，见义勇为，劫富济贫，善良可爱，貌美如花的女侠，此时见到瘦弱书生，就应该上去帮助他。
  “喂，说书人，你等一下。”
  柏溪雾大声喊道。小燕倒地，没想到自家主人不但自己骗自己，还是个自恋的，脑筋转不过弯的大笨蛋。
  如同风一样的美少女柏溪雾冲上前了，前看见青衫公子，叫什么来着，呢？
  对了。
  “顾介，我好像在哪里见过你，你和我的一位故人生的好像？”
  小燕绝望了，经典搭讪失败语言之一。
  果然，只见顾介站在那里面色冰冷的看着柏溪雾。
  柏溪雾却因为靠近之后发现眼前的这个男人生的分外的貌美。
  “这位小姐，从前有很多小姐，也对我说过一样的话，不过是一副臭皮囊，神恩赐众生，总有打瞌睡的时候，一样的皮囊也不奇怪。”
  哇，就连他说话的时候的语气听起来都是这样的舒服。
  柏溪雾觉得自己的灵魂都在升华了。
  而此时，顾介的面前浮现的是两个字。花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