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没问题。”付明应道。
  李漱白总觉得，陈如不是一个人，特别是指纹证据说明当时应该还有一个人在场，而且，陈如也应该是受人指使的。
  “老付，能不能在你们提审陈如之前，让我先去和她谈谈。”李漱白接着说。
  “当然可以，到时候我安排好了，跟您打电话。”付明道。
  送走了付明一行，李漱白面对着空荡荡的屋子，心结却是百转千回。
  他要看看陈如会招什么，只要付明出手够快，陈如应该不会察觉到的。
  陈如和往常一样，将圆圆送到幼儿园，就开车返回沈家。可是，今天，她的车还没到沈家，半路上就被交警拦下了。她正要跟交警理论，却没想到后来追上来的警车将她的车团团包围。于是，在众多路人的围观下，陈如被逮捕了。
  李漱白接到付明的电话，赶去看守所见陈如。
  付明知道李漱白有些私事要问陈如，毕竟这桩案子牵涉到他前后两任妻子，有些事，可能还是不能让外人知道的。
  陈如万万没有想到自己这么快就被警察抓了，而且逮捕她的时候说的清楚，她是因为涉嫌投毒杀害关晓宁未遂。这么说，李漱白是知道了？可他为什么一点动静都没有？
  事实上，这些日子，陈如也在暗中了解关晓宁的去向，可医院里根本没有一点消息，至于李漱白，依旧和过去一样上班，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这几天，李漱白也去过沈家看圆圆，陈如也见过他，却没发现一丝的异样。怎么她就被李漱白发现了？
  而当李漱白坐在她对面时，陈如突然觉得自己不敢看他了。
  在沈家璐身边这么多年，李漱白在她的眼里就是沈家璐说的那个样子，她从未害怕过他。今天，也许是心虚——
  “是谁指使你给宁宁下毒的？”李漱白坐定，就问道。
  陈如愣了下，面无惧色地盯着李漱白，看来他还是不知道有别人的存在，可她不能把别人交出去。
  “一切都是我自己做的，没有人指使。”陈如道。
  “你觉得我会信吗？”李漱白道。
  “不管你信不信，事实就是如此。”陈如道。
  李漱白顿了顿，道：“到底是谁在家里假扮家璐来吓唬宁宁的？是不是徐世雅？”
  当李漱白说出这个名字，他发现陈如那本来就没什么表情的脸，完全凝固了。
  “家璐是你的救命恩人，可你现在帮着徐世雅，这就是你报答家璐的行为吗？”李漱白道。
  陈如毫无温度的笑了下，道：“您现在还说家璐做什么？您早就忘记她了——”
  “那也是我的事，不需要你来提醒！”李漱白打断她的话，“你为什么要把家璐用过的东西搬到我家里去？”
  “因为家璐不想让你忘记她，家璐想做的，就是我要做的。为了不让你忘记她的存在，这些年，我必须要让你在家里看到家璐的存在证据。而我这些年还是做的很成功的，不是吗？不管你在哪里，你都不能忽略家璐的存在。”陈如道。
  李漱白听着，只觉得很恐怖。
  自己这么多年之所以不能摆脱沈家璐的阴影，原来就是这样毫无知觉地落入了陈如的陷阱！的确，陈如说的很对，她很成功，他的确是无法忽略沈家璐的存在，不管他走在哪里，都能感觉到沈家璐还活着，活在自己身边。
  可耻！
  “你想要听的，我都说完了。给关晓宁下毒，是因为她妨碍了家璐，她不乖乖的选择家琛或者别的什么人，非要缠着你，甚至还嫁给你，那么，她必须要死，就像——”陈如道，可是，她将最后的那个名字咽了回去，她不能说出来。
  “就像谁？”他突然发现了关键，追问道。
  “没有谁，关晓宁就是该死，我本来有很多机会可以杀死她，可是，家璐太善良，她不让我那么做——”陈如道。
  “家璐，家璐，她已经死了，不是吗？当初是你陈如作证说那车上的尸体就是家璐，怎么现在又要翻供了吗？那个人不是家璐，是谁？”李漱白追问道。
  陈如淡淡笑了下，笑容阴森。
  “你不是从来都不相信死了的人是家璐吗？现在又何必问我呢？”陈如道，“家璐她要和你重新开始，所以，我不能让关晓宁活着，一切都是我做的。”
  李漱白明白，陈如和沈家璐的感情不是一般，现在话到了这个地步，恐怕再也问不出什么了。
  他想了想，起身准备离开，却停下脚步，道：“陈如，我最后问你一句，你既然忘不了家璐对你恩，又怎么要把她当做挡箭牌来为自己的罪行开脱呢？”
  陈如愣住了，李漱白转身看了她一眼，道：“家璐要是知道你这么自私，她还会相信你吗？”
  说完，李漱白头也不回就离开了，陈如呆呆坐在那里。
  李漱白走出监室，就碰见在外面等他的付明。
  “交给你们审吧，有什么情况及时告诉我。”李漱白道，付明点头。
  见了陈如之后，李漱白心中的怀疑越来越深，陈如一定在隐瞒着什么。
  在陈如被抓后，李漱白家中的这场投毒案，开始正式进入了公安机关的调查程序。事情传扬出去，人们纷纷震惊。李漱白的前妻的保姆给现任妻子下毒，这简直比电影还要离奇！
  被关押在看守所的陈如，终究是禁不住办案民警的各种拷问，将事情招供了。可是她的招供，让所有看到证词的人都有一个感觉，那就是这个女人是个疯子！
  李漱白也看到了那份证词，陈如说，她之所以将沈家璐的物品摆在李漱白的眼前，是为了不让李漱白忘记沈家璐，因为沈家璐要回来，要是李漱白忘了她，她回来以后就无处可去了。至于为什么要给关晓宁投毒，她说，关晓宁和李漱白结婚了，沈家璐回来哪里有位置，只有让关晓宁离开，沈家璐才能回到那个家里，和她的丈夫和女儿生活在一起。
  警察担心，陈如这样的口供会让她逃脱法律的制裁。可是，李漱白觉得，陈如虽然有动机做这些事，可她没有那么聪明，一个人绝对想不出这些办法。
  陈如来到沈家二十几年，和外界的人几乎没什么接触，来来去去就是沈家这几个人。特别是沈家璐死后，她除了照顾圆圆，几乎和别人不说话。那么，是谁在指挥这样的一个人呢？李漱白想来想去，只有两个人，沈如风和徐世雅。沈如风是陈如的主人，他当然可以这么做。可是，李漱白觉得，沈如风毕竟是个深谋远虑的人，不会使用这么阴险的伎俩。
  所有的疑问，到了这里，又走进了一个死胡同，找不出答案。
  此时，得知陈如被抓一事的苏逸清给李漱白打来电话，将自己调查的关于沈家璐和徐世雅的所有材料都给他传真了过去。
  苏逸清觉得，陈如或许就是解开所有疑问的一个关键，而他需要和李漱白共同来解开这个谜底。
  陈如被抓，也让沈家震惊。
  谢玉华和儿子都没料到陈如会对关晓宁下毒，毕竟关晓宁和陈如之间接触不多，而且听圆圆说，关晓宁对陈如也还可以，不至于关系会闹得那么僵。再说了，陈如在沈家多年，沈家人对她也是熟悉的，她怎么能干得出投毒杀人的事情呢？
  沈如风知道后，却相当沉默，听着老婆在耳边喋喋不休评论此事，他却根本不插话。
  毕竟，关晓宁被陈如下了毒，沈如风还是打电话给李漱白询问此事。他觉得事情到了这一步，应该就是李漱白主导的。在他还没有察觉到的时候，李漱白就把陈如给抓了。尽管陈如没有供出什么，可她在看守所里待着还是很危险。
  然而，除了李漱白，沈如风要给另一个人打电话，那就是徐世雅。他必须要知道，徐世雅对于这件事知道多少。可是，他还没有给徐世雅打电话，就接到了莹莹的报告，莹莹说警察去找她调取她的指纹。
  “难道李市长是怀疑我也参与了吗？”莹莹问沈如风道。
  “只要你是清白的，又何必害怕？”沈如风道。
  清白？到了今天，谁还敢保证自己就是清白的？
  沈如风或许该料到，陈如一旦被抓，其他人被牵连出来就是迟早的事。可是，陈如怎么会做出这种事？明知道杀人是要判死刑的！
  毕竟是自家的保姆，沈如风打电话问市公安局也是情理之中，可是，因为事情涉及到李漱白，公安局很重视，沈如风也只能说让他们公正办案。
  就在沈如风四处了解情况之时，李漱白和苏逸清开始认真研究那些调查报告，综合他们各自拿到的其他证据来共同破解谜底。
  两个人约定了一个时间来谈这件事，而且是要背着关晓宁。
  此时，在上海接受治疗的关晓宁并不知道陈如被抓的事，没有人告诉她，这也是为了不影响她的心情，不影响她的治疗。可是，她还是接到了江城市公安局的电话，询问她案发前后的一些事，比如，她的饮食平时都是谁在负责，她有没有接触到什么可疑的人之类的问题。关晓宁以为这只是普通的调查，并没有特别在意。
  在李漱白拿到苏逸清传真过来的调查报告后的第二天，苏逸清找机会离开了关晓宁的病房，在附近的一家酒店里找了个房间，和李漱白交流各自的看法。
  可这天早上，李漱白接到付明的电话，说徐世雅刚刚去看守所探视了陈如，这是陈如被抓后第一次和外面的人见面。
  李漱白问付明，徐世雅和陈如见面都谈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