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很顺利地就拨通了。
  而且接电话的就是方正业。
  我不禁松了口气。
  随便跟方正业客套了两句，内容无非就是关心一下他的身体，因为我知道他的身体不是太好，但话没说三句，他却忽然问，“陈康，我听说警方昨天来公司找你了？没什么事吧？”
  我愣了愣，僵笑道，“谢谢董事长关心，没什么大事，就是警方那边有个案子需要我协助调查一下。”
  他笑说，“哦，那就好。”
  接下来，他也没追问我具体是什么案子，这让我感到很疑惑。
  理论上讲，方正业作为国盛的掌舵人，我是他集团里的一位中层，我被警方带走，他不该不进一步了解一下的，但他却一语带过。
  这个事情有点奇怪。
  但因为工地进度款的事情比较重要，我也没有多想，就说，“董事长，有个事情我需要跟您汇报一下。”
  方正业说，“我在办公室呢，有什么事情，直接来我办公室说吧，正好我也有话跟你说。”
  我发了个怔，说，“好的，董事长，我这就过去。”
  方正业应了一声，挂掉了电话。
  随即，我离开了办公室，但走到电梯厅，忽然意识到一个问题，自己已经一天一夜没有睡觉了，现在的样子实在有些不体面。
  于是，我转身前往了洗手间，梳理了一下自己的仪容，才前往了方正业的办公室。
  一路畅行无阻。
  到了方正业办公室的时候，他在喝茶。
  我挤出一个笑，“董事长。”
  方正业抬头看了看我，脸上的笑容教人如沐春风，说，“陈康来啦，快过来坐。”
  我不卑不亢地走过去，坐在了方正业的斜对面。
  方正业一边将茶水倒进小茶壶，一边说，“你先说说你的事情吧。”
  我直言不讳道，“是这样，董事长，望京学府那边正在赶进度，但是先期进度款已经见底了，这眼看就到了发工资的时候了，进度款不到位，我担心项目会停滞不前。”
  方正业问，“联系刘志宇了吗？”
  我说，“联系了，但没联系上，有同事说刘总去国外拍婚纱照了。”
  方正业笑呵呵地说，“是这样，没错。”
  我试探道，“那进度款的事……”
  方正业说，“刘志宇和方卉除了去拍婚纱照，还有点别的事，所以可能没怎么在意工作上的事情，这样吧，我晚上问问，实在不行，我这边就直接签字了。”
  我惊喜道，“那太好了，谢谢您，董事长。”
  方正业笑说，“小事情而已嘛，不用这么客气。”又问，“除了这个事情，还有其他什么事情吗？”
  我想了想，说，“暂时没有了。”
  方正业给我的茶杯里倒了一杯茶，又将小茶壶里剩下的茶根儿倒进了他的茶杯里，还是一副很平易近人的样子，笑说，“尝尝这茶，大红袍，刘家给买的，我喝着还可以吧，可惜了，不算顶级的。”
  我喝了一口。
  是好茶。
  而且已经是我喝过的最好的茶了，但在方正业的眼里，却还是算不上什么。
  而一想到这茶是刘家送的。
  再好的茶，我也不愿意多作赞美。
  放下茶杯，我谨慎地问，“董事长，您刚刚在电话里说有话对我说，您是有什么吩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