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怎么办？
  我只能说，“爱芳姐，不是你想的那样，我是觉得……昨天到现在都没睡觉，精神头不好，怕出问题。”
  林爱芳笑了，媚了我一眼，“能出什么问题？”
  我破天荒地打趣了林爱芳一句，“嗨！这不是怕表现不好么！”
  林爱芳白了我一眼，娇嗔道，“装的还挺像！”
  一时间，我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怎么都没有想到，自己会犯这种低级错误。
  不过转念一想，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我这人就是这样，一旦睡不好，脑子就跟缺根弦儿似的，丢三落四，忘这忘那。
  最重要的是，以前我也不这样。
  自从我的项目出事以后，接触的麻烦事实在太多了，所以处理一些貌似简单的事情的时候，明明可以做到很周到，但就是会有瑕疵出现！
  林爱芳可能也是看我太尴尬了，一时间下不来台，话锋一转，对我说，“刚刚我在前台订了餐，这家酒店的菜其实还是不错的，一会儿他们把菜送上来，陪我吃点饭，喝点酒。然后送我去机场，这总该不为难你吧？”
  我如负释重。
  然后，林爱芳没再搭理我，起身走向了浴室。
  这回换成她洗澡了。
  可能也是为了缓解尴尬，我鬼使神差地走到浴室门口，贱兮兮地问了一句，“爱芳姐，需要帮忙吗？”
  林爱芳却说，“需要啊，后背搓不到。”
  这一刻，我就恨不得扇自己脸。
  这不是没事吃饱了撑的吗？
  不对。
  现在还没吃饭呢。
  就是饿傻了。
  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在外面呆了一会儿，竟走进了浴室。
  当然，也没有做什么太过分的事。
  半个小时后，我和林爱芳坐在了酒店的阳台上。
  四目相对。
  我和林爱芳似乎都有话说，但因为气氛的微妙，我们还是没有说出口。
  最后，是我先打破了僵局，问，“爱芳姐，你去哪里出差？”
  林爱芳说，“秦省。”
  我惊讶地说，“那够远的呀。”
  林爱芳问，“秦省前首富徐泽峰，你听说过吗？”
  我愣了，说，“听说过呀，他父亲徐金松七年前出事了，当时闹得很厉害，然后徐泽峰接棒了秦省徐氏钢铁，一开始还做出了很亮眼的成绩呢。”
  林爱芳点点头，“对。”
  我八卦道，“当年徐金松是怎么死的？”
  林爱芳说，“被仇家杀的。”
  我咧咧嘴道，“那秦省那边可够复杂的。”
  林爱芳说，“徐金松去世以后，徐氏钢铁虽然最开始被徐泽峰打理的不错，但后来的事情，想必你也听说过，搞得太不像样了，上百亿的资产，现在缩水到了不到三十亿！”
  我没有说话。
  林爱芳继续说，“富不过三代啊！徐泽峰现在算是完了。”
  我忍不住问，“那现在的徐氏钢铁是什么情况呢？徐泽峰要和君润投资合作？”
  林爱芳点点头说，“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徐氏钢铁旗下，其实还有一些比较优质的资产呢，如果君润投资这个时候再不出手的话，连骨头都吃不到了。”
  虽然我脸上没有表现出什么，但心里一阵唏嘘。
  资本家果然无情。
  曾几何时，徐泽峰是多么的风光？
  三十出头，便继承了徐金松的家业，从一个寂寂无名的富二代，一跃成为秦省首富！
  我一开始做招标的时候，就和徐氏钢铁有过业务上的来往。
  当时，徐氏钢铁要搞定一台价值几千万的机床，就是我促成的。
  帮徐氏钢铁省了一大笔钱。
  但我很清楚的记得，那个项目是由徐金松的儿子徐泽峰亲自出面运作的。
  当然，我和这个徐泽峰仅有几面之缘。
  虽然谈的都是工作上的事情，但我可以确定的是，徐泽峰这个富二代绝不是那种干什么什么不行的废柴，反而是一个很有格局的人。
  为人处世方面，也没有什么富二代的架子。
  一句话，有些人很努力，而有些人，就算出生在一个殷实的家庭，还是比那些努力的人更努力。
  徐泽峰就属于后者。
  真不知道这些年徐泽峰具体都经历了什么，居然能把上百亿市值的徐氏钢铁搞成了市值不到三十亿！
  前两年据媒体爆料，说是徐泽峰因为玩了期货，陷进去了，才导致的资产缩水。
  现在看来，这个消息就算不是主因，也有一定关系了。
  一个坐拥百亿的富少，竟沦落到如此田地。
  再想想我自己。
  曾经几千万身家的时候，就自认为很风光了。
  但和徐泽峰相比，我算什么呢？
  纵然是徐泽峰那样的富二代，如今不也要折戟沙场吗？
  这个社会，从来不缺的就是一类人。
  能人！
  正在我这样想着，林爱芳忽然问我，“陈康，这次去秦省，你跟我去一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