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顾子期都等了一个晚上了，他心里的人依旧处于昏迷状态。
  筱默昨晚来了一次，跟顾子期交代了几句便走了，他看向筱宁的神色很担心，但他的身体实在受不住在医院通宵一晚，于是便把女儿交给顾子期，让他尽心照顾着。
  此时，说巧不巧的，筱默打了电话过来，顾子期看着显示来电的手机屏幕，还没多看筱宁几眼，便轻咳了几声清了清嗓子，随即接起电话。
  “喂？”顾子期主动道。
  对方很快就给予答复：“子期，宁宁醒过来了吗？”
  顾子期瞟了瞟病床上的她，实在说不出“没有”二字。他没有过多停顿增长筱默心里的不安，快速地回答道：“叔叔放心，医生说今天就会醒过来，您可以过来看看她。”
  他的声音还算平稳，只是听上去有些沙哑。
  筱默没有多言，对顾子期说吃过早餐后便会去医院，还让顾子期回筱家洗一个澡，先休息一会儿再去医院照顾筱宁。他怎么说也跟筱宁差不多大，筱默身为一个父亲，也不好眼看着他受累。
  最后，顾子期听取了筱默的意见，先回筱家洗澡，再然后回去医院接替筱默的班。
  其实他只睡了不到三个小时，身体很疲惫，但还是在筱默面前装得强壮。
  他记得在大四的时候，他经过筱宁的教室，却看不见她。课后筱宁的同学跟他说，她生病请假了。顾子期急的一整天都心不在焉，别人跟他说什么，都是左耳听右耳出的。
  晚上也毫不意外地失眠了，但在那个时间段又不好意思发信息打扰她，顾子期只好当做无事人一样。但是还好，另一天她就虚弱地继续上课了。他佯装毫不在意的样子经过她的课室看她，还在课后找到她，看似无意地问起她的身体情况。
  他的演技很好，筱宁一直以为他没有怎么担心过。就像是普通的同学从某处听到，之后两人在学校里一不小心撞见了，对方找到话题随便问候两句一样。
  ——
  筱默离开了，顾子期悉心地照顾着筱宁。繁川晚上会冷，他每隔几分钟就会检查她的被子有没有盖好，手有没有露出来。
  夜色铺盖了整片大地，顾子期关上了房灯，只开启了一盏小台灯。他还把窗帘拉上了，一直紧盯着她小脸蛋的眼眸越来越干燥。他的手心摸着她的脸，一股伤感由内心深处涌上了脑中，顾子期不想承认他的脆弱，但眼前的她一动不动地躺在了床上，还是把他的另一面拆穿了。
  心电仪的线条以及心率都显示着她好像只是睡着了一样，明明一切指标都很正常，为什么她就是不醒过来。
  顾子期把凳子向床头拉近，他深深地凝视着她，眼下的黑眼圈诉说着他的憔悴，像是在电竞舞台上尽情发光发亮的主人公忽然从高处掉了下来，那种光圈和万众欢呼也没有了，他像是在经历了两天的等待后，一下子老了好多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