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欢领着王耀祖走在农贸市场。
  王耀祖拧着一小包菜，逛了没十分钟，便不想走了。
  喊着买瓶水，坐下歇歇。
  “看看你这样子，不用懂医术，是个人都能看出来你虚！”
  张欢回头看去。
  王耀祖昨晚心情不好，喝酒到凌晨才回家，刚爬起来没多久，接到张欢的电话就赶了过来。
  他干什么事情这么积极过？
  又什么时候受过这种窝囊气？
  大少爷脾气上来，手一松，菜袋子掉地上。
  掏出一根烟，吊儿郎当的点上，“你爱逛不逛，老子不陪你玩了！”
  张欢懒得废话，他儿子挨训了，起码能保持一个星期，这个坑货小舅子，昨天刚挨揍，今天就忘了。
  一边腿抽过去，“你不想在菜市场挨打，被人看笑话，就乖乖把菜捡起来。”
  “你特么……”
  挨了一腿，王耀祖正要反手，记起他母亲在家庭群里的保证。
  又想起他两次挨揍的经历，不爽的捡起地上的菜袋子。
  张欢一巴掌呼过去，王耀祖连忙缩脑袋，张欢揪下他叼的烟，“让你喝酒别喝醉，烟尽量少抽，看你的样子，昨晚又喝了不少吧？你到底想不想好了？不想好就滚回去！”
  王耀祖默不吭声。
  憋着一肚子火气在心里骂：等他好了，非要这个王八蛋好看。
  “大娘，您自个家吃的豆芽，给我来两包。”
  张欢也不敢王耀祖，走到一个批发豆芽的摊位前。
  大娘拿出一包品相不怎么样的豆芽菜，递给张欢，“就这一包了。”
  “耀祖给钱，十块！”
  “这豆芽又丑，又不好看，还要十块？当谁是冤大头呢？”
  王耀祖嫌弃话一出口，大娘立刻接话，“不买算了。”
  张欢一脚飞过去，赶紧冲大娘说：“这小子欠管教，您别跟他一般见识。”
  “要不是看你是熟人，就凭他那句话，再多钱，我都不做这个生意了。”
  大娘瞥了一眼王耀祖的打扮，一口唾沫吐地上，小声嘟囔，“穿的人模狗样，风一吹就到，结婚了估计连各自家媳妇都喂不饱……”
  王耀祖火冒三丈，满满一摊位豆芽菜还不够他半瓶酒的。
  一怒之下，打算把摊子给掀了，大不了赔钱。
  张欢一把揪住他的胳膊，“你想干什么呢？你虚成了这样，还得靠人家的豆芽来补。”
  “这……这……都是一些什么人啊，豆芽能吃吗？”
  王耀祖不情不愿的被张欢拉开，回望着豆芽摊位，满眼的嫌弃。
  “你爸好歹也是收购中药材的，很多药材都是草。这豆芽的好坏，你都看不出来？”
  “豆芽跟药材能比吗？”
  “真的，你真是我小舅子……”
  张欢能说什么，碰到这种小舅子算他倒霉。
  又带着王耀祖逛了一阵。
  回到车边，王耀祖一头钻进车里，像虚脱了一样刁起一根烟。
  张欢揪下他的烟，一瓶矿泉水递过去，“先喝点水，休息好了再抽。”
  王耀祖接过水，张欢一根烟点上。
  王耀祖不服的说：“凭什么你能抽？”
  “因为你虚，走动过后抽烟的话，传到身体各处的全是一氧化碳。”
  “你……”
  王耀祖听到虚这个字就气不打一出来。
  张欢说：“你什么你，你当我情愿带着你，我自个麻利的把菜买回去，洗衣拖地听音乐，不舒服吗？”
  “我忍！”
  王耀祖下车，对着车胎就是几脚。
  就在这时，张欢的手机响了，是马心仪打来的。
  张欢下车接通电话，“马总，有事吗？”
  “下午两点，商臣一品对面的咖啡馆等你。”
  马心仪考虑了好久，才主动约张欢，想坐下来好好谈谈。
  面对这种命令式的口气，张欢说：“没空，没别的事的话，就挂了。”
  “等等。”
  马心仪吸了口气，“上次吃饭的事，我向你道歉。”
  上次吃饭，马心仪各种细节上嫌弃他，张欢并没有往心里去，解释说：“我下午有事，真没空。有事的话，你电话里讲！”
  “你有什么事？”
  马心仪主动邀约，从来没被人拒绝过。
  她又是主动，又是道歉，这个混账东西既然如此不识抬举？
  马心仪拿手机的手，都在抖。
  张欢耐心的解释，“我真有事，周六和周日的衣服都没洗，地也没拖，晚上还要烧饭接娃，好多事。”
  洗衣做饭接娃？
  这是事吗？
  在马心仪看来这根本就不是事，她听的出来，张欢真把这当成了重要的事情。
  就这么一个家庭主夫！！
  马心仪像吃了苍蝇一样恶心，咔嚓一下便挂了电话。
  “有病吧？”
  电话突然被挂断，张欢骂骂咧咧的坐回车里。
  王耀祖好奇的问：“谁呀？”
  “去我家。”
  张欢没搭理这茬。
  王耀祖启动车子，好奇的追问，“是不是女的？”
  张欢不说话，王耀祖仿佛抓到了张欢的把柄，“好你个姓张的，背着我姐找野女人，看我不告诉我姐！”
  “你也有病吧！”
  张欢一眼过去。
  王耀祖一脚油门下去，“拽什么拽？”
  ……
  下午，张欢拿着一本伤寒论，坐在客厅看着。
  茶几上煮着茶。
  王耀祖光着脚，卷着裤脚，拿着一个大拖把，浑汗如雨。
  不时瞥向张欢的目光，如果能弄死人，张欢早死了一千遍。
  堂堂王大少爷什么时候，敢过这种体力活？
  还跟仆人一样在这拖地。
  但是张欢说了，不想治身体就回去。
  拖地对他待会吃药膳有帮助，有助吸收。
  为了身体，王耀祖只能忍了。
  张欢感觉到王耀祖的目光，一眼瞅过去，王耀祖一拖把砸拖地桶里，水花溅的到处都是。
  “一个客厅你拖了一个小时还没拖好，你还能再废物一点吗？”
  张欢喝了一口茶。
  王耀祖扔了拖把走向阳台，“你管我？反正我答应帮你把大厅拖好，一定会拖好的。”
  “要抽烟去大门外抽。”
  王耀祖刚要点烟，听到张欢的话，窝火的说：“你故意针对我是吧？你刚刚不是到阳台抽过。”
  “你要是不怕衣服上的水滴你身上，你随意！”
  “呃？”
  王耀祖瞅了一眼刚晾没多久的衣服。
  郁闷的穿着拖鞋走出大门。
  又到鞋柜拿了一只拖鞋，当垫子坐在了楼梯坎上。
  换成从前，这种狭窄老旧的楼道，他进都不会进，更别说坐了。
  但因为拖地累，他也不嫌弃了，坐楼梯坎上便抽起了烟。
  一口烟下去，头就晕了。
  那种飘飘然的感觉，他还是刚学吸烟的时候，有过体验。
  真爽！
  “你好，我是住下面的邻居，你是张欢家亲戚吗？”
  楼下的陈艳，用筛子端着葡萄，从楼下上来。
  她偶尔也和闺蜜们去泡吧，见过王耀祖的大奔。
  之前她在阳台上，碰巧看到这辆大奔停下，一眼就认出了是那辆横在苏城最大秀场门口的大奔。
  几次准备上来，都没敢出门，突然听到砸门声，便端着东西上来了。
  王耀祖抬眼看起，陈艳长发披肩，穿着一件蓝色包臀裙，凉拖鞋。
  皮肤白净，身材和脸蛋也都不错。
  在见多了美女的王耀祖眼中，其实算不得什么。
  但陈艳拿着一个筛子，透着一种居家少妇的韵味，让王耀祖眼前一亮。
  王耀祖不爽的看了一眼大门，“没想到这栋破楼里，还有你这样的美女！”
  “呃？”
  陈艳本来很紧张。
  虽然王耀祖卷着裤脚，坐在地上，但王耀祖身上的衣服，一看就是两三万一套。
  再加上王耀祖本来就长的帅，被他这么一说，陈艳禁不住心跳的厉害。
  她走到跟前，本能的往下扯了扯裙摆，“刚洗的葡萄，洗多了，你吃吗？”
  “谢谢。”
  王耀祖抓了一把，看着大门问：“你是来找那个废物的？”
  “不是，我就是看楼下的大奔，有些好奇。”
  陈艳也不隐瞒。
  王耀祖盯着陈艳看了几秒，“兜风不？”
  “啊……”
  陈艳手一抖，筛子掉地上。
  大半筛子葡萄散落在楼梯上。
  陈艳连忙去捡筛子。
  王耀祖一下抓住了人家的小手，又立刻松开，“对不起。”
  “没……没关系。”
  陈艳慌乱不看的捡起筛子，逃跑似的下楼。
  一头钻进她家大门，人靠在大门后面，整个人仿佛虚脱了。
  扶着墙壁这才站稳。
  王耀祖看着人儿逃跑，因为是在王乐乐这，不敢造次，所以没有进一步行动。
  但这个妞，却被他给惦记上了，“有点儿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