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阮安微微一笑：“你能养起么？”
  “差不多。”
  楚斐昀佯装为难，“不过养安安和望舒就挺费银子的了，再多一个女孩子，怕是有些困难。不如从今天起，府中饭菜减半，省些银子，夫人看如何？”
  “我觉得行。”
  顾阮安含笑白了他一眼，抱着孩子自顾自的扭身先进了府。
  楚斐昀站在原地，扭身皱眉，看着安和巷口围着一圈的百姓，还有那个肇事马车，皆在议论纷纷。
  他轻轻叹气，关门。
  夜深了。
  顾阮安翻来覆去的怎么也睡不着。睁着明亮的大眼睛看着床铺顶。
  当她再次翻身时，腰上的大手紧了紧，沙哑的嗓音在她耳边响起：“夫人，这是第三十三次了。怎么还不睡？”
  “睡不着…”
  “怎么了？“楚斐昀低着声音问她，暧昧的吻了吻她的耳朵，意料之中的，这姑娘敏感的缩了缩身子，“做些有意义的事儿？”
  “别闹…”
  顾阮安羞红了脸，“我只是在想，这日子什么时候才能到头。老和慕楠杠着来，也不是长久之计。”
  这几个月，楚家像是画地为牢了一般，任何人不得随便进入。楚斐昀也不上早朝，但也不臣服慕楠，像是暗暗较劲，大臣们都摸不透这两个人是如何想的。
  “很简单。”楚斐昀笑笑，把她往怀里按了按，下巴抵在她的脑袋上，一只手腾出来玩着她的秀发，慵懒道，“左相右相曾寄希望与我，我自然也不会辜负。”
  “你想干什么？”
  “你不也和我说过么？反了慕楠，一切都好起来了。”楚斐昀声音不自觉的带了些冷意，“既然他不能善待这天下苍生，那便现实一些，有能力者上位。”
  顾阮安扣着他里衣的手一颤：“那…你有把握吗？”
  “有。”
  楚斐昀抓紧了她的手，安抚，“信我。我能给这天下，和你，一个交代。”
  你的委屈不会白受，天下百姓的委屈也不会白受。总归有人要付出代价去保护所有人，那，他去好了。
  —
  翌日早朝。
  慕楠最近几日脸色不太好，风寒好几日都没见好，皇后欧阳书隐更是在凤栖殿窝着，一天也不见一次人影。
  后宫乱成了一锅粥。
  朝廷上也好不到哪去。
  “启禀皇上，如今百姓们吃喝活命都是问题，短短数十日死伤上万，不知皇上有何打算？”
  “臣附议。不仅百姓们，还有臣等，都在等朝廷俸禄生活，可这已经小半年没有发了，敢问皇上…”
  大臣们抢着启奏，吵吵嚷嚷的声音都快炸了。
  慕楠脸色越来越黑。
  “楚王爷到——”
  门外的太监公鸭嗓，高声通报。
  “楚斐昀来了？”
  “真的活着啊？”
  “……”
  所有人一下子诧异住，都不自觉的看向敞开的养心殿大门。
  慕楠脸色不悦，阴暗深沉的眼眸死死看着他们，咬牙切齿。
  楚斐昀一如当年那般美好。长发未绾及腰，如玉的脸颊挑不出一丝瑕疵。唇角含笑，碧绿的玉扇轻扇，站在养心殿正中央，是全场的焦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