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替父报仇
作者:刘浩学长      更新:2022-04-11 10:13      字数:3089
  清河镇死一两个人,实在是没啥动静。
  更何况赵老四和陈晚霞之流,一介小摊贩,无权无势。对于偌大的清河镇来说,俩人就像蝼蚁。
  赵山河磕头后,并没有大哭大闹。他咬咬牙,捡起地上没被烧掉的一条毛巾,就着沟边的雨水洗脸。
  雨水映照出来的他,嘴角有血,眼圈乌黑,鼻腔也流血。当然衣领也被撕烂了。
  水刚接触破损的皮肤,他便感到一阵刺痛。
  他朝水沟里用力啐了一口痰,起身看了看眼前的废墟,提着一根木棒,一瘸一拐地朝着镇上走去。
  “大丈夫报仇不在乎这一时半刻。我得先填饱肚子才有力气。”
  他径直走到一家平日里比较熟悉的富贵酒馆。
  店小二算是熟人,见他来了,招呼到一处角落的桌子坐下。
  赵山河一口气点了六道菜和一壶酒。吃得肚皮撑得不行。
  他第一次喝酒,酒入咽喉,灼热,接着烧心,再喝便习惯了。当他打着饱嗝准备走时,店小二便一把拦着他。
  “小子,不给钱?想吃霸王餐?”
  赵山河瞥了一眼,确信这个店小二以前经常看到的,有时候在镇上碰到,还主动打招呼的。
  此刻,他确实没钱。说是吃霸王餐,也不为过。但是他刚才是饿得不行。这也不是借口。
  吃饭给钱,天经地义。
  赵山河就是赵山河,他全身上下摸了一遍。仍旧没有钱,甚至连一样值钱的东西都没有。
  “吃不起就别来。你这种好吃懒做的,游手好闲的,我见得多了。人不要脸,天诛地灭。”店小二讥笑道。
  旁边也有不少的食客指指点点。
  赵山河咬咬牙,仿佛没听见。他不想跟一个店小二过多纠缠,慢吞吞说:“能喊你老板来么?”
  店小二骂骂咧咧。
  酒馆老板见是赵山河,示意店小二离开,不容推辞地语气说道:“年轻人,今天这顿饭,我不能让你白吃。你可以给我写个欠条。欠条的内容,按我说的写。”
  赵山河点点头。笔墨纸砚很快拿来铺展开来。
  老板边念边写:“今欠富贵酒馆诚信一两。赵山河。”写好后,让赵山河摁手印。
  欠诚信一两?什么鬼?赵山河不太懂,但还是摁了。
  老板拿着欠条,低声道:“年轻人,你爹娘我认识,给我店里送过多年的豆腐。他们都是很守信用的人。记住,人在江湖混,没有诚信,就没有路可走。另外,斗狠不是耍赖。耍赖不是英雄好汉行走江湖的处事方法。要让人家怕你,是让人发自内心的怕,而不是强迫着让人怕你。你走吧,我不为难你了。”
  赵山河沉默不语。刚出酒馆,又折身朝着酒馆大门深深鞠了一躬。转身便遇到到处晃悠的肖无鸡。
  肖无鸡见他一脸衰样,连忙问是否还好。
  赵山河心想,换作是你,你现在会好么。爹娘刚死,吃饭还被一个店小二奚落一番,店老板还写什么欠条。何况这欠条,我今后怎么偿还?
  肖无鸡跟在他身边,兀自说道:“山河,你要去找王泼皮么?我跟你一起去,有我在,他不敢把你怎么样。”
  赵山河此刻精气神好了许多。人一精神便感觉身上没那么疼痛了。没搭理肖无鸡,肖无鸡之好在后面跟着。
  他路过铁匠铺,趁人不注意,抽走一把宰牛尖刀,将尖刀插进鞋帮里藏起来。
  一身杀气,从清河镇一头走到另一头。
  一路上有王泼皮的跟班见到赵山河,要么装作没看到,要么赶紧示意去向王泼皮报信。当然,也有几个人嚷道:“这不是豆腐佬的孽种么?”
  赵山河是要去找王泼皮算账的。对这些难听的话,一律视而不见,径直朝着王泼皮家的方向去。
  王泼皮虽然是阮府阮老爷的外甥,但从小就在阮府长大。虽然是外甥,其实河阮老爷的儿子没什么区别。
  快到阮府大门,早有跟班报信。见赵山河到阮府大门外,府丁说王泼皮不在,在醉春楼等着你呢。
  醉春楼是清河镇的妓院。王泼皮几乎隔天就在里面快活自在。这一年里,醉春楼几乎是靠他养着。他花在这里的钱,着实不少。而且,醉春楼里的姑娘,他几乎睡个遍了,连鸨母都不放过。
  赵山河出现在王泼皮面前时,他正在陪姑娘们喝酒。
  陪着喝酒的几个姑娘倒是长得水灵。妆容精致,身形妖娆。赵山河一进房间,就被一阵人体荷尔蒙和胭脂水粉混合的气味熏到。当然,还有一股酒味。
  他满脸自信与不屑,几乎不正眼瞧赵山河一下。倒是几个姑娘颤颤抖抖许久,他才斜过身子,看向一脸杀气的赵山河。
  目光交接之时,王泼皮心里有一丝暗惊,但很快镇定下来。
  对敌人的胆怯,就是对自己残忍。他不想自己被看破。
  “哟呵,小子你还没死呢?”
  赵山河风轻云淡地说:“你没死,我怎么能死?”
  王泼皮稍有地方,又开门见山道:“有啥招数,亮出来。”
  赵山河走近饭桌,一位妖娆姑娘起身让座。
  他与王泼皮对视。王泼皮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啥药,也盯着他看。半晌,赵山河见他眼睛睁得够大了,忽然一把红粉撒出来,对着他的眼珠子撒。
  “又被人暗算啦!”赵山河笑道,“已经好几次了!”
  “你又使诈!”王泼皮疼痛无比,大喊一声,“水,水。”上次他也是这样被赵山河“阴”了一把,还不长记性。
  姑娘们呆若木鸡,没人敢动。赵山河趁势而起,飞速移至王泼皮背后,一只手吊勾着王泼皮的脖子,另一只手使劲地捶王泼皮的太阳穴。
  他使出了吃奶的力气。不停地暴捶。像小时候在门口捶打沙包一样。
  王泼皮可能是平日里快活次数太多,全身明显没啥力气。想想也知道,换做哪个男人在这种地方呆几天,谁不腿软。
  他几次反抗均没有得逞。加上被赵山河打得晕头转向,站都站不起来,一下子瘫软在地,近乎哀求地说:“兄弟住手!”
  “别打了,爷爷。”王泼皮见赵山河不住手,朝几位吓呆了的姑娘吼道,“还愣着干嘛,快去伺候他。”
  姑娘们一下子围过来,嗲声嗲气,要伺候赵山河。
  赵山河毕竟只有十五岁,哪里招架得不住,差点裤子都被撕掉。好在他浑身杀气,用力反抗几下,姑娘们也不太敢过分,只是将他上身衣服扯掉了。
  腿上的那把尖刀,弄出来掉在地上。
  王泼皮在这个间隙缓过来,正要伸手捡尖刀,一不小心摔了一跤,哎哟了一声。赵山河瞬间发现他的诡计,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抢走尖刀。
  两人再次纠缠在一起。像两头格斗的公牛,互相在寻找对方的致命弱点,只要找到便往死里斗。
  王泼皮已经知道形势有变,这赵山河是来取自己性命的,他简直豁出去了,挥拳勾打赵山河。
  赵山河原本捏住尖刀的手,也被王泼皮控制死了。
  双方大战发生在这个寻花问柳之地,并不遵循什么特定的动作和节奏。一阵厮杀之后,赵山河的尖刀直挺挺插进了王泼皮的心脏。
  王泼皮捂住胸口,惨叫连连,接着便“嘭”的一声闷响,轰然倒地,嘴角吐出几口鲜血。
  血溅在赵山河的裤腿上,他一把拉过旁边一姑娘,直接擦在她的身上。
  姑娘们没想到这个还没成年的小男孩,竟然出手杀人,而且杀的是镇上赫赫有名的阮老爷的外甥,一时间众人吓得说不出话来。
  此时的赵山河颇为冷静,鼻尖上沁出几滴汗,他轻轻擦了擦,弯腰蹲下来,手指在王泼皮的鼻孔处试了试,又拍打着王泼皮的脸。他在检查,这个杀父仇人是否已经真正地死掉。
  王泼皮的确是已经死了。
  赵山河捏住尖刀,干净利落地从王泼皮身上抽出来。刀子抽出的一瞬间,飙出来的血溅他一身,他不动声色的擦掉。又用手指沾了一点血,伸出舌头舔了下,如同品尝汤的咸淡。
  “我与你们没仇,不会动你们一根汗毛。”赵山河吐了口水,低头说。
  姑娘们没见过这种场面,哼哼唧唧缩在角落。门早被反锁出不去,没人出得去。
  “公子别杀我们。你说什么···是什么,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我们都听你的。”一位年长的姑娘半捂着脸,壮胆说。
  “公子···如果你不嫌弃,我们都愿意服侍你。这辈子你走到哪里,我们跟在哪里。”另一位姑娘赶紧附和道。
  “公子,你别杀我们,我们保证···保证把你服侍得···舒舒服服的。”一位姑娘挺着大胸说道。
  “你们就这么怕死?”赵山河擦干净尖刀上的血,捡起地上的衣服穿好,又拿起桌上的一只鸡腿,使劲咬了一口,索然无味,只好扔回去。
  刚才的打斗,让他有些饿了。
  他把几位姑娘捆在一起,锁好门,大摇大摆地离开了醉春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