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章
作者:
流沔 更新:2022-04-11 05:49 字数:3509
宝器,别吃了,就知道吃,”李走马用筷子敲了下宝器:“快给马捕头说道说道。”
宝器不情不愿地放下筷子说道:“走马哥儿,你别老敲我脑袋,敲傻了,变成憨包啷个办?马捕头,我给你说,我家厨房有个帮闲,他堂客(山城方言指妻子)的姨奶奶家的二小子叫铁蛋,铁蛋的堂客娘家的表弟…”
马捕头听的是一脸头疼,心里知道是脸前的小少爷们又来逗耍自己,赶紧伸手打住宝器讲话:“好了,好了,飞熊兄弟莫扯这些裹脚布,你就说是谁的人头,别给我扯些扯不称头的绕绕弯子,要不要的?”
“那人头是洪崖门那边的栾家的第三房小妾!”宝器压低声音悄咪咪的说道。
“儿豁?”
“骗你做啥子?难道是为了哄骗顿豆花吃?”宝器不屑的说道,很不满马捕头的态度。
“啊!”马捕头确认了消息大吃一惊,放下筷子起身就走:“嬢嬢,饭钱挂我账上,走马,飞雄你们两位小兄弟先吃,我先走咯。”
马捕头风风火火得就闪人了,留下李走马跟宝器两人面面相觑。
宝器:“哎,怎么就说走就走了,怎么就走嘛?”
李走马也很是不解,眉毛一拧:“谁知道呢,别管他了,看来这马卖匹说不准就是栾家弄上这位子的,快吃吧,豆花确实巴适,吃完我们看戏去。”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按下吃豆花饭的两位少年郎不讲。
马捕头得了消息,就急匆匆跑回衙门里头。
喊上了两个心腹不停蹄的赶到洪崖门的栾家。
栾家是大家,明面上就把着这山城的洪崖门一门,但背地里但实力怕是在山城里只有李天王才能压其一头,虽然你是个衙门里当差的,那也不敢随便开罪着大门大族。
并且,马捕头能当上这捕头的职位,还真没让李走马猜测错,背后出钱资助的正是栾家,所以由不得马捕头不上心。
但这里边涉及到的栾家大爷但内眷,虽然是个小妾,但是谁能摸得准这栾家大爷但脾气又何况是命案问题,如此敏感棘手的事情,还是真不好直接找栾家的大爷或者族长询问了。
高瘦的小马腰里别这仆刀,矮胖的小牛腰间挂着一挂铁链,一左一右护着走在当间心里思绪不断的马捕头。三人便来到栾家的门房,喊了门房伙计进去喊栾家管家汤献礼汤管家出来。
不多一会儿,汤管家就从里面出,“哟,什么风把马捕头吹来了,这到收治安费的日子了?”汤管家似笑非笑的迎了出来,神色略有匆忙之色。
“没呢,没呢,老汤,来来来,咱兄弟伙交情不错吧?”马捕头见汤管家出来,赶紧掏出怀中的烟杆,塞上烟丝给汤管家派烟。
汤管家嘬燃了烟丝,啧啧两口,吞云吐雾笑道:“嗨,不赖哉,不赖哉,老马你这又是谁孝敬的烟丝啊,这么好的烟丝拿出来给散烟,还说什么见外的话,咱俩这交情,咋子啦嘛你,这是有啥子事求我?”
马捕头神色略带尴尬,似问不问纠结,一咬牙的说道:“嗯,让你猜中了,有点小事情找你,也怪不好意思的,不敢张口。”
汤管家:“啷个了,又耍钱耍输了,别不好张口?”
马卖匹除了好抽口烟袋锅子,也就剩下好赌钱这一陋习,以前没当上捕头的时候就是负责洪崖门这一片治安巡夜,耍输了钱老来跟栾家借钱。
说是借钱,但是压根儿就没有还的时候,说白了就是打秋风,栾家当然也是有意交好这些门口当差的人,每个月都提前准备好打点的月钱。
小门小户摊上事了用到当面的地保,捕快才奉上俸银,还得看当差愿不愿意收,嫌不嫌弃钱多寡,嫌不嫌银子扎手。但是想栾家这种深宅大院,地面当差的人人一份,这就不能叫俸银,叫月钱,月钱也不是白拿的,自然要帮衬着。马捕头之前除了月钱,还老来借钱,栾家也不差这点闲钱,反正双方互惠互利,一来二去跟栾家管家、伙计们关系都还不错。
马捕头摆摆手:“不是,不是,不要钱,不要钱,这不是找你打听点事儿。”
汤管家纳闷道:“哦,不是借钱,你还能有什么事,你说吧,别站在这墨迹绕弯子了,院里一堆事等着我呢。”
“咱家栾大爷最近还好吧?”马捕头支支吾吾地问道。
汤管家:“好着呢,咋子啦嘛你,磨磨唧唧的,爽利点,咱这交情别绕弯子了。”
马捕头还是略有支吾地说:“那,那,那我就不绕弯子了,咱家三姑奶奶还好吗?”
“你喝大了吧?!”汤管家赶紧拽着马捕头出了门房来到就没人的角落。
站住脚汤管家接着说道:“你喝大了是不,疯球了?哪有跑大宅门里打听人家后宅院的,这话传到大爷耳朵里头,你还混不混了?”
马捕头神色很是尴尬地说:“别瞎想,老汤,我是真有事,你就跟我说三姑奶奶最近好吗?”
“我,我,我,不知道”汤管家磕磕巴巴的回应,其实也不知道怎么回应。
马捕头:“咋子还结巴了老汤?”
汤管家解释道:“不是结巴,你也知道,咱虽然是这家里的管家,后院是天天进出,但是也进不去后院闺房啊,哪能摸得那么称头儿,不过倒是有日子没见着了。”
“哦!”马捕头一听这话,立马警醒了几分:“有日子没见着了?老汤,那劳烦你了,你进去找下三姑奶奶,要是能寻的见,那就出来,我道个不是,这就走,要是没见着,那劳烦禀告声大爷,就说我有事相告,事关三姑奶奶的。”
“哦,好好,你进偏厅先看茶,我这就进去。”汤管家扭身提起长衫下摆快速的往里院跑去。
进来后院来到这栾家大爷这屋,汤管家停下脚步,“咚~”“咚咚”扣了下门。这敲门是有讲究的,都是先叩一下,让门里面人知道,是有人敲门,然后再连叩两声,让人听个真着儿。
“谁啊?”门里边传来栾家大爷有气无力的声音。
栾家大爷,栾丕钗,洪崖门住的人都知道,栾家大爷行事风格真对得起他真名,真是乱劈柴儿(山城方言乱搞,不按常理的意思)。
汤管家回道:“大爷是我,有事找你。”
栾家大爷有气无力的说话:“奥,是老汤啊,进来吧。”
进了里屋,栾家大爷躺在洋地毯上,铺成个大字,愁容满面,嘴里念叨着:“哪去了,你说哪去了呢?”
“啊哦哟呵,大爷咋躺地上,地上湿气重快起来,快起来。”汤管家进门就赶紧扶躺在地上的栾大爷。
“咋了大爷,这是咋了?”汤管家很是关心
“唉,没事老汤,咋子了,有啥子事情啊?”栾大爷有气无力地摆摆手。
“回禀大爷,这个警察厅的马卖批来了,支支吾吾得问三姨太太的情况,然后说找你有点事,事关三姨太太。”汤管家回禀说道。
“嗯~啷个?三姨太太?人呢,赶紧叫进来,叫进来。”栾大爷一听三姨太太三字眉毛都立起来,整个人惊醒了起来。
“是。”汤管家转身去喊马捕头。
马捕头进了里屋赶紧摘下帽子行了个礼:“大爷,不好意思,打搅您了。”
“马捕头,咱也不绕弯子了,听说你询问三姨太太的情况,唉~我也不瞒你了,三姨太太菊花啊,失踪有段日子,我这也没往外说,我寻思她这是又回娘家了,以前也老隔三差五离开两天回个娘家,我也没在意,可这次都一旬了,也没见回来,啷个,菊花在你那吗?”
“回大爷,没全在。”这话听着都稀奇,可一点没错,是没全在,就一脑袋在,没身子。
“啥子?啥子叫没全在?”
“呃,大爷你扶着点柱子,扶着点,你先扶好了,我再跟你说。”马捕头仰给着栾家大爷扶着柱子。
栾家大爷扶好柱子说道:“啊,我这扶好了,你说吧。”
“回大爷,前几天有人在鬼市口子那里拾到一人头,他们…他们…他们说是三姨太太太的。”
“啊!”栾家大爷扶着柱子就开始嚎啕大哭:“哎呦,我的三姨太太哟~呜呜,我的三姨太太哟,我的菊花唉,我可怜的菊花……”
“哎,大爷,大爷,还不一定是呢,我们先去看看。”
“对啊,先去看看。”
等栾家大爷嚎了一通,马捕头带着栾家大爷,汤管家和几个家丁伙计回了警厅,前去确认死者身份,到底是不是这栾家三姨太太的。
也没多远,不多会一众人就到了警察厅。
马捕头捧出来装人头的匣子,栾家大爷打开了盒子又是放声大哭。
匣子里的人头用防腐剂处理过,腌灒着,栾家大爷向里面瞧的个真真确确,就是栾家三姨太太菊花的脑袋。
马捕头等栾家大爷哭了一通说道:“栾家大爷,麻烦您签个字画个押,按理说案子没破这尸体不能给你,但是这几年栾家待我不薄,你做为苦主,这三姨太太你就先领回去入土为安。”
签字画押,汤管家打赏了几个钱给警察厅的人,就扶着栾家大爷往回走
“呜呜,老汤~”栾家大爷走着走着停住脚步带着哭腔喊道。
“哎,在这呢,大爷,大爷您别哭了,身子要紧,别哭坏了身子,有什么事您吩咐。”汤管家应声道。
“你,先去给我找‘大了(此处念liao,了事的意思。)’来,帮三姨太太先把丧事办了。”‘大了’,过去办丧事,尤其是这大户人家办个红白事的,规矩多礼节重,忙里容易出乱子,专门有这干主事的人叫做‘大了’
“好的大爷,我一定给三姨太太找最好的,您还有什么事吩咐。”
栾家大爷接着吩咐道:“我在兴义堂,忠义堂,红衣社这些洪崖门地界的袍哥码头都挂着闲位大哥和理事,这些年没少花真金白银,养兵千日用兵一时,到了用他们的时候了你给我拿言出去,给江湖上这些袍哥兄弟们,就说我栾丕钗悬赏十封,拢共一千块现大洋找三姨太太的尸身,找到凶手的再给十封大洋,去!快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