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8章 大概都归了茅房
作者:
步悠然 更新:2022-04-11 02:07 字数:2109
“皇上是要问什么?”白准不解询问。
“把这画卷送至绣馆内,给你干娘便罢了。”皇帝只扔下这句话,便又重新看起手里的折子来。
白准拿捏不准皇帝心意,唯有照做。
出了御书房,一旁的偏殿却是窗户大开,灯火通明,就连屋中摆设都一览无遗。
而在窗边,顾茗烟正衣衫齐整的端坐于桌前,笔下如飞。
白准勾了勾唇角,吩咐着人好生看顾,方才携着画卷夜入了绣馆。
门边侍卫报到皇上面前:“顾医官唤奴才们去医馆取书,似是打算今夜不眠。”
皇帝叫人推开窗户,只看了一眼便扬扬手:“若欧阳寻今日值守,叫他同顾医官好好谈论医术。”
侍卫心中了然,朝外吩咐:“顾医官需要什么,去准备就是。”
众人面面相觑了一会儿,终是鸟兽般散去,去了趟医馆把欧阳寻找来,又低声问询:“顾小姐想来今夜是不会入眠,可叫人去备些参汤。”
欧阳寻锤了锤自己的老胳膊老腿儿,意味深长的看了侍卫们一眼:“这宫中只怕除了皇后娘娘,便再寻不得第二个女子能有这般本事了。”
侍卫们得了这话,悄然退至门外,不等吩咐就找宫人送来了些参汤。
这位相府千金只怕要成皇上面前的红人。
御书房与偏殿内,烛火亮了一整夜。
直至天光破晓,太子与七皇子方才前来请安,讨论国事。
方一入院,正看见偏殿门窗俱开着,顾茗烟裹着件冬日的貂裘坐在窗边,一只手翻着书卷,正在厅中同欧阳寻说着些什么,两人具是神色轻松。
太子萧泽的目光落在她柔和的侧脸上,不自觉的勾了勾唇角:“顾家小姐果真与众不同。”
萧祈然亦是清晨方知她宿在御书房的偏殿,此时看见她似是一夜未睡,只将一颗心放回肚子里,不着痕迹的挡下萧泽的目光:“皇兄可莫要在父皇面前耽搁。”
被遮去视野,太子萧泽眸色渐暗:“不好好珍惜的姻缘,七弟又何须这般强留?”
“皇兄最为年长,合该想想自己的姻缘才是。”
萧祈然同他并肩向御书房行去,两人面上都是一片冷然。
顾茗烟三年不嫁,倒叫他们都讨不到半分好处。
偏殿之内,欧阳寻余光瞧着两位皇子入了内,这才长臂搭在桌沿,细细看着顾茗烟一夜所写,喃喃道:“小姐所知的药草,与老夫平日所知的有些微差别。”
“兴许是土地有差异。”顾茗烟埋头于书,发现自己知晓的事情并不能完整的套用到这片大陆上来,故而日日都翻阅书卷,求得真假。
“却不知小姐所知,从何而来?”欧阳寻正望着纸张上的几味草药,想入非非。
“若我说是药神托梦,欧阳大人可相信?”顾茗烟俏皮一笑。
“自是不信。”欧阳寻只得无奈笑笑,指尖落在那八角金盘之上, 说着:“以毒攻毒只能用一时,若要平衡你体内之毒,兴许得试着解一解?”
顾茗烟则是睁大了眼:“欧阳大人知晓我中毒之事?”
“那日小姐匆忙入宫,半夜我便被皇上叫走,知晓了此事。”欧阳寻继续翻着她的手稿,又言明:“小姐按下此事不发,心里就不害怕吗?”
顾茗烟听闻,只是摇头。
“若我为此慌乱,叫人看出破绽,那才是害怕。”
“小姐,早膳来了。”门外的宫女喊了声,顾茗烟便提着衣裙去厅中用膳,见到鸡蛋羹便眼睛发亮,俨然还是幅小孩子的模样。
欧阳寻的目光从这些繁复手稿之中扫过,神色也严肃起来。
若这些东西稍加证实改正,只怕要成为流芳百世的草药著作。
想及此处,他的目光更认真起来,只恨不得将她的手稿都一一背下。
……
御书房内,皇帝只一板一眼的问了些朝堂中事,不消片刻,白准就匆匆而来,催促着早朝要开始。
“泽儿为柳氏所出,不必你出面在朝堂上说话,这宫中,亦不宜多待。”皇帝起身更衣,目光又落到萧祈然的身上:“腿疾可好了?”
“未好。”萧祈然说的脸不红心不跳。
“那便去偏殿叫人好好看看。”皇帝绕过屏风,又吩咐白准:“顾医官旧疾未愈,日后准了随时入宫进医馆书阁翻阅孤本古卷。”
旧疾未愈?
萧祈然心有不解,一退出御书房就去了隔壁偏殿。
萧泽虽有好奇,可父皇之命更为要紧,只得离开。
顾茗烟用早膳背对着大门,为桌上书卷挡着风,身后脚步声只当是来送早膳的宫女,边吃着鸡蛋羹边翻书,还道:“竹叶青蛇的毒性也不弱,可若是能做出血清的话,倒也没什么怕的,只看我能不能调配好比例。”
屋内的欧阳寻埋头手稿,更未看见什么殿下,只接了话。
“蛇毒容易死人,小姐可不能轻易尝试。”
“先做出血清,再调配好比例,我应当可以试试。”顾茗烟将鸡蛋羹最后一口吃掉,翻了书:“那我就有了方向,先做血清。”
“血清究竟是什……”欧阳寻的问询梗在喉咙里,看见门边的两位殿下,他慌张的起身行礼:“七皇子殿下安。”
“免礼。”
萧祈然的声音同时从背后响起。
顾茗烟却来不及起身行礼,那欲落的的狐裘也被轻轻托起,双肩被人轻轻摁下,指骨分明的手捏了一把她的肩,惹得一阵轻痒。
忍不住笑,顾茗烟下意识挣开那手,转身瞧他:“痒的。”
只见一身华贵衣裳的男人静默于前,一双锐利的眼上上下下的将她打量个遍。
虽比初见时的豆芽菜好些,可于富家小姐来说,顾茗烟似乎有些太过瘦弱。
想及此处,萧祈然好看的眉头都跟着皱了起来,眉头深锁。
顾茗烟正欲问他有何事,就被人托着腰从椅子上拉了起来,那指尖绕过腰侧,随着男人低沉的声音:“这些日子的饭菜都吃到哪里去了?”
仰脸望着面色不善的男人,顾茗烟识时务的没有挣扎,两只手服帖的放在那紧实的腹肌上,头一歪,轻笑:“大概都归了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