荔枝在厕所待了许久，直到外面的顾泽楷叫了她两声，她才回过神来。
  她按了抽水马桶的按钮，然后洗了手走出厕所。
  “我还以为你出事了，在里面待了很久。”顾泽楷躺在床上，眼神温柔与地看着她。
  荔枝拿纸巾擦了擦手，“上了个厕所。”
  “早点休息吧，八点多了，一会儿外面也要关灯了。”荔枝看了一眼手机上显示的时间道。
  顾泽楷点点头。
  荔枝走过去将他的床摇平，然后为他盖好被子。
  做完这些，她关了灯，在黑暗中借着外面的月光走到自己的床铺上躺下。
  外面走廊上的灯光也随着九点的到来暗下来。
  她躺在床上，神游天外，忽然不大理解自己在这里的理由。
  为什么非得是她留在这里？
  因为感激，因为他行动不便？
  还是说她欠他钱，所以做这些都是理所当然？
  荔枝觉得这个问题一定有个答案，而且她一定知道，可是现在却想不明白。
  时间一点一滴地过去，她还睁着眼睛在数羊，越数越精神，羊群越来越壮大，她忍不住想到袁朗带来的那只烤羊腿，她好像还没吃。
  不知又过了多久，荔枝听见自己的名字。
  黑暗中，她诧异地转向顾泽楷，确认自己是不是在幻听。
  顾泽楷又轻轻叫了一声，“荔枝。”
  荔枝坐起身走到他身边，压低着声音问，“怎么了？”
  她看不太清顾泽楷是不是在看着她，甚至不知道顾泽楷是不是在说梦话，只感觉一股力量将她拉到了床上，随即她听到一声闷哼。
  “没事吧？”荔枝担心道。
  顾泽楷强忍着道：“没事，”只是腿差点又折了，“别动。”
  荔枝被他禁锢在怀里，听见他的话也不敢乱动，“你干什么呢？”
  顾泽楷委屈道：“我想你了。”
  荔枝闻言，心中一动，却没有说话。
  “很想很想。我不找你，你也不找我。”顾泽楷继续道。
  荔枝却觉得他说的不对，她没找过他吗？不应该啊。
  就在她认真思考，复盘自己有没有主动找过他的时候，一双柔软的唇吻上她的脸颊，在荔枝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又退了回去。
  顾泽楷将头埋进荔枝地颈窝里蹭了蹭，他没有再说话。
  荔枝在这一刻突然确定自己为什么在这里，为什么此时在这张床上，和那个男人一起。
  她抿了抿唇，开始闭着眼数羊。
  那些羊忽然变得柔软又可爱，一会儿去东边吃草，一会儿去西边吃草。
  它们卷曲的羊毛在阳光的照射下闪闪发亮，荔枝跟在他们身后，走着走着就有些困了。
  “荔枝……？”身后有人似乎在叫她的名字，可是她太困了，还是先睡觉吧。
  顾泽楷：“……”
  荔枝醒来的时候，已经快五点了，医生很快会来查房。她下床穿好鞋，为顾泽楷盖好被子，正要离开，被一双手拽上了床。
  他还闭着眼，寻找荔枝的嘴唇，亲吻后才将她放开，，然后翻了个身继续睡，似乎刚刚的事情只是再平常不过而已。
  荔枝愣愣地摸了摸自己的唇，脸颊绯红。
  医生查完房还叮嘱了一句，让他们明天早上去办出院手续。
  荔枝没想到他这么快就可以出院，连连点头。
  有了昨天的事情，顾泽楷也就不再扭捏了，对着荔枝招招手，荔枝乖巧的走过去，顾泽楷抱住她的腰肢，将头埋在她的怀里。
  “想快点回家。”顾泽楷感叹。
  荔枝摸摸他毛茸茸的脑袋，“快了。”
  顾泽楷舒服地在她胸前又蹭了蹭，“那我们现在是什么关系？”
  荔枝闻言愣了一下，这是她昨天临睡前也纠结过的问题，想来想去没有什么头绪，于是决定过一段时间再想，今朝有酒今朝醉。
  “你要喝水吗？我帮你去倒水。”荔枝问。
  顾泽楷抬起头看她，“不要。”
  “吃苹果吗？我帮你削一个。”
  “不要。”
  顾泽楷忍不住皱了眉头。
  两人无声地僵持着，最后还是顾泽楷忍不住捏了捏她的手，道：“我们这样…算是男女朋友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