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团灭(小高能)
作者:
壶记 更新:2022-03-29 14:32 字数:2373
那白色的巨人手脚还能张开翘起,其余部分则完全动弹不得。
十字巨剑对准了它的天灵盖。
它仿佛意识到了自己必死无疑,想要留下点什么,张开嘴的瞬间——
巨剑裁下!将它从头往下地打穿、击碎!
它死时就像天暗山塌。
血链放“人”。
碎石滚落。
死无全尸。
一击制杀——!
“好厉害呢~!”法官拍拍小手,笑得真诚庆幸。
“可惜。”
可她转眼又变了脸,嘴角微勾还剩笑,眼里却只剩下灰白色感的冷漠无情。
“挥刀算一招,算上处决,一共两招。”她接着指出原因。
“你又‘失败’了喔?”
绝望再次爆炸、扩散,将齐定胜已是残垣断壁的内心,削得更平。
求情、求饶、惊慌、惊醒……他脸上走投无路的神情还没来得及褪去,内心压抑的情绪都没机会宣泄——
法官高高在上,眼无怜悯,笑无善意,“啪”地打下了响指。
齐定胜脚下的地面就如一面没有边际的玻璃板。
透过玻璃他本能俯瞰到下方浓烟熏天橘红闪动的失控城市。
但这片供以俯视的画面当即切转。
画面拉近,并由好多份形同碎片的动态画面拼成整体。接合处就像是玻璃的裂痕。
闯入视野的大画面里,每片小画面的“主角”都不同,但都是齐定胜的“队友们”。
孟辰海、董如泥、章之籁、童乎……他们已经做完任务啦,还没汇合罢了。有的想回屋修脚,有的则想快点与熊偶们相会。
“杀害双亲,害死同伴……”法官就如同宏大舞台上的念诵台词之人,那么得声情并茂感同身受,代入感情的言语才得以刺进人心。
孟辰海目睹了坠机,并不知定胜的双亲已身亡其中,现场失火的下一秒,便义无反顾地投入到了救援当中。
死人的尸骸在橘红中化为骨架,而活人也逃不掉烧为灰烬的下场,像着了火的丧尸一样没头没脑地乱跑着。有的摔倒了,再也没爬起;有的则扑倒了无辜,火势连了起来。
孟辰海冲进去救人,黑船也从地下荡漾着浮出,两者同步进入到了火场。
“水枪…用高压水枪……!别再失控了!”他指的是黑船自作主张地一咬,咬爆了机身一事。
黑船执行命令,船体上,窗口一一打开,水枪下一秒便会伸出来,扑灭火势控制局势。
可它伸出的还是火炮。
炮口齐刷刷地下降,对准了背对着自己的主人。
孟辰海听出了这熟悉的声音,瞬间意识到了什么。
他怔了一下,难以置信地回过头。
“轰——!”火场当中,炮火冲天,就连附近高楼的外墙,都被照亮。
黑船绝不会背叛孟辰海,就像空姐绝不会打碎客舱窗口。
可两件零概率的事偏偏都发生了,因为冬琉那受恩于地狱、分享给法庭的能力。
孟辰海死了。
齐定胜一拳打在了地上,面目扭曲到像哭也像笑。呼吸随内心抽痛而急促,鼻腔里一股热流来回窜动,像猪鸣更像暴怒。
可这场“船上叛乱”还只是开始。
董如泥在逛商场,还不知道外面的事。她背着包,握着肩带,像一名美人版本的东洋小学生。
终于,一台抓娃娃机成功勾起了她的注意力,一柜子歪歪扭扭的精致小熊,她有这方面的癖好,当然不会错过。
而她在机器前从裙子里翻硬币的时候,一整层楼的路人们,也都发生了变化。
他们或转头或转身,无不默默投来了阴沉诡异的视线。
董如泥玩得入神,输时鼓嘴,硬币一枚枚地投进,全然没有注意到四周的异变。
爪子移动、摇晃,她就快没现钱了,只想赶紧抓一个玩偶抱回家。
谁想机器忽然像是断了电,玻璃柜里忽然熄了灯,熊偶都变成了黑影。
她下意识地摇摇握杆,拍拍玻璃——
面前机器突然爆炸!她一脸懵逼地滑了出去,头快撞到护栏时才停下躺好。衣服被烧烂大片,脸上开始流血,肉里还残留了玻璃碎片。
耳鸣、目眩,伤口发麻,痛觉蔓开……
董如泥想爬起来,却只能让手指微微动弹。
她的视野也开始模糊,眼前原本只有天花板,但现在,路人们,不论男女,一个二个都站到了她的身边,默默俯视着她,以食人魔一般的阴暗眼神。
董如泥嘴唇颤动。
“ji……”她想说“剑”。
可为首的路人已然抬起她的右臂,抢先咬了下去。
第一时间,血点溅洒在地。
片刻过后,蔓开的血,盖过了血点…
“她还是我们队里…年纪第二小的……”齐定胜亲眼目睹了全部,扶着地面,手指抽搐。他的双眼与其说是瞪大了,准确说是变得呆滞。心态动摇,情绪崩裂,仿佛离真正的失智发疯,仅一步之遥。
“还没完呢。”法官十分满意,抱起了双臂,笑着提醒。
章之籁原本想邀其它分队的同事晚上开黑否,听见了爆炸声看见了染天的火光,嬉皮笑脸一下收起,想赶去救人。
同事的眼色也变了,变得充满杀意。
“快快快!”章之籁跑在前头催促。
“轰——!”
同事整个头部都变成了一杆重狙,一枪便把章之籁的骷髅头轰碎打烂。
他全身上下只剩骨头,而脑袋正是要害。
他才跑一半,还没起速,头没了,摔倒了,骨头滚出滑开,散了一地。
“他才十六岁……!”齐定胜失心疯般的怒斥,牙咬紧,眼瞪直,唾液飞溅。
“你没看完喔。”法官满脸的无所谓,伸出手指,提示。
齐定胜回头,低下头去。
别死…别再死人了……!他虔诚的祈求着。
童乎像是听见了他的心声一样,仰头望天一眼,然后有点不解地低下了头。
她离总部尚远,尚不知飞机坠毁市区一事。
她所在的地区甚至还在下雨,拖着齐及腿肚的风衣,打一把黑伞,独行于灯光缤纷的街头。
一雨衣路人同她擦肩而过时,不小心撞到了,狼狈摔倒。
“啊,抱歉。”这像碰瓷,童乎却主动致歉,蹲下身子,想扶起人。
“嗤——”
匕首刺入了她的心口。小巧,且便于藏在袖口。
她愕然,茫然,疑惑地低头看了一眼。
她看见血从刀身两侧汩汩流下。
不过身为特行员,即使受到这样的“致命”伤,她还真的未必只剩下死路一条。
“嗤。”
又一相似的声音响起。
她不由得往前挺了一下,再眼角虚弱地回过头…
又来一人。
又来一刀。
“嗤,嗤,嗤,嗤,嗤……”
人们聚了过来,不少连伞都丢掉了,越来越多。
雨下个不停。
雨水冲刷着街面。
陷入疯狂的人们在它身上踩出的水纹越来越多。
苍白的手原本还想挣扎,现也像枯萎的花一样垂下。
雨水自己也变得越来越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