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坐在吧台上，机械地工作着。
  张小红走了进来，她今天穿着火红的长裙，眉毛描得跟那条暗紫色的毛毛虫似的，不过我也只能心里这样想想，见到她来，我连忙打起了招呼，说道：“老板，你来了啊。”
  “嗯，我来查查帐，你出去透透风吧，我来盯一会儿，也没有人来应聘，这段时间你就累点儿吧。”张小红低头看着账本说道。
  我笑道：“没事儿，老板，你忙吧，那我出去溜达会儿。”
  “去吧。”
  我准备去储物间将断手和断臂都处理掉，老搁在那里，不发臭就怪了。
  至于处理它们的方法嘛，还是老样子，扔到下水道里面。
  我取出快递包裹，又将断手用塑料袋装好。
  走出了网吧，走进了一栋老式的居民区，这里的老式居民楼是违章工程，倒是有不少年头了，这么多年都没有剩下什么人，居民楼下的那条石板路，相距三百米，就有一个井盖。
  井盖很容易打开，我瞄准了我之前去过的那个井盖的地方。将井盖用木棍弄开后，恶臭登时扑面而来，我将断手和断臂一股脑地扔下了下水道。
  于是，我就准备溜达溜达，随便转转再回到网吧。
  往前走出了没多远，我看到一个十分有趣的景象。
  有个秃了脑袋的老头，正拿着鱼竿，将鱼线放到了井盖里面！
  卧槽，这他妈不会是要钓鱼吧，下水道的鱼，钓出来也他妈不能吃啊，那都被污染成什么样子了，这个老头是想吃鱼想疯了吧，自己去买点儿不行吗？
  我虽然有些疑惑，不过也不好多说什么，也许人家就好这口呢，我还是不要多管闲事了。
  正当我准备经过那个老头，不打算过问这件事的时候，我感到有一只黑色的手，抓在了那个老头的一只脚上，而那个老头竟然没感觉到似的，一旁的小收音机还放着小曲儿呢。
  就在这时，老头突然一下子被拽到了！
  “卧槽。”
  我立即窜了过去，猛地一扑，抓住了老头的腋下，直接用力将她拉了上来。
  这个老头长得倒是不丑，年轻的时候也算是个帅哥吧，他一脸后怕地蹲在了地上，不停地拍着胸口说道：”小伙子，可谢谢你了，要不然我这脚一滑，这条命就没了啊。“
  什么，脚滑？
  我分明势看到那只黑色的手将老头给拉下去的，这个老头竟然说是自己滑下去的。
  我联想到自己眼睛的变化，也便释然了，那个黑色手掌的主人，一定是个不干净的东西。
  这事儿多亏我赶上了，要不然这个老头就要掉进去了，死不死的不论，这么深，污水杂物这么多，没有人来及时的搭就，窒息是早晚的事儿。
  我连连摆摆手，道：“没什么，可是，大爷，你到这里钓什么鱼啊，多危险啊，真是的。”
  那老头闻言，神情浮上了许多落寞，他悠悠一叹道：“我老了，走不了太远的路，年轻的时候，就爱好垂钓，现在老了，只好舍远求近了。”
  我一听，难道这下水道里面真的有鱼！
  “大爷，难道这里面，真的有鱼？”
  “有啊，还挺多呢，不过都是鲶鱼多。”
  “这都是污水，这钓的鱼可不能吃啊。”我好心地提醒他说道。
  “这个我不知道，我钓上来的鱼，基本上都放了。“
  这老头钓上来鱼又放了，放了又钓上来，倒是自得其乐，挺会玩的，我也不好评价什么，便说道：“大爷，你可别在这里钓鱼了，太危险了，这也就我赶上了，要不然后果不堪设想啊。”
  老头轻轻地点了点头，喟然一叹，道：“罢了罢了，玩了这么多年，也该是个头了，今天可谢谢你了，小伙子，我欠你一条命，你叫什么名字，家住哪里啊？”
  这不会是要报答救命恩人吧，算了，我身上的麻烦够多了，救命恩人还是算了。
  “大爷，你就别问了，我要走了，回见啊。”
  “哎，小伙子。”
  其实经过钓鱼老头的那一瞬间，我就知道发生了什么，因为我裤袋里面的符心热了。
  走出没多远儿，我跑到一棵树下，符心的温度还没有散去，上面显示着两个血红的字迹--水鬼。
  也就是说，刚刚要害死钓鱼老头的那只黑手的主人，就是个水鬼，那水鬼在阴冷的下水道呆够了，要找个替班的。
  就是这么一回事儿。
  在树下注视了一会儿后，那个老头果然将水桶和渔具都拿走了，只剩下了一个背影，我也就放心了，至少现在那个老头的生命无碍了。
  那个水鬼必须要除掉了，我暗暗地想着。
  不除掉那个水鬼，别说是一个老头，别的人也会遭此厄运的，于是我又打开了井盖，捏着符心，希望它能主动将水鬼收入到里面。
  不过符心很快就恢复了原样，也就是脱离了感应范围，那只水鬼跑掉了。
  “靠。”我骂了一声，重新将井盖弄好。
  转了几圈后，透够气了，我便往红心网吧赶去。
  这时时间也才八点多钟，人还不算很多，我看了张小红一眼，她向我点点头没说什么，在查着账单呢，我准备打扫打扫卫生。
  “来，抬抬脚。”我对一个正在看视频的高中生说道。
  将他脚下满地的垃圾收好之后，我又得一个一个处理了。
  折腾了有两个小时的时间，才将所有的上网区给收拾干净了，我找了台机器，准备休息一会儿，老这么盯班不睡个好觉是不行的，长久下去，自己的身体都要弄完了。
  浏览了几个网页，也没什么好看的，实在是够无聊的，我跟张小红说了声要去储物间休息。
  “那去吧，好好睡一觉，下午一两点钟你在当班就行，现在我在呢。”张小红笑了笑说道。
  “嗯，老板，那我去睡了。”我说道。
  “快去吧，别烦我。”
  我走进了储物间，反锁好门，这些天的压力有点太大了，沾着枕头，我就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