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泽早上才刚把菜交给齐天超市的人，就接到李铁牛要他送绷带的事，开着电动后三轮。拿了两箱绷带，就从城外村开来李家渡。
  才刚到李家渡村口，就看到了一个人躺在地上，身边还有人在那哭。
  他就把人拉上车，又跟胡婧说了，把人送了过来。
  李铁牛一看就愣住了，那是刚才一个他给换了药的患者的家属，就看他额头上肿起来好大一块，满头都是血。
  “是被那钟平拿石头砸的！”
  那家属捂着头在那骂道：“他要李大夫给的药，我说他想要找李大夫去，他说要拿钱买，我不卖，他就动手。趁我没防备，当头就给了我一下。特么的，要是让我再见到他，我非把他打趴下不可……哎哟。”
  “你就少说两句吧。”
  他那受伤的姑妈，在那劝他，李铁牛就帮他做了个简单的处理，给他开了药，让他回市里去拿，再给了他一瓶黑玉断续膏，就让他们先走了。
  “钟平可以啊，许主任让他干的？”
  许浩然还在那想呢，钟平这是吃错药了？直接就抢上了？这也一点不管影响坏不坏了？还拿石头砸人？这平时看他斯斯文文的，想不到还来这套。
  “不是我叫他干的，他是自己发了疯。”
  “洪泽，你去找找，这地方出去找车也不容易，就村口有几辆摩的，他拿了药也跑不远。”
  估计那摩的早就被别的病人家属给叫走了，这要走到有车的地方，还好长一段路。
  洪泽就骑着后三轮去找人。
  李铁牛继续帮病人换药，想着是不是得找个护士在这里守着。
  胡婧是不行的，她才不想在这院子里住呢。
  “我有认识的护士，退休的、辞退的都有，我联系人来吧。”许浩然也不想得罪李铁牛，能帮上忙就帮。
  李铁牛就让他找四个护士，每个院里安排一个，住的问题吃的问题，都交给他了。每天给开两千块钱，来了就先给一万。
  “这钱得找他们出吧？”胡绅之说，“你别什么都大包大揽的，跟你说过，这好事做太多了，那什么苍蝇蚊子都得找上门来。”
  “放心吧，我有数，这四个护士加一起才多少钱？一天算一万吧？那药还一瓶收一千呢。留下来的，严重的一天就要消耗四五瓶药，钱从这里面出得了。”
  “也得让他们出点……”
  安奉车听到就过来说：“护士的钱我家出了，李大夫你别客气了，这点分寸我还是有的。你帮我们大家伙可省了不少钱呢。”
  李铁牛就笑着说：“那就老安你出吧。”
  那边李家渡的村长也过来说了：“租这四间院子……”
  “张山那院子是人家自己家的，也不能算租吧？”
  “就算三间吧，这都是病人，可不会传染吧？”
  村长在那搓着手问，他倒是不怕在这里吵闹。李家渡的人绝大多数都在外面打工，剩下的都在酿酒，一村子都是酒味。
  有些药味什么的，也不算什么事，这些人住的也比较偏僻，离村里人多的地方还隔着很远。
  就是这病要是传染的话，那就不得了了。
  “都是烧伤，传染什么呢？村长你就别乱想了。”胡婧上来说，“铁牛哥也是村长，你们见过吧？”
  “上次镇上开会见过李村长，”村长笑着说，“那就没问题了。李村长还是我们村里的大客户呢。”
  温身酒每天都在买，也每天都从这里拿白酒，这话倒说得没错。
  “要不这样吧，饭我们也包了，给个成本价就行了，村里老人多，也不能闲着吧。”
  李铁牛就让张山安奉车他们过来，让他们和村长谈。
  谈好了，村长就让人去做饭，说这第一顿就他请了。
  毕竟这十几个病人加上家属好几十口人，真要自己开伙，那也很麻烦啊，要能订餐，那也省下不少工夫。
  李铁牛就在那等着饭。
  还没等到饭来，洪泽先回来了：“那钟平不见了，我猜他是拦了个村民就让村民带他出去了。”
  村民来摩托的多，虽说不都是跑摩的的，可那要是钟平拦住人出个价，那想回市里，简直不要太简单了。
  “我会给李大夫一个交代的。”
  许浩然沉下脸说，钟平这个小王八蛋，搞什么呢？
  他也不多留了，要先找到钟平，反正病人都住下来了，护士还是他联系的，至少半个月里，李铁牛得天天过来，他改天再来找李铁牛问方子的事。
  一回城郊医院，他就跑到钟平的宿舍里找人。
  这边都是还没有买房的单身公寓，是医院二三十年前盖的老房子，墙面都脱下来的，走过来一股子的消毒水的味道。
  好在许浩然在医院就闻习惯了。
  还不时在路上跟人打招呼，这进进出出的可都是医生护士。
  “找钟平？在楼上吧，我半个小时前还见他呢。”
  一个医生站在楼梯那跟许浩然说。
  “是三楼吧？我记得他是住在302？”
  “306，302是程医生住的，就是胸外科的小程医生。”
  许浩然点头道：“我知道了，谢谢你啊。”
  他是急诊中心的主任，这医院里各个科室的医生他都算认识，都打过交道。要是别的科室的主任，倒未必人能认得那么多了。
  走到306号房间外，他举手正准备敲门，听到里面传来一声困兽般的闷哼。
  “说好的两百万，怎么还打折扣？”
  说话的是钟平。
  “因为我们说最好能拿来方子，你没有做到最好。”
  “……好吧，一百五十万也行了。”
  “你最好能找到个办法跟你们医院的人解释，不能露出马脚。”
  “你放心吧，我们医院的人都不知道。”
  “你不是跟你们许主任去的，他也不知道吗？”
  “我会把他糊弄过去的。”
  “那就好。”
  紧跟着就是脚步声，许浩然连忙跑到转角那躲着。
  就看个身材高大的男人走过来，朝他这边一看，就马上走过来，吓得他魂飞魄散。
  还不等他想要下楼，那人已到了他面前，一拳将他打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