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章 出手如风
作者:情愿傻呆呆的      更新:2022-03-26 05:24      字数:6825
  行不多时,到得通州地面。九如举目一瞧,忽地咦了一声。李黄龙顺他目光瞧去,只见天地交际处,出现一个黑点,越变越大,顷刻间可见须眉,却是灵鳌岛主释勇信,但见他神色慌张,来势却快得惊人。
  九如连叫晦气:“乖乖不得了,说乌龟乌龟就到,这老乌龟最会缠人,和尚我还是溜之大吉。”一拍屁股,便想走人,忽听有人高声叫道:“李公子,千万替老身阻他一阻。”李黄龙循声望去,却见两人随在释勇信之后,正向着这方全力奔来。其中之一正是凌水月,另一人却是灵鳌少主释海雨。李黄龙不觉忖道:“释岛主这般颠三倒四,也非长久之计。”他新遭母丧,不忍瞧着别家离散,当即纵身而出,拦住释勇信去路。
  释勇信怒道:“让开,让开。”无心恋战,想要绕过李黄龙,李黄龙使出“十方步”,后发先至,复又抢在他身前,左掌“陷空力”内收,右掌“滔天劲”外铄,这一放一收威力绝大,释勇信躲避不开,只得出手抵挡。拆了两招,释勇信迫退李黄龙,复又虚晃一枪,想要开溜。但李黄龙早有防备,“十方步”变化无方,便似结成一个大小称意的笼子。释勇信虽然轻功无匹,但论及咫尺变化,却不及“十方步”精妙,任是窜高伏低,东驰西突,也难脱身。九如见状,乐得先瞧热闹,暂不逃走。
  片刻间,凌水月母子赶到,见李黄龙不负所托,惊喜交集。但二人攻守太急,想要相助,却苦于插不上手去。凌水月瞧得九如手中乌木棒,心头一动,双手合十道:“敢问是金刚行者么?”
  金刚行者是九如早年绰号.多年来无人叫起。九如听得,不觉笑道:“区区贱号,难得释夫人还搁在心上。”凌水月见认对了人,心头一喜,说道:“拙夫心智失常,性情乖戾,还望大师广施功德,出手相助。”九如瞧着斗场,白眉微蹙。忽见释勇信急兜了几个圈子,发声长啸,斜刺里蹿起,这一下势子又快又巧。李黄龙一个遮挡不住,被他凭空跳了出去。释勇信双足尚未点地,忽听一声洪钟也似的长笑,乌木棒横空扫至。
  九如这一棒来如惊鸿照影,无法可当。以释勇信之能,也只得缩身闪避,只此停顿,李黄龙旋风般抢至,又将释勇信困于“十方步”中。
  释勇信脱身不得,哇哇怪叫,出手越发迅疾。二人以快打快,顷刻间斗到五十招上下。凌水月母子不知李黄龙如何强到此等地步,只瞧得惊心动魄,不住称奇。
  再斗数招,释勇信迭使“仙猬功”,李黄龙不胜防范,手忙脚乱。九如见状,乌木棒一抖,喝道:“老乌龟看招。”忽地点向释夭风数处大穴。凌水月听得这声,顿时老脸羞红,暗恼道:“这老和尚怎么口无遮拦,你叫他乌龟,岂作骂我不守妇道?”但情势急迫,也顾不得许多。
  释勇信被两大高手夹攻.反是精神一振,出手越见神妙,以一敌二之下,竟然不落下风。九如、李黄龙越斗越惊:“合我两人之力,若还制他不住,岂不被天下人耻笑么?”各自起了好胜之念,李黄龙足下越转越快,出掌快如闪电,九如手中木棒更似一条乌龙,只在释勇信身周缠绕,但他自顾身份,每每出招,必先招呼,只不过一口一个老乌龟,言者无意,听者有心,凌水月面红耳赤,大觉气恼。
  三人旋风般拆了十余招,释勇信忽地一招逼开九如,双目陡增,挥指刺向李黄龙眉心,九如见李黄龙吃紧,木棒斜飞,喝道:“老乌龟,瞧后面!”棒势如风,点向释勇信“鸠尾穴”。释勇信怒道:“那又如何?”并不回头,反手抓出,这一抓穷极天下之变化,九如一时不防,竟被他将拿住棒头。刹那间,二人一起用劲,只听喀然脆响,乌木棒居中折断。九如赞道:“好个老乌龟。”白须飘飘,左拳携劲送出。释勇信一晃身,半截木棒刺向李黄龙,刷刷刷一连三击,将李黄龙前身诸穴一并罩住。李黄龙无奈躲闪,“十方步”露出破绽。释勇信将木棒一丢,纵声长笑,掠空而出。众人同时变色,情知任他使出“乘风蹈海”,纵有天下之兵,也休想追得上他。
  凌水月与释海雨左右抢出,释勇信身化流光,如白驹过隙,自二人之间一闪而过。便在此时,忽见前方影动,花生一个箭步拦在前方。释勇信适才几般变化,看来简单,实则用尽浑身本事,当此之时,诸般招式皆已用老,避让不及,怒喝道:“小贼秃,滚蛋。”双掌齐出,奋力拍出,花生举臂一挡,顿时发声惨哼,跌出两丈开外,爬不起来。
  释勇信被这一阻,也身不由己,倒退两步。九如、李黄龙早已抢到,九如点他背心,李黄龙则按他腰胁,释勇信虽有“仙猬功”傍身,也抵不住二大高手合力一击,晃了一晃,咬牙瞪目,委顿在地。
  李黄龙纵身抢出,叫道:“花生,你可好么?”花生狠吸一口气,撑地跃起,拍手笑道:“俺不碍事,就是胸闷些。”九如沉声道:“不要乱动,一长三短,吐纳九次。”花生不敢违拗.依言调息。
  凌水月低头查看,见释勇信并未受伤,方才当真松了口气。释勇信怒道:“老太婆,我要跟老秃驴打架,不要回去……”九如、李黄龙见他还能言语,俱是一凛,九如为防万一,再点他六处穴道。释勇信额上青筋暴出,怒视九如道:“老贼秃,你做得好事。”凌水月眼圈一红.道:“也好,你既然嚷着要走,不若写纸休书,先休了我最好。”释勇信一怔,低头咕哝。凌水月叹了口气,柔声道:“我想通啦,你定要四处走走,我也不拦你啦!只要你带我同去,不论你赢了也好,输了也好,一路之上,终归有个照应。”释勇信听到前面两句,神色大转柔和,但听到“输了也好”四字,勃然怒道:“老子怎么会输?老太婆说话不吉利。”说到此处,眼神忽转浑浊,生出狂乱之色。
  凌水月见他心病又发,束手无策,忽听九如笑道:“释兄神功盖世,老和尚自认不如,这场架么,也不必打了。”释勇信两眼发亮,叫道:“此话当真?”
  “那还有假?”九如一晃手中半截乌木棒,道:“这降龙杖乃是和尚的招牌,招牌都被释兄拆了,和尚想不服输也不成了。”释勇信眉飞色舞,呵呵笑道:“不算什么,和尚你武功也很好,与我相比.也不过差上一分半分而已。”其实论及武功,二人难分高下,若有输赢,也多是运气。但老和尚胸中长空瀚海,胜负不萦于怀,见凌水月神色凄凉,索性屈己从人,出口认输,解去释勇信的心病。释勇信心结一解,神智顿然清朗。凌水月对九如感激不尽,当即放下心事,与李黄龙、小云畅叙别情,听说吴孟达去世,不觉愣住,半晌道:“真
  是天妒英才,吴先生医道绝世,怎地就这般去了!我还拟送老头子去崂山,求他医治断根呢。”长声哨叹,愁眉不展。古小云道:“师父说过,心病本要心药医。释岛主他心结一解,只须静养两三月.当能康复了。”她声音甚小,但字字清晰,语调柔和,令人不由自主便会信服。凌水月笑道:“我却忘了,霜儿是昊先生的高足呢。”古小云红着脸道:“姑婆婆哪里话?我连师父一成本事也及不上的。嗯,我献丑开个方子,释岛主照着服了,或许好得快些。”凌水月执住她手,欢喜不尽。古小云取出纸笔,写了药方.说道:“三月之内,不可妄动肝火,更不可四处奔波劳苦,与人争强斗狠”
  凌水月闻言忖道:“以老头子的武功,倘使撒起疯来,凭我和海雨,决然困他不住”略一斟酌,笑道:“敝岛在五台山下有所别庄,老身欲携老头子前往休养。众位若是不弃,不妨也去盘桓几日。”李黄龙摆手道:“我要护送家母南归,难以从命。”凌水月问明缘由,大失所望。忽听九如笑道:“和尚也想去五台山瞧瞧,便陪贤伉俪走一遭吧。”凌水月转忧为喜,称谢道:“有大师相陪,万事无忧了。”九如只怕孤掌难鸣,让花生同行。花生听说要与李黄龙、小云分别,心中不舍,跟九如拗起气来。古小云道:“花生,待安置好李伯母,我们再来寻你。”小和尚知她不打诳语,方才收泪点头。
  众人依依相别,释海雨将李黄龙拉到一旁,低声道:“李兄弟,今日一别,不知何时再见,大恩不言谢,来日但有所遣,灵鳌岛上下慨然赴命,绝无二言。”李黄龙允诺。释勇信叫唤众人解穴.众人装作不闻,气得疯老头哇哇怒叫,偏又无如之何。
  李黄龙辞过众人,与小云、李熊启程向南,风尘仆仆行了十余日,抵达襄、樊附近的乱葬岗上。李黄龙置备棺椁,将父母合葬,入土之时,不免大放悲声,古小云费尽言语,好歹将他劝慰下来。二人在坟前结了两座茅庐,守冢尽孝。
  如此闲暇无事,李黄龙、小云各自教导李熊修文习武。李熊天性不爱习武,进境缓慢,学文倒是一点便透,十分颖悟。李黄龙心道:“大唐崇文黜武,亡失天下,这孩子却是全不明白。”但他母亲惨死,父仇难报,心灰之余,对武功一道也已再无兴致。李熊不肯用心,他也不予勉强。
  三月功夫转瞬即过。这日早饭过后,李黄龙对小云道:“三月孝期将满,我想到月神庭走一趟。”古小云脸色顿时苍白,颤声道:“你……你又要送我回去吗?”李黄龙失笑道:“别要误会,我去月神庭,是为了我们的婚事。”古小云面色顿转绯红,一颗心突突乱跳,垂头道:“你……你又拿我寻开心!”李黄龙拉住她手,叹道:“我虽然不是什么乘龙快婿,也总要见见泰山岳母吧。要么你我私定终身,花大叔脸上须不好看。”古小云看他一眼,暗想:“私定终身有什么不好。”想罢又觉自己过于大胆,面颊发烫,点了点头。
  李黄龙抚着她满头青丝,叹道:“龙哥哥虽然没本事,但也不能苟且从事,让你委屈。”古小云心头发堵,急道:“我才不受屈,你也不是没本事。”李黄龙苦笑道:“我上不能匡济天下,下不能孝敬父母,除了打架杀人……打架杀人,又算什么本事。”意态黄索,转人屋内。古小云望着他的背影,不觉忖道:“如何想个法子,教他忘掉以往不快,振作起来。”
  当下三人收拾东行。走出不远,便见大道上烟尘弥漫,队队人马驰往西南。骑者俱都携刀挎剑,赳赳昂昂。李黄龙冷眼瞧着,不觉暗自留心。
  走了约莫二十里路,李熊见道旁有座茶社,连叫口渴。李黄龙只得歇下脚,摸出一枚铜钱,讨了三碗茶水。正喝着,忽见道上又来两骑,在茶社外停住,两名骑者一边谈笑,跨了进来。一照面,双方各露惊容。那为首的黄衫男子还过神来,笑道:“是李兄弟么?一别数载,叫明三秋好生挂念!”李黄龙长身站起,淡然道:“得蒙明主事挂念,幸与不幸,倒是难说得很。”来者正是明三秋、明三叠兄弟。当年为争月神庭主,明三秋曾与李黄龙在灵台大战,此时相逢,李黄龙不免大生警惕。明三秋却意态从容,望小云笑道:“霜小姐也在,真是巧得很。”古小云乍见故人,喜胜于惊,问道:“明主事,家父母可还好么?”明三秋笑道:“令尊好又不好,令慈可是大大的不好,几乎连命都丢了呢?”这几句话一出口,古小云直吓得脸色惨白。李黄龙见明三秋说这话时,面带笑意,不由付道:“这厮当年被我制住,如何得了自由?难道说月神庭又出乱子。若论使奸弄诡,十个花大叔可也不是他的敌手。”当下淡淡地道:“明主事得意得紧啊。”明三秋笑道:“明某数十年心结一朝得解,自然得意。”李黄龙忖道:“你数十年苦心孤诣,便是要夺宫主之位,一朝得解,那就是宫主之位到手了……”忽地手臂一长,拿向明三秋心口。明三秋瞧得李黄龙眼神飘忽,早有防范,李黄龙爪势未到,他已纵身跃出,李黄龙指尖擦衣而过,不由心头一凛。
  明三秋更是骇然,本以为这一退足可避过天下任何擒拿手法,谁知几乎儿便吃李黄龙拿住。一招之间,二人都生戒心。李黄龙一挥手,“滔天劲”涌出。明三秋挥袖一挡,便觉一股巨力冲上来,胸口乍热,暗惊道:“好霸道的掌力。”身形一转,斜扣李黄龙手腕。李黄龙见他招式之中,几乎再无数术痕迹,不觉赞了声:“好”,翻掌横撩,明三秋爪势回缩,笑道:“足下也不坏!”说话间,两人拆了七八招。明三秋越斗越惊,数年来,他将“东鳞西爪功”练得出神如化,脱出数术约束,趋于圆熟,谁料这生平夙敌竟也精进之速,更令人惊畏。
  拆到二十招上,李黄龙见明三叠负手旁观,忖道:“这厮也不是好人,如此隔岸观火,必有诡计。”刷刷三掌,向明三秋劈到。明三秋见来势猛恶,正要抵挡,忽觉李黄龙劲力陡消,未及转念,只见他倒掠而出,欺至明三叠身前,明三叠未及抬手,已被扣住胸口。明三秋知他心意,垂手笑道:“避强凌弱,算什么好汉?”李黄龙听得一怔,点头道:“好,我不伤他。”随手拍了明三叠穴道,丢在一旁,继而挥掌拍出,掌未到,风先至,笼罩丈余,激得砾石飞射,声威摄人。
  明三秋长吸一口气,方要挥拳相迎,忽听有人叫道:“李黄龙,且慢动手。”李黄龙心神一震,应声收了掌力,掉头望去,只见十余骑泼喇喇一飞驰而来,遥遥还有马车相随。李黄龙认出为首一人正是古廉。数年未见,他唇上髭须已浓,面容却似苍老了许多。
  李黄龙见他无恙,心中惊喜,回顾明三秋,却见后者嘴角含笑。正疑惑间,古小云已按捺不住,颤声叫道:“爹爹。”古廉听得叫声,顾不得骏马奔驰正急,翻身跳落,急奔而来,将女儿一把搂人怀里,泪如泉涌,口中叫道:“好孩子,好孩子。”古小云百感交集,口不能言,伏在父亲怀里放声痛哭。
  李黄龙见他父女久别重逢,眼角也是一热。这时其他人马也陆续赶到,除了“病天王”韩伯通,童铸、修谷、左元,杨路俱都在列,玄古八鹤倒来了五人。众人见得李黄龙,神色古怪,既似惊讶,又似愤怒,一时各自下马,站在旁边,瞧着远处两乘马车,缓缓驶近。当先马车近前停妥,车帷掀开,古太白举步踱出,古木花则随在身后。李黄龙心中暗凛:“连古太白都出宫来了,月神庭算是精英尽出了。难道出了什么大事?”当下拱手道:“花前辈别来无恙。”
  古太白淡淡笑道:“托福,还过得去。”李黄龙不愿与她多言,正欲向古木花问候,哪知古木花神色冷淡,偏过头去。他心中奇怪捉摸未定,却听韩伯通叹道:“李黄龙,你倒长大啦!”李黄龙胸口暖热,拱手道:“韩天王一向安好?”韩伯通望着他,忽地叹了口气,捋须点头。
  古廉收拾心情,将女儿上下打量,本以为这些日子,她必然形销骨立,病得不成样子,哪知一见之下,古小云一扫恹恹病容,肌理莹润,隐有光泽,平添几分娇艳,只是眉宇之间,多了几分风尘之色。一时惊喜不胜,叹道:“霜儿,我去崂山探你,却只见得吴先生的坟茔,唉,当真急坏为父了。”古小云也破涕笑道:“爹爹,多亏龙哥哥,这些日子,我都与他在一起。”想到李黄龙便要想父亲提亲,不觉春色染眉,羞红了脸。古廉听得这话,面色一僵,勉力笑笑,正要与李黄龙说话,第二辆马车却已到了。当下上前两步,掀起车帷,只见凌霜君抱着一个襁褓,从车中钻了出来,瞧着小云,泪水夺眶而出,古小云也扑上前去,母子二人又落泪一回。
  古小云哭过一场,还过神来,瞧着明三秋,皱眉道:“你尽会骗人,家母好好的,你怎说她大大的不好,几乎连命都丢了。”众人俱是一怔,明三秋却笑而不语,凌霜君双颊泛红,在她耳边低语了两句,古小云瞪着襁褓中的婴儿,愕然道:“他是我弟弟?”凌霜君微笑点头,古小云顿足道:“既是难产,就该在宫里好好休息,即便出来……也不能站在当风的地方!”她情急口快,将母女间的隐秘话儿一口气说了出来,凌霜君面如霞烧,气道:“哎呀,你这孩子……”古小云还醒过来,也是面上一红,挽着母亲走到避风处。
  李黄龙恍然大悟,只听明三秋笑道:“花宫主天赐麟儿,是大大的喜事,但失了爱女,心中忧郁,却不是好事,今日一家团聚,可喜可贺。”古廉笑道:“哪里哪里,全是托了众位的福。”李黄龙道:“明主事,你何必与我绕圈子,惹来老大误会。”明三秋笑道:“若非如此,岂能见到阁下的真功夫?”
  韩伯通忽道:“李黄龙,明老弟再非主事,已继黄鹤之位了。”李黄龙默然点头。明三秋叹道:“多亏廉公子兄量大如海,宽宥明某的罪过。想当年,我一心夺宫,但经那日之后,方才明白,月神庭本以隐世为务,廉公子兄性子冲淡,做这宫主再也适合不过。现如今,明某但求钻心武功学问,再无奢念!”李黄龙心道:“原来他说‘数十年心结一朝得解,却是这个意思。”想到他抛却名利,钻心学问,不由好生相敬,拱手道:“方才多有得罪,还请见谅。”明三秋只微微一笑,再不多言。
  古廉默默瞧了李黄龙牛晌,叹道:“李黄龙,多谢你这些日子照看小云……”话未说完,却听古太白轻轻咳嗽道:“廉公子,你过来,我有话说。”古廉愣了一下,走上前去,古太白拉住他手,道:“你与李黄龙久不相见,须得好好说话才是。”说话声中,食指如飞,在古廉手心悄悄划动。说话完毕,方才放开他手。古廉面颊微一抽搐,转身道:“李黄龙,我有几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李黄龙道:“花大叔有话直说,李黄龙无有不从。”古廉默然片刻,低声道:“我此次出宫,着实要办三件大事,第一便是寻找小云踪迹,天幸得你照拂,她也安然无恙,第二件么……”他凑近李黄龙耳边,似欲低语,李黄龙心知必是紧要为难之事,想求自己相助,当下凝神细听,忽然间,只觉腰间“肾俞”、“气穴”、
  “中级”、“关元”四处大穴同时一麻,已被古廉封住。
  李黄龙决未料到古廉会动手暗算。但他身负“鲸息功”,内力绝强,穴道一经受制,顿生反击,霎息冲开“关元”穴,脱口叫道:“花大叔,你做什么……”右臂猝然一振,古廉只觉虎口发热,身子斜倾,几乎被他挣脱。李黄龙欲要再挣,背心劲风乍起,一道沉猛绝伦的内劲透背而人,这内劲当真再也熟悉不过,不由得脱口叫道:“韩天王……”话未说完,口中鲜血扑地喷了一地,单膝跪下,但兀自不倒,欲要奋力挣起。古廉心生不忍,长叹一声,正要放手,韩伯通喝道:“当心,这小子武功太强。”出手如风,又点了李黄龙九处要穴。与古廉一左一右,四只手沉如山岳,将他死死按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