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仇人见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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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愿傻呆呆的 更新:2022-03-26 05:21 字数:6461
“大伙儿用暗青子对付!”一人话未说完,便听一声吼啸,那头黑虎迎面扑来,将他按住,只一扑,便将他喉咙剪断。众人倏地散开,飞刀,梭镖、五花石、铁莲子……纷纷捉在手里。黄万计冷笑一声,身子晃动,瞬间欺入人群,一抬手,便将一人的脑袋直拍进了腔子里。他身处人群之中,众人怕误伤同伴,不敢发出暗器,由着他一人一虎纵横来去,一会儿的工夫,便已倒了七八人。
黄艳芳见师父被围,正欲纵声上前,忽听李德理惶声道:“黄儿呢?”黄艳芳一惊,低头看去,哪还有儿子的影子,一时惊慌已极,觑眼望去,却见李黄龙在人群中左滚右爬,身上裹满尘土,狼狈万分。幸得他人小个矮,众人忙于厮斗,一时倒未留意。黄艳芳急得流出泪来,叫道:“糟啦,怎么办呢,怎么办呢……”却见李德理身形一闪,穿入人群,展开“生生术”,虽于乱战之中,却似入无人之境,霎时间抢到李黄龙之前。将他一把搂起,又如行云流水,飘然退出。
黄万计斜眼瞧见,目有讶色,待要转身追赶。忽见白影晃动,马乾行凌空抓落。黄万计手掌一翻。爪掌相交,疾风四溢,马乾行倒翻回去。黄万计双眉拧起,一手扶腰,厉声道:“好,全都过来,老夫杀个痛快。”哪知马乾行双臂一横,高叫道:“罢手。”声如响紫。群豪纷纷停下刀剑,大感诧异。
黄万计冷笑道:“怎么?”马乾行扫视群豪,扬声道:“以众凌寡!不是好汉行径。今日之事,全在云某一人身上,谁若插手,便是与我神鹰门为敌。”这几句话说得十分豪气,群豪气势尽皆一馁,垂下手中兵器。黄万计冷笑一声,未及说话,却听方澜笑道:“老雕儿,有我这盟主在此,何曾轮到你说话了?”说着嘻嘻一笑,道,“黄老怪,来来来,咱们先过两招。”马乾行一愣,道:“老哥哥。”
方澜笑道:“方某既为盟主,凡事自当争先。若连我也输给黄老怪,你们更加不是对手,那么今日怨仇暂且揭过,大伙儿练好本事,约期再战。黄老怪,你不答应?你若不答应,所谓蚁多咬死象,嘿嘿,说不得,咱们只好并肩齐上,跟你血战到底。”
黄万计寻思自己一时兴起,放了马力殊,自此再也不好与他为难。如此唯有敲山震虎,大杀一气,叫那对头知晓。那人既与马力殊有旧,闻讯必会来寻自己晦气。只不过杀这些平庸之辈,忒也无味,须得多杀高手,方显本事。盘算已定,目视众人,冷笑道:“也好,蝼蚁之辈,杀之徒惹一世之羞……”群豪被他如此小觑,手按刀剑,怒气更盛。
方澜一撩袍子,正欲动手,却听马乾行扬声道:“且慢。方老哥你何曾做了盟主了?”方澜一口气吹得胡须纷飞,瞪眼怒道:“老雕儿你什么记性?不是你叫老头子做盟主么?怎么,盟主说话,你还不听。”
马乾行笑道:“小弟是发起之人,论正理,这盟主该由我来做才是。”方澜啐道:“你这点子年纪,做劳什子盟主,懵了眼还差不多。”群豪见他二人先前相互推让,如今却又争起盟主之位,无不奇怪。只有少数聪明的猜出他们的心思。原来,黄万计此来无故杀戮与盟人士,又叫人怎么也咽不下这口气。但若群起而攻,死伤必多,亦且说出去也不光彩,可是单打独斗,却无一人是他敌手。方澜仁侠襟怀,见马乾行欲要出头,不忍他再步双奇后尘,索性豁出这把老骨头,暂且了结此事,来日寻到高人助拳,再图报复不迟。马乾行瞧出他的心思,岂肯答应。
黄万计见他二人各不相让,冷笑道:“索性你二人同上,老夫一并成全便了。”方澜见他眼露凶光,心念数转,哈哈笑道:“好,老雕儿,咱们比武夺帅。”说罢使招“啸风惊云”,左拳象龙,右掌形虎。马乾行足下急撑,纵在半空,只听喀喇一声,身后一面大旗被掌风摧成两段。马乾行叫了声好,双臂舒张,一爪攫向方澜肩头。方澜缩身让过这招“秃鹫探爪”,使招“闲云野鹤”,双拳上击,一时拳爪相击,劲气四散。
两人皆是南武林的翘楚,此时一天一地,全力出手,直如鹰搏老兔,难解难分。场下众人看得神驰目眩,不禁忘了眼前危机,喝彩声如潮。“神鹰门”的功夫最重气势,气势占优,招式便如长江大河,势不可当。马乾行深得个中三味,高居临下,处处压着对手,几个盘旋,便逼出方澜的破绽,身形当空一闪,双爪迅疾,若探竿影草般透了过来。
方澜被头顶爪风迫得窒息,马步陡沉,抬掌向上封出。爪掌相击,声如木石相撞,又闷又沉。马乾行体重加上爪力,凌空一压,力道千钧。只听喀喇一声,方澜脚下木板竟敌不住二人较力,豁然洞穿。方澜双足深陷,急欲挣起时,便听马乾行在耳边轻笑道:“老哥哥,得罪啦!”大椎穴一麻,已被拿住。方澜脱口怒道:“臭老雕……”骂人的话到了嘴边,却变成一声叹息,“老夫这把年纪,你还与我争什么?”
马乾行默然不答,目光一转,高叫道,“靳飞听令!”靳飞越众而出,向马乾行拜倒。马乾行从怀里取出一只铁铸苍鹰,沉声道:“自今日起,你便是‘神鹰门’第九代掌门!”靳飞身子陡震,抬起头来,虎目蕴泪,却不接令。马乾行浓眉一挑,厉声道:“要抗命么?”靳飞一咬牙,接过铁鹰令牌,涩声道:“弟子发誓,决不有负师父教诲!”马乾行见他决断迅快,心中暗叹:“说到大将之风,飞儿终究胜过殊儿许多。”转眼瞧去,只见身旁的神鹰门弟子齐齐跪下,在他身边围成一圈,欲哭却又不敢,正自黯然神伤,忽听马力殊高叫道:“黄万计,大家不用比啦,我……我把凤翔先生的下落告诉你,他八月……!”
马乾行脸色陡变,一脚将他踢翻,厉声道:“好个懦夫,他早先逼你,你为何不说?”马力殊一愣,低头喃喃道:“他……他是凤翔先生的对头,孩儿虽然鲁钝,却不能出卖朋友。”马乾行神色稍缓,一点头,沉声道:“不错,你牢牢记住这两句话,至死也莫忘了。”马力殊听得又羞又愧,一边点头,眼角却淌下泪来。
却说李德理将李黄龙带回,黄艳芳一把搂过,心惊胆战,连声问道:“黄儿,你伤着了么?”李黄龙竭力压住剧烈心跳,扬着灰扑扑的小脸笑道:“还好。”黄艳芳气道:“好个屁,你这孩子,就不知害怕么?”李黄龙面上笑嘻嘻的,冷汗却已将内衣湿透,嘴里却道:“才不怕呢。”黄艳芳六神无主,说道:“当家的,怎么好呢?师父定已起疑,咱们溜了吧?”李德理两眼不离斗场,摇头道:“既然来了,总要瞧个始终才好。”黄艳芳见他神态古怪,顿生疑念。
原来李德理见黄万计如此草菅人命,不觉动了义愤之心。只苦于妻儿在旁,不好挺身而出,忽听马乾行与爱子相别,蓦然想起,当日在黄石城中,父亲与自己诀别时的情景,热血一涌,举步跨出。黄艳芳早已留心,一把拽住他手,急道:“你做什么?”李德理回头一看,只见妻子神色惊惧,美目中泪光涟涟,顿时胸口一痛,豪气大消,再一转眼,却见儿子脸上尽是茫然,刹那间,他双腿一僵,颓然止步。
马乾行深深看了马力殊一眼,蓦地踏上一步,抱手道:“黄先生,请了!”黄万计打量他一眼,冷然道:“好,冲你这份胆气,老夫让你三招。”马乾行微一冷笑,转眼瞧向方澜,只见他箕坐在地,满眼关切,不由得喉间一哽,发声清啸,凌空纵起,爪出如风,向黄万计罩落。
靳飞瞧得精神一振,脱口叫道:“鹰魂九大式!”马力殊忙问道:“大师兄,什么叫鹰魂九大式?”靳飞道:“是乃我神鹰门镇派绝技,你内力不济,还未学到。”他脸色一凝,缓缓道,“这是第一路‘落雁式’。”
马力殊凝目看去,只见马乾行或抓或拍,爪式中隐含掌法,一招未毕,一招又起,绵绵密密,排空而出,好似雄鹰拍翅,搏击长空。但黄万计却只冷冷瞧着来爪,左一步,右一步,似进还退,只在马乾行爪前弄影。众人瞧得心惊,有人忍不住嘀咕道:“大白日见鬼啦?”黄艳芳听到,低声道:“呆子,这便是师父的境界,幽灵幻影,白昼移形……”德理点头道:“果然是出神入化,大象无迹!”想到这里,不由为马乾行担心起来。
马乾行足不点地,一口气攻出十余丈,没沾着黄万计一片衣角,却只觉胸闷气促,血涌面颊,情知势竭,大喝一声,顿足旋身,“摘星式”使出,满天乱抓、十指破空有声。黄万计绕他身形游走,转得数转,马乾行眼里竟幻出三五个黄万计的影子,匆忙收摄心神,爪下再变,宛如鱼鹰戏浪。这路“沉鱼式”劲力蕴在指尖,攻中带守,随机应变。
黄万计冷笑一声,高叫道:“三招已过!”双手从袖间吐出来。方澜看得心急,大叫道:“老雕儿,小心。”马乾行心中一凛,凝神望去,只见黄万计双手苍白,越变越快,初时如白莲绽放,转瞬间摇成一片花海。马乾行看得舒服,动了生平豪气,张口长啸,爪下连变,“栖岩式”、“冲霄式”、“穿林式”、“捉月式”,“偷天式”,扑跌抓拿,纵跃如飞。黄万计却悠闲依旧,出手全无火气。二人忽进忽退,拆解到精妙之处,众人连珠价叫起好来。
李黄龙见这黑衣人竟使出“如意幻魔手”,不由惊讶无比。这路“如意幻魔手”本是黑水一派很寻常的武功,李黄龙早已学过,亦且黄万计早已练到化境,举重若轻,条理井然,一招一式都让他瞧得清楚明白。李黄龙练了武功,从未当真用过,即便和母亲拆解,黄艳芳也是处处容让,不曾动过真章。此时突见有人用自家武功与人生死相搏,心里真有说不出的激动,不由得将黄万计当作自身,幻想自己身临其境,如何与马乾行拆招,如何克敌制胜,一时眉飞色舞、好不陶醉。正瞧得入神,忽听到李德理叹了口气,道:“胜负将分,马乾行便要输了!”
李黄龙心中不服,撅起嘴道:“那可没准,我瞧黑衣人比较吃亏……”此时马乾行使到“鹰魂九大式”最后一路“换日式”,双爪内抱,正要向外疾吐,忽听黄万计厉笑道:“鹰魂九式,不过尔尔!”这一喝如平地惊紫,震的众人耳中嗡鸣。马乾行眼前一花,黄万计已双手成爪,劈面抓来,二人十指一交,喀嚓嚓一阵响,马乾行只觉剧痛钻心,十指尽碎。黄万计一招得手,左臂圈回,向上挑出,只听马乾行“喏呀”一声,向后踉跄跌出,立定时,两道细细的血线自他眼中流淌下来,挂在脸上。
李德理心中惨然,闭目不忍再看,谁知李黄龙忽地大叫一声:“好一个‘挑字诀’呀!”此时奇变突生,众人均是屏息观战,场上一派寂然,这一声既是突然,又是童声,越显清亮。别人不明其意,黄万计却明白之极,他挑瞎马乾行双眼的那招正是“如意幻魔手”中的挑字诀,霎时间,他倏然驻足,掉头看来。
黄艳芳惊得魂不附体,闪到德理背后,浑身颤抖,她平日里不信鬼神,此时也忍不住求神拜佛,企盼师父别将自己看见。李黄龙瞧不见场中情形,正要埋怨,黄艳芳早已伸手,将他小口捂住。李德理也措手无策,夫妻二人背靠着背,都觉对方心跳甚剧,背上汗水淋漓。
哪知黄万计却只瞧了一眼,便将目光收回,大袖微拂,转身便走。马乾行双眼血流如注,但兀自侧耳细听,听他离去,不由哑声叫道:“黄万计,你为何不杀了我?”黄万计头也不回,冷声道:“你既名‘天眼雕王’,我便废了你一对爪子,点瞎你一双招子,看你还拿什么到江湖上混去?”足不点地,便如一只黑色大蝶,飘然去远,那头黑虎低啸跟随,一人一虎转眼化作两点模糊黑影,消失在道路尽头。
马乾行茫茫然立着片刻,忽地呵呵惨笑起来。马力殊心中惨然,扶住他,凄声道:“爹爹,你别动,我叫大夫去。”转身叫道,“谁有金创药,谁有金创药啊?”一众豪杰还过神来,纷纷探手入怀,去摸伤药。这时间,忽听扑得一声沉响,马力殊心一紧,回头看时,只见马乾行脑浆迸裂,鲜血四溅。敢情他性情刚烈,无法忍受断指失明之辱,趁着马力殊转身询问之际,挥掌自碎颅骨,立毙当场。众人见此情形,俱都惊得呆了。
马力殊一愣,抱住父亲,失声痛哭。靳飞伸手按在他肩头,泪流满面,想要安慰几句,却又不知从何说起。方澜穴道已解,站起身来,脸色铁青,忽地一扬眉,大步走上,一把拉起马力殊,厉声道:“哭什么,哭得死黄万计么?”又瞪了靳飞一眼,“你也是,从今以后,你便是一派宗主,当卧薪尝胆,苦练武功,为你师父报仇才是!”他素来诙谐,此时疾言厉色,竟也威势逼人。靳飞一呆,咬牙拭去泪水,道:“前辈教训得是!”马力殊双拳捏得格格作响,继而又落泪道:“爹爹都胜不了那个大魔头,我们又怎么胜得了他?”他这么一说,靳飞也觉泄气。
方澜冷笑道:“哪也未必,老雕儿爪功纵然凌厉,但还称不得当世绝顶儿的高手。”云、靳二人一听,均有不服之意,但转念想到黄万计的武功,面色一黯,各各默然。方澜瞧出他们的心思,说道:“你们别要不服,老头子说得可是实话,你们听说过‘凌空一羽,万古云霄’这句话么?”靳飞对武林掌故知之甚详,闻言道:“方前辈,你说得莫不是穷儒公羊羽?听说此人武功极高,但性子古怪,难以亲近……”
方澜颔首道:“说起来,公羊羽脾性虽怪了些,却是黄老怪的前世的冤家,今生的敌手,若听说黄万计出山,此人势必按捺不住,寻着他,或许有些法子……”靳飞微一皱眉,但觉此事太过虚妄,莫说公羊羽行踪飘忽。即便寻着他,又能如何,师父大仇假手他人,也只显得神鹰门弟子无能。正胡思乱想,忽听马力殊在喃喃道:“凤翔先生,凤翔先生……”语声微微发颤。靳飞瞧他呆然絮语,生怕他悲恸得傻了,叹道:“云师弟,还是节哀为好……”不料马力殊一言不发,忽地转身,一瘸一跛奔到一匹马前,翻身上去,向北疾驰而去。方澜、靳飞见状齐声叫道:“马力殊,你上哪里去?”马力殊头也不回,只是打马狂奔,顷刻间去得远了。
趁着众人伤怀,李德理携妻儿悄然退去,心念着方才之事,闷闷不乐,遥遥望去,只见苍烟落照,层峦叠嶂,不见尽头,想到前途迢迢,平生怅然,对黄艳芳母子道:“若不赶路,只怕错过宿头了。”黄艳芳蛾眉紧锁,迟疑道:“呆子,咱们不北上好么?”李德理没答话,李黄龙已自急了,叫道:“妈,你失心疯了?”黄艳芳怒视他一眼,嗔道:“你才失心疯了!方才鬼叫什么?”李黄龙撒起娇来,抱着她连摇带晃。黄艳芳敌不过他的赖皮功夫,只得道:“好,好,由你,我们去北方便是了。”李黄龙大喜,两眼一转,又问道:“妈!为啥那个老头子也会咱家的如意幻魔手呢?”黄艳芳目视丈夫,黯然失神。李德理心生怜惜,拥着她道:“别担心,我但有一口气在,绝对不让人伤你母子一根汗毛!”黄艳芳眼眶一湿,颤声道:“我不担心自己,就怕他对你不利……”李德理百感交集,长叹了口气。李黄龙瞧他二人神色异样,却又不知因由,只急得抓耳挠腮,好不气闷。
这时间,忽听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道:“好一对狗男女,当着人在大路上搂抱亲热,真是不知廉耻!”李黄龙掉头看去,只见远处站着五个道士,其中两个均是相识,发话是那黑脸道士,那白脸道士则阴笑道:“师弟你别说,只怪这小娘子生得太过好看,换了是我,别说在这大道上,嘿嘿,便是在闹市中,也要抱着亲热呢!而且要天天抱,夜夜抱,片刻也不放开。”众道士齐齐大笑,笑声淫亵不堪。
黄艳芳只气得俏脸煞白,心道:“今天就叫你们抱着阎王爷的大腿亲热去!”银牙一咬,便欲上前。李德理见她神情,只怕惹出人命,一把拉住,向众道士肃声道:“各位也是修道之人,还请留些口德!”黄艳芳啐道:“呆子,跟他们唠叨什么,一刀一个杀了省事!”李黄龙虽不明白众道士说的是什么,但见母亲生气,顿知不是好话,接口便道:“对,全都杀了喂狗吃!”
黑脸道士和他仇人相见,分外眼红,仗着人多,厉声喝道:“他妈的小杂种!今天非扒了你的皮不可……”话音未落,眼前人影晃动,腰腹间已被李德理一把拿住。李德理着意立威,大喝一声,将他高举过顶,重重掷下。黑脸道士只觉背脊欲裂,屁股也似摔成八片。
其他四道士见李德理倏忽而至,身法快得邪乎,皆是一惊,呛啷拔剑,四道寒光,刺向李德理四处要害。李德理展开“生生术”,倏忽间让开四只来剑,向四人各拍一掌。
四个道士但觉掌风如排山倒海般涌来,疾往后跃,但方一退下,并力又上,进退攻守,暗合法度,似是一套厉害阵法,数招之后,四人前后呼应,越发默契。李德理却宅心仁厚,不愿伤人太甚,处处留手,一时反被四人困住。
黑脸道士揉着背脊爬起来,抽剑加入战团,众道士阵法威力更盛。其中一名长髯道士武功最强,手中宝剑更是难得利器。剑光到处,寒气森森,逼得李德理汗毛直竖,当下打起精神,滴溜溜掠地飞奔。
黄艳芳本当丈夫随意便可打发这几个无耻道士,忽见李德理掌法转疾,不觉吃惊,定睛瞧去,看出门道,高叫道:“死呆子,宰他两个,瞧他们还有什么把戏!”眼见李德理仍不肯下杀手,焦躁起来,叱道:“呆子就是呆子,这时候还充什么好人!”顿足抢上,左掌攻白脸,右掌打黑脸。她最恨这二人,是以出掌便攻,也不顾是否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