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8章开棺验尸!
作者:灭绝师太      更新:2022-03-21 03:27      字数:2073
  这对云苍人来说,又是一件惊心触目之事。
  寻常百姓家,若是有人遭受冤屈,有官员要开棺验尸,家人还要思虑良久。
  死者为大,亡魂需要安息。
  而现在,他却要亲自动手,去往皇陵,挖开自己父母的坟墓。
  当年那场葬礼,办得极其隆重。
  而帝后的墓陵,也修建得极其豪奢。
  然而,谁也没想到,这是一只华丽的牢笼。
  墓陵外部打开,内部墓门上密密麻麻的贴着各式符咒经文,上面有暗红色的痕迹,似干涸的鲜血。
  云苍人敬奉鬼神,是以,对这些东西,十分熟悉。
  这是血咒。
  血咒行处,死者将永生永世,无法安生,他们会在恶道之中,无限轮回,受尽非人的苦痛折磨。
  只是这血咒,便已将当时立墓者的心思,暴露无疑。
  “这妇人,好生歹毒!”众臣齐声惊呼。
  秦晚心和秦文才在众臣的目光之下瑟缩,颤抖。
  “快解除血咒!”臣子中有人颇通此道,当即抓住秦晚心和秦文才,重重的将他们掼在墓门之上。
  鲜血,从两人的头顶流出来,喷溅在那些层层叠叠的符咒之上。
  太子云明澈上前,含着眼泪,将那些符咒一一扯下来,塞入秦晚心和秦文才口中。
  墓门打开,帝后的棺木,也随之出现在众人面前。
  众人不由又是一声惊呼!
  棺木之上,竟然锁着胳膊粗的铁锁链。
  而锁链之上,还是重重叠叠的经文和符咒。
  竟是跟墓门上一模一样的血咒。
  “天哪!”有臣子惊呼,“这血咒,只墓门上一道,已足以困住人的魂灵,这棺木之上,又何须……”
  他说到一半,说不下去。
  众人听在心里,只觉毛骨悚然,头发皮麻。
  然而,比血咒更令人恐怖惊悚的,是棺木之中的尸身。
  历经十数年,当年饱经蹂躏的尸身,此时已化为白骨一堆。
  然而,即便是只有白骨,依然可以清晰的看到,这人死前,曾遭遇了什么。
  这一点,几乎不用验尸官来检验,便算一个不谙世事的孩童,也能看出这尸骨之上触目惊心的伤痕!
  冥星等人,看到棺内的尸身,再也承受不住,抚棺痛哭。
  云明澈跪倒在棺木前,对着自己的亲人,行九跪十八拜大礼。
  这个跪拜之礼,迟来了十九年。
  众臣随在他身后,轰然跪倒。
  极致的悲伤与痛苦重压之下,太子反而没有一滴眼泪。
  真相既已大白,身份既已验证,昔日的太子,顺理成章的,便成为云苍的帝君。
  新帝即位,新年伊始,国事繁沉。
  首先,要处治当年的谋逆者。
  秦晚心和秦文才依云苍律法,当凌迟,秦氏一族,或流放,或诛杀。
  当日,刑场上人山人海,屯塞巷沸。
  曾经深受秦氏暴政之苦的人们,纷纷上前,争相分食谋逆者的身体,喝其血,啖其肉。
  所有与秦氏有来往的官员,在这场血腥盛宴中,吓得七魂走了六魄,有些胆小的,甚至已决定举家自尽,以免受株连,受尽痛楚而死。
  然而,一个意外的消息,却让这些人惊愕至极,尔后,痛哭流涕。
  秦晚心和秦文才受了剐刑,可是,秦氏一族的老幼妇孺,却只是被贬为庶民,逐出云京。
  新帝并不曾真正降罪于他们。
  至于那些与秦氏有牵连的人,新帝下了一纸召书,当日弑君谋逆之罪,秦晚心秦文才秦文山是主谋,其余从犯,绝不株连。
  这个消息,如同一声春雷,让那些曾与秦氏有关联,一直战战兢兢的人,匍匐于地,跪谢新帝恩泽。
  初春的这一个月里,云明澈很忙。
  在前朝,他忙着重建属于他的云苍帝国。
  而在后宫,他则要忙着重建属于他的家园。
  长乐宫的修缮,是项大工程。
  但是,除了房上屋瓦等高处的一些工作,以及室内破败的桌椅,交给工匠来修缮,其余布置清扫等事,都由新帝自己来完成,连五个贴身内卫,也不可以插手,至多,帮个小忙,递些东西之类。
  这样前朝后宫的日夜忙碌,云明澈很累,非常累。
  然而,这种疲累,却不似往日的那种累。
  过去的十九年,这些日常琐事,他从未亲手做过,身边六个内卫,全全包揽,再后来,日渐壮大,身边可靠忠心的下人也越聚越多,连冥星他们自己也不再做这种家务琐事。
  所以,那个时候,大多数时间,云明澈是闲着的。
  身体闲着,然而,大脑里的那根弦,却一直紧绷着,没有一刻敢放松。
  身闲,心却累。
  但这一次不一样,这一次,身体疲乏至极,心却充实满足。
  他头一回亲力亲力的做这些琐事,拿惯了刀剑的手,做起家务活来,笨拙无比,连扫个地都扫不好,惹来顾九一阵阵大笑。
  这笑声令他觉得安心,且温暖。
  遥记得儿时,他精力旺盛,好奇心强,因为好奇,不知做过多少让人啼笑皆非的蠢事来,那个时候,他身边的人,便会这样笑他。
  被笑着,即是被爱着。
  云明澈挽着袖子,立在阳光下,听着这清脆的笑声,觉得骨头都轻飘飘的。
  “喂,你是不是又偷懒?”他刚站了一会儿,“监工”顾九的声音又响起来,“快把这帷帘扯下来!”
  云明澈“哦”了一声,乖乖的爬上梯子,把殿内的帷帘降下来。
  十九年的光阴过去,原本精致华美的纱帘,此时已是破破烂烂。
  云明澈拿在手里,心里有些感伤,然而,这感伤在心中还刚刚萌牙,那清脆轻快的声音,便又在耳边叭叭叭响起来。
  “又发怔!”她蹦跳着在下面支使他,“旧的扔掉了,快把新的挂起来啊!哎,阿澈,不是我说你,就你这样笨手笨脚的,也亏得是生在皇家,你也就只能做个太子皇帝什么的,你要是做工匠啊,牙骨都饿散了!”
  云明澈从未听过人这样颠三倒四的说话,回了一句;“听你这意思,太子皇帝还不如一个工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