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不知道他们每次都把我小时候那些丑事拿出来提。”
  “不管是人多人少。”
  “不管当时有谁在。”
  这种事情或许一开始听到的时候还觉得亲切，久了就烦了，这么大个人，谁还没点面子啊？
  老一辈的当着小一辈的面说小一辈小时候的丑事，有时候小一辈即使觉得难堪也不好反驳。
  这些人总是拿着别人的丑事来寻找自己的快乐，下别人的面子自己还觉得亲切？
  关键是说王小红的可不是老一辈，是平辈之人。
  这些个平辈之人当着晚辈和外人的面细说王小红小时候的丑事。
  “他从来都不讲他自己的丑事。反倒总是说我们。”
  他们只会说他们辉煌的时候，说起王小红来就说各种丑事，对于王小红的优点只字不提。
  任音：“你说他呀！”
  王小红气得抓狂：“说也说不听，他们自己说了他还不承认。”
  任音：“那下次要是他们再说你的话，你录个音呀。”
  王小红：“对。就是打算他们下次说的时候，我就给他们录音，看他们还承不承认。”
  王小红：“说我小时候脑壳上长虱子，多得很一千个，一开始还说一万个。”
  一千个一万个这个感觉也太夸张了吧？
  那不得把头发都磨光？
  任音晓得在他们那个年代，连饭都吃不饱，衣服也穿不暖，长虱子的人多的很，有什么好值得说的？
  关键是，他们和王小红是在同一个家庭里面长大的。
  一件衣服你穿了我又穿，睡也是睡在一起的，没道理只有王小红一个人有虱子呀？
  “他再不说她小时候衣服也穿破破烂烂的。”王小红想起自己所谓的某个哥哥，“全家人为了让他读个书，花了多少心血。”
  王小红爸爸得了病干不得重活，妈妈以前是富贵人家力气也不大。
  家里面的哥哥都出去谋生去了，村里人都笑话他们这么多土地怎么种得？
  王小红为了一口气之争，十四岁就在家里挑粪……
  那个时候肩膀肿得晚上睡觉都睡不着。
  王小红嘲讽：“最后他书读出来了，也没见到给家里做多大贡献。”
  “别说我们兄弟姐妹，他连对妈好一点都没有啊，甚至还比不过王小红他们。”
  什么东西？
  自己发达了，不对爸妈好点，还来一直下人面子？
  王小红气得发疯。
  “我又不没有贪了他一分钱，一颗米。开口闭口让我不养猪，不干活……都是成年人了，不干活哪来的收入？”
  她是农民，多劳多得。
  “一天就炫富炫富，还找我借钱耶？吃饭结账比谁都躲得快。”
  王小红这回是一下子就把自己周围的人一些面孔就看清楚了。
  对于任音来说其实也没有什么的，就像有的时候对人的失望也只是一瞬间的顿悟。
  有时候，人呀活得越清醒就越孤独。
  “我现在觉得什么兄弟姐妹都是假的，只有自己一家人才是真的。”
  呵？
  真？
  任音不太信。
  一家人还不是时不时有人为了自己的面子践踏在她的尊严之上？
  逼着她结婚，让她一个人找个在外面住的工作？
  给她说要是没钱就可以找他们借。
  任音还没有借钱，就被传成借钱了……
  工资少就在家里直不起腰杆。
  换工作就被任师傅说：“你怎么一天都在换工作？”
  一年接近两年，她就换了一个工作。
  不换工作，他们又说：“书都白念了，读了大学做个工资这么低的工资。早知道就不让你去上大学了。”
  浪费钱。
  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