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啊……”郑小强说道，“那得看有没有公司能收我，而且还得看我能不能看得上那家公司。”
  “哈哈哈……”秦莫羽笑笑不说话。都在这时候了，郑小强居然还在矜持。
  不过秦莫羽也不打算吊他胃口太久，毕竟他跟郑小强有过一次合作，对这个人的能力还是有数的。
  秦莫羽问道：“那你觉得，**的问题出在哪？”
  郑小强直言不讳：“大海航行靠舵手，舵手带着船撞冰山了，那船翻了是迟早的事儿。”
  秦莫羽问道：“那在你看来，是陈总的事儿了？”
  “就是。”郑小强说道，“我对陈总是尽到下属义务了，这几年来，**的其他业务都或多或少地亏钱，就我的投资部门在赚钱，可以说，**要是离了投资部门，就完了。可即使这样，陈总还是听不进去我的意见。”
  “你的意思是陈总搞一言堂？”秦莫羽问道。
  “搞一言堂不是问题，问题是你得搞对，”郑小强说道，“其实我还是挺欣赏搞一言堂的领导的，起码觉得自己有事儿干，不迷茫。你们阪泉，我听说，不也是你在搞一言堂么？据说独裁的现象比**还严重？”
  秦莫羽汗颜：“现在不了……”
  “除了战略方向上错了，**的问题还有两个，第一，就是不给下属发钱，第二就是他妈的任人唯亲。你知道我们公司，那陈总跟皇帝一样，我们就是大臣。结果我们这些人里面，有的人公开说，‘我不懂业务，但我懂桥哥’，这他妈什么话？这就是奴才说的话，这人不当大臣，要当奴才。结果呢？这奴才居然混得风生水起，踩到我的头上来了！还有，公司有个机构，我就不说了，我们私下里叫它‘东厂’，你知道么？”
  郑小强疯狂吐槽，给秦莫羽的感觉，这个家伙已经刹不住车了，就算**留他，他也要走。
  马云说，人才流失只有两个原因，一是钱没给够，二是受委屈了。**之所以人才凋敝，其实这两个原因都占了。**的工资不算最低，但是绝对不算高。陈天桥非常“聪明”地把员工的工资维持在一个几乎要把员工逼走但是又不至于逼走的水平。
  而在员工受委屈这方面，原因在于**是家族企业。郑小强说他任人唯亲，是真的亲人。
  事实上，家族企业这种东西，在华国的确是有的，有的甚至混得还不错。但是互联网行业，搞家族企业，确实是极为少见。像秦莫羽这种人，对人才的重视程度更是比百度、腾讯、阿里、360之类更甚。然而，**公司却是一家互联网行业极为少见的家族企业，其中陈氏家族大都出任高管，怪不得许多人叫陈天桥皇帝。由于家族垄断权力，也使得中低层无法展开工作，这样的阵营下，优秀的人才只能慢慢流失。
  “还有什么问题？”秦莫羽问道。
  “第二个问题，就更致命了，”郑小强说道，“就是**不注重自重研发。”
  “不过说到底，这也不怨**。说实在的，这年头，躺着给人家做代理就能赚钱，谁还苦哈哈的做研发啊。据我所知，业内比较注重研发的，就你们阪泉公司和丁磊的网易公司。”
  阪泉公司的体量和网易公司根本不是一个量级的，郑小强之所以这么说，就是为了拍秦莫羽的马屁。不过秦莫羽还是很受用的，关键是他认可郑小强的观点。
  事实证明，不会自主的研发的公司，再过几年，就都死了，其中死的最惨的，当属失去了《魔兽世界》的第九城市。当然，这里面排除腾讯，腾讯虽然不搞自主研发，但是他的抄袭能力独步天下，所以不受影响。
  郑小强吐槽了一会儿，这时候颁奖典礼重新开始了，郑小强这才收起话头，正襟危坐。
  秦莫羽这时候偷偷在郑小强耳朵旁边说了一句话：“晚上请郑总吃个饭，给个面子，如何？”
  郑小强一听这话，大喜过望，说道：“啥给个面子的，秦总请客，那是给我面子，我必须到。”
  到了晚上，秦莫羽、袁若淑、郑小强三人，在京城的一家饭馆找了个包间，一起吃了饭。
  很明显，秦莫羽这是有话要跟郑小强说，至于说什么内容，双方其实都心知肚明，
  最终，秦莫羽还是捅破了这层窗户纸，说道：“郑总，您加入我们公司如何？”
  郑小强说道：“哎呀，贵公司人才济济，我恐怕是没有用武之地啊。”
  秦莫羽笑道，“我们公司正好缺一个懂投资的，阪泉公司手头也有点余钱，几千万吧，留着也是留着，能钱生钱是最好。当然啦，我也知道，阪泉公司这几千万，还不够陈天桥大腿上的一根毛粗，您恐怕是看不上啊哈哈……”
  郑小强说道：“秦总，话都到这个份上了，我也不瞒你说，公司有多少钱我不在乎，我在乎的是您能给我什么待遇。”
  秦莫羽问道：“你想要什么待遇？”
  郑小强说道：“月薪一万。”
  “啥！？”秦莫羽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开玩笑吧？”
  阪泉公司特别重视人才，因此工资也是行业内最高的，甚至可以说没有之一，其中现在公司里待遇最好的是冯启贵，年薪一百万，其次是吴业松，年薪八十万。郑小强要的这个数字，简直就是白菜价。
  “不过，我想要0.3%的股权分红。”
  “那也不多啊。”秦莫羽说道。
  郑小强说道：“那得看你给不给了。”
  秦莫羽说：“可以，这个没问题。”
  郑小强当即把一叠文件拿出来，放在了秦莫羽的桌子上：“那你看看这个。”
  秦莫羽十分吃惊，没想到郑小强居然早就把这个东西拟好了……
  秦莫羽说道：“我拿回去给我们公司夏总看看，然后再做定夺。”
  郑小强说道：“那没问题。”
  秦莫羽说道：“其实说实话啊，你要的这个，也不算多。”
  郑小强说道，“那主要是因为秦总，你没看到你自己公司的价值。”
  “哦？”
  郑小强说道，“在我看来，阪泉公司的市值，绝对是被低估了的。上次我给阪泉估值多少？三个亿对吧？现在我实话告诉你，在我心里，阪泉公司少说也值二十亿——起码跟边锋一样！”
  秦莫羽笑道：”行！就冲你这份眼光，我就要定你这个人了……哈哈哈……”
  第二天一早，秦莫羽和郑小强也不避讳**公司内部的眼光，一起再次来到了另一个地方——京城梅地亚中心，参加了一场没有领导、没有名人的活动——2006“原创华国”本土游戏开发作品交流展示会。
  这个交流展示会本来是《大众软件》和京城软件协会一起承办的，不过秦莫羽特地给赞助了五十万，所以在这次交流会上，秦莫羽居然成了特邀嘉宾，坐在了会场的最前排。不过为了低调起见他还是让主办方不介绍自己的名字了，免得把这个交流大会搞的跟粉丝见面大会似的。
  其实秦莫羽此行的真正目的，倒不仅仅是来交流经验来了，而是凭借他的经验判断一下，哪些项目是值得投资的，哪些项目是可以放弃的，更重要的是，他要为《黄帝战蚩尤》这款游戏亲自挑选执行策划。
  不过说实在的，这个年头，哪里有什么好的本土游戏，更何况是一些没有经验、没有组织、没有资本的“三无人员”组成的草台班子而已。大家纷纷上台展示自己并不成熟的游戏作品：先是卓智时代的发言人上台发言。他提供展示交流的作品是《食神争霸》和《咻咻大作战》，这两款游戏，秦莫羽完全没印象，看现场的展示，也完全调动不起来他的兴趣，于是pass。接下来的是辐射工作室，带来了《空梦传说》《梦幻战争》；唐玩工作室的《糖丸一号》；糖果工作室的《旺角》等等……秦莫羽一一那笔把他们这些工作室的优缺点记下，并备注好了可以挖掘的年轻人。
  会议一直持续了一天，大家起初还抱着学习交流的态度来的，每个人都惴惴不安，然而很快，大家就发现，其实大家的游戏制作水准都是半斤八两，因此也都慢慢放松了下来。可是这种放松，却传达了另一个信号：这些独立游戏制作者和制作团队，制作的游戏并不好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