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九听见敲门声的时候，还有些迷惑。
  她理了一下自己湿漉漉的头发，放下了手里的吹风机，走过去开了门。
  沈九原以为是教练找她聊战队的事情，结果门一开，还没看清外面的是谁，便察觉怀里一重，有人扑了过来。
  那人抱着她的手臂，仰着头，眼睛睁圆了，黑白分明的眼瞳一瞬不瞬地盯着她。
  宋南祁黏黏糊糊地喊她：“姐姐。”
  沈九瞥了一眼门口，见没有其他人在外面，便一只手抱住了宋南祁，一只手关上了门，眉头皱了起来。
  “宋南祁。”她叫了一声，拿指尖戳了戳他的脸颊。
  宋南祁被他戳的有些不舒服，晃了晃脑袋，抓住了沈九的手，把脸颊贴到了她的掌心，软绵绵蹭了蹭。
  沈九顿了一下，然后叹气：“你怎么过来了？”
  宋南祁整个人的重量都往她身上压：“想过来看看你。”
  他把脑袋埋在沈九的脖颈边，鼻尖蹭着她的肩膀：“你刚刚帮我出头了。”
  宋南祁声音带着点儿鼻音，尾音拉得很长，撒娇一般。
  沈九抬手捏了捏他的后颈，低低应了一声：“嗯，是帮你了。”
  她声音微微软了一分：“宋南祁。”
  沈九揪住小孩的衣领，把他带到了床上，然后摸了摸他的脸颊：“你喝了多少酒？”
  宋南祁歪头看了她一会儿，然后竖起了三根手指：“四瓶。”
  沈九有点迟疑：“多少？”
  宋南祁眨了眨眼睛，没有想明白沈九为什么又问了一遍，于是把手指往沈九面前一怼，重复道：“四瓶。”
  沈九抓住了宋南祁竖起的三根手指。
  她有点无奈地叹了口气，然后低低道：“我知道了。”
  她揉了揉宋南祁微软的头发，失笑道：“反正不能超过两瓶。”
  沈九抬起手，刮了刮宋南祁的鼻尖：“酒量真浅。”
  宋南祁抓住了她的指尖，低头咬了上去，含含糊糊告状：“他们骗我喝。”
  沈九任由他咬。
  小孩用的力气不大，牙齿很轻地咬在她的指尖上，磨蹭一会儿又担心自己咬得重了，拿舌尖轻轻舔了舔。
  沈九被宋南祁弄得发痒，抽了手，不轻不重地弹了一下他的额头：“他们怎么骗你的？”
  宋南祁睁着湿漉漉的一双眼睛，犹豫地看了一会儿沈九，然后摇了摇头。
  他竖起手指，抵在了沈九的唇上：“嘘——”
  宋南祁声音前倾了身子，几乎挨到沈九身上，声音又低又轻：“不能说。”
  他小声道：“不能告诉姐姐。”
  沈九沉默了一会儿，然后推开了宋南祁的手，低了低眉，没问他为什么不能说，反而道：“你是自己一个人来我屋子的吗？”
  宋南祁歪头看她。
  他有些迟钝地想了一会儿，然后摇了摇头，如实道：“他们送我来的。”
  沈九微微扬了一下眉。
  她心里隐约有了猜测，但是并没有开口，只是摸了摸小孩额前的碎发，然后推开了宋南祁：“我去给你找找有没有醒酒的东西。”
  可是沈九刚迈开步，便被人扯住了袖子，然后那人整个压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