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作者:秋霜漠      更新:2022-03-14 12:07      字数:3543
  半弯月亮惨白幽冷地瞧着松思樵,寸步不离为他照着黑麻麻的乡村水泥小路。松思樵像个月黑风高夜的杀手般左右边看边走,并没有遇到一个人半个鬼,偶有婴儿啼哭两声,皆被奶奶外婆之类的老女人连拍带吓,嘴巴里塞上奶瓶堵住了。狗吃过剩饭后,精神萎靡,并且可能因为对晚饭没有猪肉心怀不满,故而并不认真仔细倾听脚步声,懒洋洋哼叽着告诉主人,月亮好美鸡也美大家都睡得美。
  松思樵小贼心大长腿,步子迈得像身后有女鬼求爱不好甩脱一般,小跑到了金步摇家门口。因为有时破案需要,以防万一,松思樵得技术同事真传撬锁绝活,况且金步摇的小别墅是十年前建成,锁子还没有那么高科技。松思樵因为学成手艺后,经常无处施展。故而手生,折腾得绝望想着可能得徒手攀铁丝网时,锁被整开了。
  一身热汗变凉爽!松思樵不敢怠慢,把门推开一条小缝闪身而进。但推门时,却觉得这门并不像十年没推过那样发出难听的吱哑声,难道她派了人常来给门轴加油?
  站在院子里定睛看了看,有种诡异的气氛,让人觉得有些不对劲。特别是大门,像吊过人的。两层楼,楼上两个大窗户,向东的一面是半个大露台。上面空空如也。
  一层客厅大门紧闭。松思樵想着,又得撬锁?于是上前按亮打火机照照锁是什么类型的。
  刚凑近门锁,突然听闻身后有呼吸声。并伴着极低浅的一声冷笑。松思樵心里顿时炸毛,妈呀!真有鬼!
  头顶已经冷风灌来,松思樵辩别武器劈来的方向,身体向右半偏,略回头扫一眼的同时,左手扶门,右手把打火机向那鬼一甩,右腿先曲后直用力踹过去。
  还不是一个鬼,是一群鬼。松思樵腰里备着一把双截棍,抽出来用力抡圆了左右呼闪,砸到两个鬼的脑袋。这些鬼看来早有准备,他们戴着统一的黑面罩,只露出眼睛和嘴巴。一个小声命令,“不能让他出去。”
  松思樵已经数了五个鬼。现在要逃出去,只能和他们换场地,先打到门边,再开门跑。
  五个鬼前三后二,要打前排中间的那个,再从后面两人留出的中间位置退出。前排中间这鬼身手最好。不过!松思樵突然出手,双截棍啪地就砸向中间那鬼。那鬼反映很快,手里刀接住松思樵的双截棍用力一拨。但松思樵却感觉到这一拨的慌乱。乌合之众!松思樵有了底气。
  换招抡出圆圈护住自己身体,变守为攻向前迫近。中间鬼的左右手立刻包抄松思樵,三鬼变圆把松思樵围住。另两个外围的鬼负责堵住缺口!严防松思樵冲出来!他们这样看来事前有战略部署啊!要么就是经常性打斗!松思樵由攻上盘转抽下三路,待五鬼齐心冲上以为能合力压住松思樵的时候,松思樵就势矮身翻滚,一棍打中外围防守中的一鬼,那鬼惨叫之时,松思樵已经滚出圈外,向着门口跑了几步。不过,五鬼立刻冲过来了。
  这时候,手机响!松思樵的手机是随意按键接听,他边打边用手挤了一下胸口装手机的位置,也不管是谁的电话,直接喊道:帮我打报警电话!地点十东县古梁村西尽头金家院子!电话那头是双飞依喊,“好!思樵坚持!”
  五鬼听了,相互对视点头!开始和松思樵抢门口的位置!松思樵知道最近的派出所警力赶过来也就十分钟!但是,可能要留些他们行动过程需消耗的时间!最快十五分钟吧!坚持十五分钟。
  松思樵索性一脚把门踹住关闭!危险近前,五鬼开始发狂!合力围上来棍扫刀劈,有负责打头的,有负责砍脚的。松思樵满身是汗,累得腾跃无力,咬紧牙关,只管招式不乱,变攻为守!鬼中的一个退出圈子,想从松思樵身后侧空位突入,去开门。鬼中的另一个立刻抓紧时机,手里刀照着松思樵面门劈过去。松思樵偏头半侧身,手里拿棍的鬼挥棍拍松思樵身体,松思樵一闪前冲时,开门的鬼打开了门,率先跃出门外!各鬼都往外逃!松思樵已经听到警车声音,高喊几声,随手丢出双截棍砸中一人的头,然后左右手各扯一鬼!两鬼死砸松思樵,松思樵就不放手!警车赶来,几个警察去追跑掉的三个,两个警察过来打翻两鬼按倒铐住!松思樵肩膀、胳膊受了刀伤,头被棍子敲得又是鼓包又是血。松思樵被送到医院包扎住下没一会儿,双飞依报过警后立刻让云与意派车送自己过来。云与意不放心双飞依,只好跟了来。
  双飞依趴在松思樵身上就哭。松思樵搂住她,“这个?别哭了。我不是好好的吗?”
  云与意见他俩个搂搂抱抱,知道双飞依肯定要留在医院,就先回冰清市了。
  松思樵非常关心被抓的都是些什么人。但有两个跑了,剩下的人交待,他们只是看那房子空着,想变成盗窃后堆放赃物的仓库,没想到被警察发现。
  因为他们持有凶器,县公安局同时以黑恶势力团伙处置。松思樵对这几鬼的说法严重怀疑,但并没有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这几个鬼家伙,如果单纯想堆放盗窃后的赃物,何必在警察出现的时候也出场呢?况且,还想置素未谋面的松思樵与死地。是那间屋子的原因?还是对自己的警告?县公安局没谁知道自己一直查双雪松的事吧?
  金步摇已经接到县公安局的通知,让她到小别墅,一是看有没有受到破坏,二是加强安全意识。
  金步摇带了助理、保镖、工作人员一大堆,到医院来,先是和医生、护士拍照,然后来看松思樵。松思樵不让她拍,金步摇也不好勉强。说了几句词不达意,表示关心的话之后,立即热热闹闹地由手下簇拥着到村子里去,一边又让人拍她走在田野一会儿迎风拥抱自然,一会儿低头扶着野草等等万种风情。
  到了别墅,把门一关,连院子都不进就走了。
  松思樵昨天因为以一敌五,打架累了,又加上治外伤打针敷药,折腾得在医院休息。早上被各路前来探望的人马一番送花送礼物折腾得实在客套话用尽,口水枯竭。特别是那个巫拉娜,和公安局的人一起来,但并不和他们一起走。双飞依帮松思樵倒水,她倒要接过杯子把水转递给松思樵。双飞依给思樵洗苹果,巫拉娜拿起香蕉剥好就往松思樵嘴巴里送。松思樵说,“小巫,我没事的,你该忙什么就忙去吧。”
  双飞依并没有和巫拉娜说过一句话。等上午换过药、打过针后,松思樵立刻带了双飞依逃回冰清市。
  松思樵并不回家,而是把到双飞依送到家里。外婆见松思樵纱布裹头,脸上贴创口贴,连惊带吓口诵阿弥陀佛,慌乱急忙翻箱倒柜说自己有治跌打的特效药。
  松思樵说没事,都是外伤。
  外婆问,“你这脸上,不会留伤疤吗?”
  “不会的。外婆,都是蹭破皮或者不小心刮伤。伤口很浅,不留疤。”
  外婆点点头,“那就好。”
  松思樵笑了,心想,我的脸不会配不上双飞依的。松思樵得空问双飞依,“会不会对巫拉娜对我的表现有偏见?”
  双飞依只是嗯?一声反问般地算回答了。
  松思樵拉着双飞依的手,“我听说,她爸爸叫巫宝。所以,对她敬而远之。但是,总不能直接对她说,你别理我啊!”
  双飞依笑笑,“我觉得她和汪颖颖不同吧。”松思樵想问不同是什么意思?双飞依轻描淡写地说了句,“这世上,好人都是一样的傻。坏人却不会用千篇一律的手法去做恶。”然后,她就走开了。
  松思樵郁闷中:好人都是一样的傻。她的意思是,我就是那个傻不啦叽的好人?坏人不会用千篇一律的手法去做恶?巫拉娜是什么坏人?
  松思樵在双飞依家陪她和外婆吃过晚饭才回家。松妈“啊”地叫起来,“你出车祸了?你打架了?你追贼被打得吗?”松思樵说,“没事儿的。扫黑打恶受的伤,我下周可以在家休息三天呢。”
  松妈捧着儿子脸,“天呐!不会留疤痕吗?”
  松思樵想起双外婆也这样问,不由得笑起来,为什么老女人都这样问?双飞依倒是没这样问过。
  松妈轻轻摸着儿子头上的纱布,“笑什么啊?是打傻了吗?”
  在事情没有水落石出之前,还是不暴露为好。松思樵并没有在家歇着,他休息的几天都按时起床,出门戴着口罩、帽子,穿着男孩子那种很普通的蓝白格长袖衬衫,蓝白色的牛仔裤,白色运动鞋,耳朵上挂着耳机。但这样,却显得更加帅气干净。
  松思樵跑了两天,打听到一件事。金步摇,就是原来的金小美,她的爸爸在她很小时候就去逝了。金家人也不管金小美。小美的妈妈李红艳就靠做衣服挣钱。当时,有个姓赵,叫赵钱广的人和金小美的妈妈关系很不错。那个赵钱广是有老婆的人,他老婆叫辛雪,开了家服装厂,后来和赵钱广离婚了。松思樵查了查辛雪的资料,她居然是云首富的前妻。前两年因病去逝了。
  松思樵想着所知道的信息,不免脑子里无端产生出世界果然小的感叹!世界上的事好像真有种千丝万楼奇妙的联系,该在你世界中出现的人,他一定会出现。那些事先安排好,与你人生无关的人,他永远也不会出现。松思樵想,莫不是我还得学老道士掐算一把?占占双雪松是他杀还是失足落水?但是,金小美的妈妈李红艳女士,这十年却不见了踪影,包括那位和她暧昧的赵钱广先生。
  松思樵问过户籍,他们并没有注销户籍!但也没有人报失踪。因为,李红艳没有办理社会保险,不涉及年检,所以,她死活,倒真没有什么人关注。
  松思樵回家打开电脑,搜金步摇的微博,有和所谓朋友发塑料友谊的新片吹捧,有过年过节的庆祝,有公益时发表点文艺腔调,偷各种成语俗语歌词古诗片断凑和在一起乌七麻一团糟不知所云的感想。但是,松思樵没有看到她为母亲庆祝生日的资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