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说没有看对眼？我挺喜欢你的，长得漂亮，性格也好，学历马马虎虎，工作嘛——除了收入低点，也算稳定，反正我们家不缺钱。”
  “而且你是医护人员，精通护理知识，我妈说以后无论是带小孩，还是照顾长辈，你都得心应手——所以，我对你整体条件挺满意的！”
  “我也是经过深思熟虑，并且得到了两边长辈的支持，才这么认真正式地追求你！我知道你们女孩子都喜欢浪漫，想要享受被人追求的感觉，小姑娘嘛，不成熟，好面子——这些我都可以满足你，这么诚挚的诚意，你还不满足吗？”
  费亦承洋洋洒洒扯了一堆，有理有据，让人“折服”！
  “……”凌小汐彻底无言，一手扶额，几乎晕倒。
  那边还在喋喋不休。
  真不愧是做律师的，这嘴皮子功夫，简直绝了！
  听他的话，好像自己不领情，那就是大逆不道不识好歹眼盲心瞎神经病！
  凌小汐直接没礼貌地挂了电话。
  天啊！
  简直气得头疼，头裂！
  她抱着脑袋抓狂了一阵儿，突然想到费亦琛刚才的话，立刻又拿起手机打给妈妈。
  这个时间，也不知妈妈有没有空，但管不着了！
  果然，电话打过去，那边没人接。
  她郁闷的都要爆掉！
  正好又有急诊送来，一个人浑身是血地从救护车上拉下来，说是车祸。
  她没工夫顾及自己的破事了，赶紧起身冲出去投入工作。
  这一忙，就到了下午三点。
  外卖盒饭早已经冷掉，她匆匆扒拉了几口，手机响起。
  “喂，妈。”
  “你在上班？中午给我打电话做什么？我回了三遍，你都没接！”
  凌小汐已经过了最愤怒的时候，而且因为太饿，说话也没了多少气势，淡淡地道：“刚忙完……才坐下来吃饭。”
  凌妈妈心疼地问：“那饭菜不都冷了？”
  “嗯，都习惯了。”
  “你打电话有事？”
  “哦……”凌小汐想到费亦琛的那些言论，怒火又渐渐地死灰复燃。
  “妈，我跟你那个同学的儿子，是不可能的。我之前就跟你说过，你那个同学根本就看不起你，也不会想跟你做亲家，你还是断了这念头吧。”
  凌妈妈冷哼了声，“今天发生的事，我已经都知道了。”
  “什么？那男的还恶人先告状？！”凌小汐登时怒了。
  “胡说什么！不是他跟我讲的，他是跟他妈说了这事，他妈跟我微信聊了聊。小汐，不是我说你，你趁着现在还年轻，条件好，你认真对待终身大事，不要等到以后条件不行了干着急！他们家有钱有势，那别的方面奇葩一点，也能过去，想要找十全十美的，怎么可能呢？”
  不得不说，凌妈妈这话也没毛病。
  女孩子嫁人，说到底都是有所图的。
  要么图人好，要么图家世好。
  你想鱼跟熊掌兼得，不说完全不可能，但那概率绝对比中彩票还低。
  就算有这种男人存在，人家的眼光也会更高，也就看不起你这普普通通小门小户的女孩儿了。
  凌小汐还没找到回应的话，那边凌妈妈继续游说：“人家不是每天给你送花，这还不够浪漫体贴？你非要喜欢一个生了重病不知能活几天的男人，他能为你做什么？能照顾你？能陪伴你？”
  凌小汐就知道，母亲之所以这么“反常”，并不是觉得老同学的儿子有多好——而是跟靳南对比之后，那个同学的儿子就显出绝对的优越性了！
  可纵然这样，她也不同意。
  “妈，我不知道你同学跟你怎么讲的，反正那个男的三观不正，从一开始就看不起我，不过是抱着找一个免费保姆的心态，我不可能答应！”
  说完，没等母亲回应，她生气地挂了电话。
  实在是匪夷所思！
  这种家庭，嫁到他家去的女人该多么悲剧！
  除非那女的毫无觉醒意识，也没什么独立自主的能力，那就安安分分老老实实地做他家免费保姆，任劳任怨，逆来顺受——跟过去的受气小媳妇一样，把丈夫当做天，侍奉公婆，相夫教子，稀里糊涂过一生。
  但凡有点独立人格的，都不可能接受这种观念！
  有再多钱都没用！
  凌小汐想了很久，还是气愤难平。
  真是太倒霉了！
  遇上这种人！
  真是追悔莫及！
  那天就不该去吃那顿饭的！
  ————
  傍晚时分，凌小汐又得了会儿空闲，便给靳南打了电话。
  她心情烦闷，又无人倾诉，只想听听靳南的声音做治愈。
  好在，靳南接电话还算快。
  “喂……”他的语调依然平静淡然，不过对凌小汐来说已经很好了。
  “是我。”她也耷拉着调子，报上家门。
  “我知道。”
  “哦……”
  两边沉默，一时都没说话，隔着电波都能感受到微微尴尬。
  片刻后，靳南难得主动开口，“你……打电话有事？”
  凌小汐也回过神来，撇撇嘴，“没有啊！没事不能给你打电话吗？”
  “不是……你，随意。”
  他居然会这么回应，凌小汐心里顿觉得安慰不少。
  “我今天心情不好。”
  “又心情不好？”
  “什么叫又心情不好啊？”女孩儿抗议地反问。
  靳南沉默，不回应，但心里却依然认为这丫头心情不好的频率有点高。
  “你干嘛不说话？我难道经常心情不好吗？你是不是嫌我跟你吐槽很烦？”见他沉默，凌小汐追着询问，不知不觉间，话语间带了几分女孩儿跟男朋友撒娇的味道。
  靳南笑了声，不过是冷笑；“这么明显的事，你心里没点数儿？护士这职业本就是费力不讨好的，让你少管点闲事，做好自己分内工作就行，你就是不听，三天两头被人投诉，每天都在心情不好，你是上班还是自虐？”
  “谁跟你说我被人投诉了？没有！我在这儿工作好好的！”他难得说这么多话，凌小汐心里欢喜着，嘴上却还故意抬杠。
  “没有投诉？那又去相亲了？”
  “也没有。”
  绕来绕去，她就是没说到底是什么原因引起的心情不好。
  靳南的话就在嘴边，可出于某种微妙的情绪，也别扭着没有直接问出——
  两边沉默僵持着，恰好又有急诊来了，凌小汐匆匆挂断电话去处理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