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森的脚在纹身男的断腿上慢慢碾动。
  纹身男痛得眼泪都飙出来了，他还是试图解释：“洪、洪爷，这不是我说的，是……是那个王八蛋说的啊……”
  “是吗？”洪森的表情依然没有松开脚的意思，笑容阴森地说道，“你当我是傻子？”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还敢在老子面前耍这种小聪明？”
  洪森表情狰狞，猛地抬起脚，狠狠一跺，跺在了纹身男的断腿上。
  纹身男的那条腿不仅断了，上面还有几条被陈遇用刀割出来的伤口，又大又深，刚才好不容易才止住血，现在被这么一折腾，伤口又裂开了，鲜血像泉水般喷涌出来，场面一片血腥。
  纹身男的惨叫声更加凄厉了。
  可叫着叫着，声音突然停了。
  “嗯？”
  洪森低头一瞧，只见纹身男翻着白眼，吐着白沫，昏过去了。
  “昏迷？老子准你昏迷了吗？”
  他又狠狠踩了一脚。
  纹身男又活生生痛醒过来。
  空气中突然飘起一股恶臭。
  原来是纹身男痛得大小便失禁了。
  洪森低头看着他，恶狠狠地说道：“再给你一次机会，将事情给我交代清楚。如果有半句假话，我就将你剁碎了丢去喂狗！”
  这一次纹身男不敢再欺瞒了，颤颤巍巍地将事情的全部经过都说了出来，包括他们设局坑骗王娟……去苏家小区要债……碰到王娟的女婿并将对方带到这里……上牌桌……对方连续自摸十把且把把是大牌……他恼羞成怒想要殴打对方……却被对方一个人撂翻全部……
  因为太过疼痛的缘故，他说话断断续续的，但总算是将来龙去脉交代清楚了，而且没有丝毫的隐瞒和修饰。
  洪森一直在听着，那张脸如冰冷的岩石般，没有丝毫的表情变化，看上去十分平静，可若是自己观察，便可以发现他手上捏着的那根雪茄正在慢慢扭曲。
  终于——
  啪。
  一声细微的响动。
  雪茄断成两截。
  洪森的表情渐渐扭曲。
  “原来是这样……原来是这样啊……你们想设计苏家的人啊。厉害……真是太厉害了。”
  “洪……”
  “洪你麻痹！”
  洪森爆出一声怒吼，并且又抬起脚，但这次踩的不是纹身男的断腿，而是踩在了他的脸上。
  一时间，鲜血从纹身男的嘴里和鼻子里喷出来。
  洪森还不停碾动鞋底，恶狠狠地说道：“他妈的，那可是苏家的的人啊。苏家这头睡老虎，连老子都不敢随便招惹，你倒好，直接扯虎须啊，真他妈的不知死。你这么想死是吧？好，老子成全你！来人！”
  洪森一招手。
  身后那些手下走了出来。
  洪森一指纹身男，面目狰狞地说道：“把他丢到大江里喂鱼，记得，多绑几块石头。”
  “是！”
  两个手下出列，走向纹身男。
  “不、不要啊，洪爷，不要杀我……我对您忠心耿耿……不要……不要啊啊啊啊啊——”
  纹身男不停哭嚎，不停挣扎，但没有一点效果。
  洪森的两名跟班各自抓住他的一条腿，将他硬生生拖了出去，在地上留下一条清晰的血痕，触目惊心。
  其他那些混混听着他的哀嚎，看着地上的血痕，吓得浑身发抖。
  洪森的表情渐渐平复下来，坐回到座位上，一双犹如狮子般充满威严的眼睛从那些混混身上一一扫过。
  每一个被他目光扫过的人，都感到头皮发麻。
  这就是威慑力！
  来自上位者的威慑力！
  片刻后，洪森缓缓开口：“之前跟他一直上牌桌的还有谁？站出来。”
  “……”
  没有人敢应声。
  房子内陷入一片死寂。
  洪森等了十秒钟，没见有半点动静，脸色顿时一沉。
  “怎么？没有一个是知道的？还是所有人都失忆了？要不要我帮你们回想一下啊。”
  语气中藏着刺骨的冰冷。
  那些混混都吓了一跳。
  这是要把他们全都丢去喂鱼的意思吗？
  终于，一个混混受不了这样的压迫，叫道：“报告洪爷，还有瘦、瘦子！”
  “对，瘦子。”
  “瘦子当时也去了。”
  混混们议论纷纷，然后纷纷往旁边退去，让出一道道路。
  道路的尽头，是躲在角落里的那个瘦子混混。
  “草！”
  瘦子混混悲愤地叫骂出声。
  洪森的目光迅速锁定了他，面无表情地说道：“出来！”
  瘦子混混当然不敢违抗，浑身颤抖着走了出来。
  他的右手之前被陈遇拧断了，现在还缠着绑带挂在脖子上呢，脸上也是一块青一块紫，看上去很凄惨。
  噗咚一声。
  他跪倒在洪森面前，哭丧着叫道：“洪爷，不关我事啊，都是文哥吩咐的……我是听命行事而已……求求你，求求你不要杀我啊……”
  他哭得眼泪鼻涕都流出来了。
  “放心。”洪森缓缓说道，“你暂时还死不了。”
  瘦子混混听到这句话，顿时松了口气。
  洪森又说道：“我问你，你还认得那个来捣乱的家伙吗？”
  “认得，当然认得，他就算是花成了灰，我也认得他！”瘦子混混连连点头。
  “那好，你去把他抓回来。”洪森吩咐道。
  “啊？”瘦子混混的脸立即皱成了苦瓜的形状，“洪、洪爷，我、我打不过他啊。”
  要是能打得过那个家伙，自己还用变成这个样子吗？瘦子混混在心里暗暗吐槽着，脸上却不敢流露出分毫。
  “哼，老子当然知道你的德行。你只需要认人就行了，其他的事，自然有人搞定。”说着，洪森拍拍手，喊了一声，“谭烈。”
  之前那个魁梧壮硕的西装保镖走了出来。
  洪森吩咐道：“你跟他去。”
  “是！”这个名叫谭烈的西装保镖重重点头。
  洪森冷然道：“上次我让你哥哥谭狩去追一个人，结果他却被那个人打成重伤。这样的事情，我希望发生一次就够了，不要再发生第二次，你懂吗？”
  谭烈的眼神骤然变得凌厉，语气坚定地说道：“放心吧洪爷，我哥是碰上了硬茬子再加上一时大意才会搞成那个样子，这次我绝不会让你失望。不就是苏家的一个女婿吗？我保证把他抓来，让他跪倒在您面前，向您忏悔赎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