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会以为，是苏泠鸢吧？”
  她冷笑一声，声音带着讽刺，“当年她可是为了躲你，半个多月都没见过你。”
  “或许，她被罚禁闭了。”
  言子毓现在想想，其中有颇多漏洞，自己当时只听过沈璎珞的话，还从来没有问过苏泠鸢。
  “你疯了吧？”
  沈璎珞面上满是不可思议，“她一个千金大小姐，为什么要救你一个落魄的人？”
  “你到底听到了什么？谁说的？”
  她有些慌乱。
  “我会查清楚的，”言子毓淡淡开口，“这是最后一次，再有下次，我不会这么宽容了。”
  他说完这话，意思就是让沈璎珞赶快出去。
  沈璎珞抹着眼泪，气急败坏地从书房跑出去。
  在经过何桓身边的时候，她明显看到何桓脸上带着笑。
  她愣了一下，看向何桓。
  “是你对不对？”
  何桓一脸无辜，“夫人真是误会了。”
  误会没误会沈璎珞心里有数，不可能她刚刚进去，言子毓就从外面回来的，若是巧合，天底下就没有什么是不巧的了。
  沈璎珞刚走，许婆婆就过来了。
  何桓见是许婆婆，走过去说，“婆婆怎么过来了，丞相眼下正在气头上，有什么事还是赶明儿再过来吧。”
  许婆婆叹了一口气，“多谢何大爷，老奴就是不知道还能不能见到明天的太阳。”
  “婆婆这是何意？”
  “何大爷不知道，如今的主子是越来越难伺候了，我前两日感染了风寒，本想请两天假，可是主子实在是不给人喘息的机会，我这一把老骨头了，实在是经不起折腾，所以，便想过来向丞相告个别，回家养老。”
  何桓听的也是颇有同感，“伺候这样的主子，确实为难许婆婆了。”
  “何大爷也是一样。”
  一老一少，颇有些同患难的意思，惺惺相惜。
  “不过，既然眼下丞相情绪不好，老奴还是改日再来吧。”
  何桓点头，目送许婆婆离开。
  沈璎珞院里，噼里啪啦，不知道的还以为在放鞭炮。
  几个小丫头看着许婆婆回来，赶紧围过去，“婆婆，您总算是过来了，您再不来，恐怕院子都保不住了。”
  许婆婆面上有些菜色，她年纪大了，这两日又比较累，晚上睡觉的时候，忘记关窗户，次日便感染了风寒，还没来得及去请大夫。
  说实话，她是真的不想去伺候这个脾气不好的主子了。
  不过，没办法，摇摇头，她又走进去。
  沈璎珞正往门口扔茶杯，擦着许婆婆的额头飞过去，许婆婆的额头被划开一道口子，血流出来，许婆婆抬手摸摸自己的额头，眼神充满绝望。
  “夫人，您这是何必。”
  许婆婆声音里带着无奈。
  在她看来，沈璎珞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明明后院里就她一个女人，不用争宠，这是多少女人求之不来的，这样安安静静的，当好自己的夫人就行了，非要到前面去插手爷们之间的事，这不是白给自己找不痛快吗？
  沈璎珞胸口起伏不定，“婆婆是不是觉得我是多此一举？”
  许婆婆不说话，站在一侧。
  “想必婆婆也是觉得我无理取闹吧？”她似乎没看到许婆婆额头上流血。
  许婆婆还是不说话，静静站着，终于等沈璎珞情绪平定下来，才开口道：“夫人，老奴只说一句话，夫人是女人，女人是要靠着男人生活的，男人一个不高兴，把女人踹了，女人哭都没地哭，所以，夫人何必非要和丞相过不去，这不是在和自己过不去吗？”
  沈璎珞闭着眼，“婆婆别再说了，我头脑痛，让我歇着吧。”
  “夫人还没有用晚饭。”
  “不用了，我累了，想歇着。”
  她现在心情不好，也吃不下东西。
  许婆婆赶紧伺候着沈璎珞上床，让众人都出来，吩咐底下的人，“夫人还没有吃饭，夜里肯定是要喊饿的，咱们小厨房温着鸡汤，以备夫人醒来用饭。”
  众人松了一口气，这才注意到许婆婆头上的伤口，“婆婆，您受伤了。”
  许婆婆进去的时候，面色蜡黄，如今已经有了几分苍白。
  “不碍事，”许婆婆话还没有说完，身子就摇摇晃晃，幸亏被人扶着，不然真的要倒下去了。
  “扶我去歇一会儿。”她无力地咳嗽两声，感觉自己的身子真的不行了。
  再不告老还乡，她一把老骨头恐怕就要交代在这里了。
  “赶快去请个大夫。”
  许婆婆觉得自己是得让大夫过来开药，也没有阻止，让众人将自己扶进屋里，虚弱地躺在床上。
  因为府上有府医，所以，不过一注香的功夫，大夫就来了。
  许婆婆强撑着身子坐起来，“有劳先生跑一趟了。”
  府医道：“不要紧，只是婆婆这身子，恐怕需要静养。”
  闻言，许婆婆哀叹一声，“话是这么说，当下人的，哪里能静养。”
  府医没有说话，给许婆婆开了一个方子，“婆婆先按照这个方子吃药，能缓解一下夜里的咳嗽，不过，治标不治本，婆婆还是尽快想办法，能静养就静养，否则……”
  府医后面的话没有说出口，许婆婆心里已经清楚了。
  说完，府医起身要走，许婆婆又挣扎着坐起身，“老身就不容先生了。”
  府医走后，许婆婆心里颇多计较。
  在府上的时间虽然不长，但是好在言丞相不是一个小气的人，打赏的那些东西，已经足够让她无忧无虑过完晚年了，所以，她真的没有理由继续留在这里。
  晚上，言子毓没有过来留宿，这也是意料之中的，只是沈璎珞觉得不舒服，早上也没有起来。
  次日，她一大早就去了言子毓的住处。
  “婆婆来的真早，”何桓感慨道，看到许婆婆的额头，他惊讶道：“婆婆的额头怎的伤了？”
  “唉，”许婆婆一言难尽地看了何桓一眼，“何大爷还是不要多问了。”
  何桓一脸懂了的表情，“言丞相在里面，婆婆进去吧。”
  “多谢大爷。”
  进去以后，言子毓正在看书，见到许婆婆来，抬头问：“婆婆有何事？”
  许婆婆扑通一声跪倒在言子毓面前，还没说话，已经流出两行清泪，“言丞相，老奴想要告老还乡。”
  “婆婆是因为夫人？”
  言子毓皱着眉头，“当初我也是看着婆婆办事比较妥当，才把婆婆安排过去，若是知道婆婆如今会这般，当初实在是不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