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我家穷的揭不开锅
作者:
红豆相思 更新:2022-03-08 08:19 字数:2073
宁若非彻底无语了,眼睛一眨,“那师父您要什么拜师礼?徒儿家里也穷的揭不开锅呢。”
左老眯着眼睛打量了下她,穿着翻新的花夹袄,不同于乡下姑娘的装扮,乌黑溜亮的头发绾在脑后束成俏皮的高马尾,整个人灵气十足。
“那乖徒儿知道为师为什么大冬天在那钓鱼么?”
宁若非眼珠转转,讨好似的回道:“因为师父您高风亮节,出淤泥而不染,学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呢,你看我这不是闻风而来了么?”
左老当时的脸色就变得怪异了几分,“不错不错,乖徒儿悟性很高,灵根不错,但有个关键点没有说到点上。”
宁若非绞尽脑汁左思右想,拱手作揖,“恕徒儿愚钝,还请师父明示。”
只见左老胡须一捋,整个画风都变得飘渺起来,还没等宁若非感叹高人气节应如是时,就听到他没好气道:“还不是家里揭不开锅了,大冬天的哪个傻帽会没事出来钓鱼还不是为了碰运气,为师早上都没吃呢,饿的慌。”
说完,可怜兮兮地摸摸自己空荡荡的肚皮,配上他那身褴褛的棉大袄,鼻头冻得发红,要多可怜有多可怜地看着她。
宁若非嘴角大弧度地抽了下,有种被拐卖的感觉,但一日为师终身为父,耐着性子,“师父,你从刘生那忽悠的毛票和大米呢?’
“什么叫忽悠,我那是等价交换,那傻大个还是赚了呢。”左老撇撇嘴,脸上写满问心无愧,“至于东西去哪了,徒儿莫问,为师自是有安排。”
宁若非忍不住心里犯了个白眼。
有安排还在我这装可怜博同情,要什么见面礼、拜师礼啥的。
久久没有得到宁若非的回复,左老也是老神自在,吧嗒地点着旱烟吞云吐雾。
就好像是一场心理博弈战,敌不动我不动,宁若非又摸不清他到底要干什么,只好不动神色地沉默以待,最后还是无奈先妥协,“师父,咱能不能别弄那些弯弯绕绕的,有什么可以敞明了讲么?”
左老哈哈大笑,“既然徒儿都这么痛快了,为师也就直言了。既然是拜师礼,肯定不能马虎,徒儿这么强烈要求,为师也不为难你,要知道以前求着我拜师的人海里去了,不过为师看他们资质愚钝,终其一生只能学个皮毛,麻瓜一般无二。”
“说重点!”宁若非扶额。
“嘿嘿,为师不要多,什么毛票粮票布票啊都各来十张,白大米来个三袋,要是有酒也不错,为师都记不清是什么时候把酒问清天不醉不归了,想来当真有点怀念啊。”左老兴奋的两鬓斑白的眉梢都跟着抖动起来,看起来滑稽可笑。
听着老头狮子大开口,宁若非咋舌片刻,沉吟,“既然是拜师礼,那就权依师父了,只是我家我做不得主,还得问我家那口子,他同意了才行。”
言外之意就是陆之恒要是不同意,我也没办法。
然而左老像是没抓到重点,声音拔高了几个分贝,“你结婚了?”
“是啊。”虽然是没领证的那种。
但却令宁若非疑惑纳闷的是,老头听到她结婚后,又是摇头又是叹气,古怪的很。
“伸出手来。”左老脸上青红交加,不由分说地按上她的手腕诊脉,最后长舒了口气,“幸好幸好。”
不知为何,宁若非总感觉老头像是在鉴定自己是不是完璧之身,当即恶寒了几分,下意识后退了一步。
反观左老咧开漏风的大门牙,恍若未见,转而语气严肃端重,告诫道:“乖徒儿,切忌二十周岁前行闺房之事。”
“为什么?”宁若非皱眉,这算是神棍么。
左老神秘莫测地笑笑,“天道好轮回,因缘百般际会,乖徒儿按照为师说的做就好,不必多问。”
听到轮回一词,宁若非瞳孔紧缩,脸上情绪凝重,但想到这老头说话说一半吊人胃口的性子,一时半会未必会和自己言明。
微微沉默了会,宁若非拜首,“徒儿谨记。”
气氛走向诡谲,左老不甘寂寞打破了尴尬,笑眯眯,“乖徒儿还有事么?”
宁若非按下心中的所思所想,努力让自己看起来正常些,强颜欢笑,“师父,那字帖到底是真的假的,能给个准信么?”
“真亦假时假亦真,无为有出有还无。”左老模棱两可。
宁若非似懂非懂地点点头,拱手作揖,“谢师父指点,没事徒儿先拜别了。”
左老挥挥手没有挽留,看着宁若非的背影一脸深思,半晌捋捋胡须,容光焕发起来。
守在门口的刘生等宁若非出来,连忙迎了上去,“怎么样了,大妹子?”
宁若非兴致缺缺地摆摆手,“都解决了,没事了你先回去,下次有事再找你。”
刘生挠挠头,道了个谢也不矫情,径直离开了。
路上雪花零落,宁若非的思绪随着翻飞,飘荡到前世,又游离在现时,不多时,头上戴着的毛绒丝织帽子覆上一层积雪,步子一摇晃,雪花滚落到鼻翼,凉凉的,亦如她的心境。
春水乡地处东北,每到冬天雪都下的极其认真,厚厚的整个世界都是银装素裹。
宁若非伸出手掌,抬头看了眼雾蒙蒙的天际,骤然就想起她刚穿越过来说过的一句话。
死去的人不该成为活着的人前行的阻碍。
就好比现在她重活一世,哪管什么因果轮回,宿命命结,我自当快意恩仇,逍遥江湖,我心有明月清风便可。
如此,宁若非的心境顿时一片空明,紧锁的眉头也得到舒展,双手搭在嘴巴处作喇叭状,望着远处苍茫山峦,呐喊,“不问鬼神,但凭心论。”
心态一变,两个小时的路程也一晃而过,宁若非跳着欢快的脚步回到家里,人未至声先及,“之恒哥,我回来啦。”
然而回应她的是空荡荡的房间,除了窝在炕头上的团子摇晃着小尾巴,抬眸瞅了她一眼,呜嗷叫唤了一声,顿时一股担忧袭上心间,低喃道:“不会的,不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