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七章 心跳
作者:牧野少年      更新:2022-03-04 03:12      字数:2060
  而看明白包过眼神的舒德音,突然就回忆起一件极小极小的事情:有一天孙妈妈从车马行回来,抱怨说遇见了包过,包过对她很是迁怒的样子。
  为了这,舒德音还在许韧面前告了包过一状。
  可现在想想,包过为什么要去车马行呢?为什么就忍不住对孙妈妈看不顺眼呢?难道那时候许韧已经做好了决定,要同舒德音一路出京,所以包过才……
  舒德音怔怔看着许韧的马车许久,大路朝天,万万没有不许先生一路同行的道理。难道要去劝他不要如此吗?
  可先生又没有说过他是为了舒德音才出京的,她贸贸然上去说“不要为了我……”那不是太往自己脸上贴金了吗?
  舒德音当真是心乱如麻、纠结万分,眼看着要耽误了出发的时间,远处又来了一架马车,风驰电掣地,就到了舒德音面前。
  舒德音油然而生一种不好的预感,还没来得及细想,那马车停稳了,车帘子一掀。
  “姑姑!”
  舒德音:!!祖父你这是在玩我吗?
  许寻峪看着一瞬间惊慌失措的舒德音,恶作剧得逞一般,捂着嘴叽叽咕咕笑得十分欢快。
  “姑姑,惊不惊喜?意不意外?祖祖说你一定会很高兴的!”
  舒德音好想仰天长啸:我不惊喜!我很意外!我想死!
  可她还能怎么办?赶车的是她的老朋友铁七和铁十二,也是流浪狗表情望着她。
  “侯爷说了,你要是不收留我们,他就……把我们和小少爷一起赶出去要饭!”
  舒德音:……侯爷你不是认真的。
  许寻峪也做了个哭哭脸,讨好地看着舒德音:“姑姑,我不敢去要饭。我……我脸皮很薄的!”
  可你现在这样缠着姑姑,可见脸皮也没薄到哪里去呀!
  舒德音在内心疯狂吐槽着越来越不按理出牌的定远侯,认命地抱起许寻峪。
  “你要是不听姑姑的话,那我就揍你!”
  许寻峪咯咯笑了:“祖祖说了,要是我不听话,不用姑姑揍。先让铁七叔和铁十二叔,把我打得屁股开花!”
  铁七严肃地点点头:“就是这样,侯爷金口玉言,说打死了算他的!”
  铁十二白了铁七一眼:“真打死了,世子夫人不能找侯爷拼命,还不是要找你我?”
  铁七怔了怔,经过了这些年的历练,觉得自己脑子已经好使了那么一些,很能够寻找到破局之法。
  “那还是让二小姐来动手吧!”
  舒德音听到耳朵里,差点没抱着许寻峪栽倒在许韧马车前。
  许韧居高临下看着她,微微一笑,全没有感受到她的绝望和崩溃。
  “德音对孩子很有爱心,很好。”
  ??这到底是什么意思你说清楚啊喂!不明不白的我很容易乱想的!
  总之,舒德音的出京旅程,就是这样鸡飞狗跳地开始了。
  舒德音将许寻峪抱上马车,赵雁的眼睛都亮了,亲昵地抱过了许寻峪,和他嘀嘀咕咕说话。
  舒德音觉得心好累,但更多的,还是疑惑:她已经将话和定远侯说得那般明白了,如今许家的情况,定远侯亲自教养许寻峪才是最好的。
  为何定远侯还要执意将许寻峪交给她呢?再怎么看好她,都应当知道,她能给许寻峪的不可能有定远侯的万一。
  大佬的心事她是不可能会明白的,如今能做的,也只有当真不辜负定远侯的这份沉甸甸的信赖。
  且说许寻峪和赵雁兴高采烈说了半天,突然想起来一个重要的事情,从胸前掏啊掏啊,掏出一个荷包来,递给了舒德音。
  “姑姑,祖祖说这是我的伙食费!”
  舒德音疑惑地接过来,被里面的金额亮瞎了眼:这么多,还只是伙食费?祖父,你寻思着这一路上的伙食,到底要什么规格才合适呢?
  多了几个人,好多安排都要再做个调整。
  赵雁只带了一个贴身的丫头南窗;许韧也只带了个包过;许寻峪呢,只有铁七和铁十二护卫,其余的丫头婆子一个都无。
  相比较之下,舒德音这里倒是个大阵仗。
  孙妈妈和曹妈妈被她好说歹说留下来镇守宅子了;清河是她的大总管必须带着走;波心和波光呢,这一路巡视铺子生意,离不得这两个人;再往后就是四阿了,安全要员,缺一不可。
  她特地把阿停和阿英拨给了赵雁:“你们两个专职照管雁姐姐的安全,无论发生什么事,以她为先。即便是我和她同时掉到河里,你们也无条件先救她。”
  赵雁清流家庭出身,还从没有试过身边带护卫。见舒德音这样,她倒有些自责想得不周了。
  舒德音不许她胡思乱想:“我约你出来,就是要你放开怀抱的。你要是凡事还在心里多想几分,岂不是反而给你添负担。”
  这会儿离了京,她总觉得心里松快了一些,有什么事情说出来并不避忌。
  “雁姐姐,从前我大堂哥便很想出来游历,只是……我是个自私的,想叫你借一双眼睛,替他看遍河山。以后,便将他放飞在大好的世间,再不要将他困在你的心里了。”
  赵雁认真点了点头:“好,我会努力。”
  马车行了一上午,便到了近京的通州,这里有码头周转,进出京的货物与人流都在这里聚集。
  舒德音是要走陆路的,但这通州的盛景,她作为一个生意人,很想亲眼来瞧一瞧。
  她在定好的客栈处下了马车,眼见着包过也勒停了马,就停在她的不远处。
  她不知怎么的,突然又有点生气,怕是把定远侯二话不说将许寻峪甩过来的抑郁,都要迁怒到许韧身上了。
  她气冲冲地大步走过去,敲了敲车门,刷地拉开门帘。
  马车里,许韧毫无形象地歪在车厢壁上,好似才睡了个长长的懒觉,又密又厚又长的睫毛颤颤地,慢慢打开来,露出一双带了点懵懂的眼眸。
  舒德音“啪”地放下车帘,退后了两步,捂住了胸口:怎么回事!突然心跳得有点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