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七章 背锅
作者:牧野少年      更新:2022-03-04 03:09      字数:2086
  热闹的课室少了邱莲儿一个,并没什么区别。
  只有个女学生皱眉看了一眼,道:“邱莲儿同她最好的,想来听了难受。”
  同她议论的女学生还撇了撇嘴,不屑道:“同那等毒妇交好,只怕她也不是什么好的。”
  头一个女生还替邱莲儿说了句公道话:“兴许被郑莹莹蒙骗了,也未可知。”
  “不是坏那便是蠢,横竖脱不了这两样。你说说,你愿意和哪样的人交朋友?”
  那自然是两样都不交的。
  头一个女生说笑了几句,摇了摇头:“我去更衣,你去不去?”
  后一个还没讲够呢,哪里舍得去。
  那头一个女生只得拧了拧她的腰,笑道:“我便知道你最是个轻友的,且瞧我下回陪不陪你的。”
  嘻嘻笑着往外走了,出了课室,嘴角的笑意也没有淡下去,心情十足的好。
  只是她去的,并不是更衣房的方向。而是转了个弯,去了小楼后面的一个僻静处。那神色慌乱的邱莲儿,便在那里焦灼地徘徊!
  见了她来,邱莲儿踩着乱了节奏和风度的步子,扑过来拉住她的手。
  “姐姐,我们闯大祸了。”
  女学生笑道:“我们闯了什么祸?我怎么不知道?”
  邱莲儿瞪着眼睛看她:“那马鞍⋯⋯”
  那女学生面色立刻沉了下来,厉声道:“闭嘴!”
  邱莲儿噤若寒蝉,眼睛红通通看着她,只不敢说话。
  “分明是郑莹莹做的,她要害了赵语嫣,给自己除去一个敌手。如何是我们闯了祸?你便是和她情谊深厚,也不应当替她揽这种要命的罪名!以后再不要胡说了。”
  邱莲儿到底流下泪来:“你说再不会有人查出来的,可怎么就牵连到莹莹了。她真的很苦,一个人到京城来⋯⋯”
  那女学生不耐烦地打断了她的话:“便是再苦,也只能是她受着!谁叫她惹了嫌疑?便这回不是她,下回呢?她和赵语嫣都得了如意,迟早要来个你死我活!”
  邱莲儿只觉得她说的全是歪理,可一时不知道如何反驳,只嘤嘤哭着。
  “你若心里不忍,索性去找先生认了罪名?”
  邱莲儿这回是再说不出什么来,哭也是多了几分绝望:不成的,认了她一辈子就毁了。
  她不能认。不认,便是要郑莹莹背黑锅⋯⋯
  她觉得自己什么都做不了,也只能哭这么一场,恨自己做错了事。
  那女学生早看准了她是个没骨头的怂货,到了这一步,也不担心她作死地去将责任担起来。
  “你不要多想了,一切都是郑莹莹的命⋯⋯”
  “什么时候起,郑莹莹的命是要听你们主宰了?”
  这声音其实轻缓,落在两人耳中却是炸雷一般。
  那女学生骤然转身,那个带走郑莹莹的包过鬼魅般站在她们的来处。
  然后,便是许韧慢慢从包过身后滚着轮椅过来,用轻缓得简直温柔的声音笑言。
  “露馅了呀,邱莲儿,”他看向那女学生,竟似有些满意,“乔碧华。”
  且说那郑莹莹在许韧的书房哭了得有大半个时辰,迟迟不见许韧或是包过回来。
  她从绝望的深渊中慢慢抬起了头,觉得这件事有些不对:便是定了我的罪,也应当给我个痛快,送官也好,遣回家也罢,只将人关着算怎么回事呢?
  脑子里的水都哭出来了,她渐渐清明了几分:难道婶母的计策不是给我一个人证,而是叫人来认了罪名?
  只是那样,无论计划成不成,都不应当是这个走向啊!
  或者竟是真的,真凶当真是舒德音。只是许韧要包庇了她,便要将罪名扣死在自己头上?所以将自己关在这里,其实是要对外把罪名坐实?最好也能将她吓住了,自动认了罪?
  一时脑子竟条理清楚地,将各种可能都捋了一遍,只觉得无论哪一种,自己今日怕是无力回天。
  她突然好想远在老家的爹娘。虽然爹有些没用,娘也实在不能给她更多,但他们是世上最不会害她的人。是她不必提心吊胆的人。
  她正胡思乱想着这许多有的没的,一阵钥匙的响动,门竟轰然洞开。
  她茫然地看过去,包过就站在门扇中间,看着坐在地上的她:“郑小姐,你的罪名洗清了。”
  郑莹莹竟然没有听明白,只怔怔看着包过:“你说什么?”
  包过示意同样瘫在地上的侍女:“将你主子扶起来,她没有事了。已经找到了真正的凶手。”
  郑莹莹这回听懂了,她脱口而出:“可是舒德音?”
  包过默了默,一时也没了耐心:“回去吧。”
  郑莹莹真是不知所措啊,莫名其妙将她做了凶手锁起来,莫名其妙又让她走。
  太过莫名其妙了,她甚至连劫后余生的兴奋感都好似没有。
  一路毫无真实感地回了课室,就那么巧又赶上了上课。她出现在门口的瞬间,便是先生也压不住那嗡嗡嗡的议论声。
  她咬了咬唇,向先生请示进去。
  先生也不知道是什么情况,只点了点头。
  倒是那些学生们,见鬼似的,就有个人直言不讳:“你不是被逮住了吗?”
  顿了顿脚步,憔悴狼狈的脸上扬起笑容:“先生弄错了,已是抓到了真凶。”
  “哗”,这下子更是轩然大波,议论声已经是“昂昂昂”的热烈:“是谁?”
  “我便说郑莹莹没有那般蠢嘛!”
  “肯定是舒德音了,她又有动机又有机会,还有那股子疯劲。”
  “天啊,我就觉得她是替她姑姑撒气呢,郑莹莹,你也要小心啊!”
  “禁声!你怎么什么都敢说!”
  ⋯⋯
  她们为这件事激动着,先生扬声制止了几次,都没能叫议论声小下来。
  郑莹莹觉得好奇怪,先前她们议论自己的时候,她还百爪挠心;如今成了看客,她们积毁销骨的对象换了旁人,她又似乎觉得,她们的揣测,原本也有些道理。
  她只默不作声地在自己座位上坐了,前桌的同窗还转头来问她:“真的是舒德音么?”
  她笑了一笑:“我真不知道,你觉得是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