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章 喜事
作者:牧野少年      更新:2022-03-04 03:09      字数:2045
  这一晚,舒德音生无可恋地只当自己死了。
  无论丫头妈妈们如何在她身上摆弄,她都只爆红着脸,扭头看向虚空:这一刻她也成了虚无的一部分,那该多好啊!
  孙妈妈还一直开导她,丫头婆子们都伺候她洗过澡的,这也不算什么的。
  舒德音只咬唇忍着呻吟,打死不接话:差太多了好吗?差太多了⋯⋯
  叫她羞愤欲死的事件,第二天就传到了许璐和许瑷耳边,她们只为了舒德音高兴:天葵已至,她的身体正式要发育成长起来了。
  许璐还道:“我叫人置办了席面,下午接了掌珠来,为你贺喜。”
  这个舒德音知道,好似从前舒灼华成人,祖母和母亲也给她办了小宴庆贺的。只是那时舒德音不懂,不过凑了热闹罢了。
  但她昨夜才被丫头妈妈们当成孩子般摆弄,她们的手也似乎不可避免地碰到些隐秘的地方。
  舒德音心里羞窘,唯恐哪个姐妹淘会突然想起来,问她一句“那你是怎么将身子收拾干净的”,到时她唯有当场去世了。
  所以她只摆手道:“不过小事,千万莫做文章。我才断了腿,大家便陪我消停几日罢。”
  许璐和许瑷哪里知道她内心这些小九九,坳不过她。再想着她一向食素,便是开了宴席,也吃不着什么,只得算了。
  许璐其实有些惊讶的:“你还未满十三,如何就这般早呢?”
  《黄帝内经》里说,“女子七岁,肾气盛,齿更发长;二七而天癸至,任脉通,太冲脉盛,月事以时下,故有子”。虽不是十四的定数,但或早或晚的,总不会差太多。
  舒德音也奇怪呢,妈妈们先前还担心她食素亏了气血,会推迟天葵。谁知道竟是早早来了。
  孙妈妈上前道:“女子天葵初至,虽有腹痛难忍的情形,但少奶奶昨夜情状,实非寻常。您此刻还痛得很,婆子们只担心,以后每月里,您都要受这一遭罪。”
  舒德音的脸色就白了,捂着小腹的手下意识揪紧了中衣。
  那许瑷也是脸色苍白,担忧地看着舒德音。
  舒德音不由就问:“你便是如此?”
  许瑷摇摇头:“是姨娘⋯⋯”她时常见姨娘每月那些天,简直是死过一遭般,委实可怕。
  舒德音的脸更白了,孙妈妈趁机道:“府里三位小姐都是精心养着、仔细调理的。便是天生体质虚寒,容易疼痛,补足了气血,也能好过几分。”
  这话倒是真的,不知体质如此还是养得精心,许家三姐妹从来没有体验过痛经的滋味。
  舒德音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忙对孙妈妈点头:“妈妈便说如何调理,我都听妈妈的。”
  孙妈妈试探着问:“您伤了腿,骨头不好愈合。婆子给您煲筒骨汤?对补足气血,也是极有益处的。”
  许璐和许瑷也目不转睛地看着舒德音,舒德音笑了笑:“要不,妈妈给我喝碗参茶?”
  几个人就都有点失望,没有再往下劝了:她也要能听啊。
  下午徐掌珠不请自来,同来的还有一个意想不到的人:许韧。
  他坐着一辆崭新的轮椅,正处于磨合期,用得那叫一个不顺手。东突西撞地,显得他整个人都傻了三分。
  许韧是为了“疯马事件”来的。
  徐掌珠本觉得他没有必要来:“德音已经昨日的情形都说了,并没有一丝遗漏和作伪的。且先生也反复问过学生了,我事无巨细都同您说了呀。”
  “你忘了我说那第三种可能?昨日尽听她讲故事了,如今她情形好一些,自然要回答一下先生的提问。讲故事没有破绽,回答问题就不一定了。”
  徐掌珠表示先生您开心就好!
  看着先生笨拙地操作着新轮椅,她又凑到表姐身边咬耳朵:“许先生看起来严肃冷淡,其实最是促狭的人。我竟疑心他今日新轮椅用着不顺,想来把赠给德音的那辆再要回去。”
  许璐偷眼看一眼不远处的许韧,只急着要把舒德音“长大”的消息说给徐掌珠听。
  她将声音压到最低,悄悄凑到徐掌珠耳边,用手挡着,悄声道:“昨夜德音天葵初至,都叫痛醒了!”
  许韧的轮椅猛地一顿,许璐吓了一跳,下意识看向徐掌珠,用唇语问:他听见了?
  不会吧,隔得不近,她声音又压得低,连徐掌珠都不太听得清。
  那许韧转着轮椅,往前又是一撞,碾过了一颗小石子,继续往前去了。
  这对表姐妹就松了口气,又听得身后有许厚琦和许厚珏赶上来的声音,便放心地把许韧交给了兄弟们去招待,她们只落在后面悄声议论舒德音的调养良策。
  舒德音住的正房倒是一直用长屏风隔开了内室和外室。
  只是听琴友来报,说少爷们陪着许先生往这边来时,舒德音还是劳动着丫头们,把她转移到轮椅上,绕着回廊去小会客厅等着。
  不方便换衣,也来不及了,舒德音只拿着块大毯子围着,手还能藏在毯子里头捂着小腹,别提多便宜了。
  只是许韧和许家兄弟进来一看,舒德音一夜之间瘦了几圈的脸就浮在厚重的毯子背后,活脱脱一个病入膏肓的少女。
  徐掌珠也惊呆了,扑过去,怕碰到舒德音,又来了个急刹。
  “德音,你怎的这样了?”
  舒德音一直没来得及照照镜子看她如今的德行,只以为她说的是毯子呢,于是歉意一笑。
  “是我失礼了。换衣不便,只能从权了。”
  徐掌珠哭笑不得:“我是说你的脸,如何就瘦了这许多!这才一夜不见啊。”
  舒德音还要摸摸脸呢,孙妈妈在旁边咳了一声,提醒她在先生和兄弟面前,要尊重些。
  舒德音就坐得正了,扯动腿又是一个哆嗦:“不知先生贵足踏贱地,有何要事呢?”
  “还是白马事件,我要再问问你详情。”
  过了一夜,舒德音已经淡然了不少:“这是应有之义,先生请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