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良心的小东西！”
  云霄默捏着女人的下颚，一双眼睛泛红地着看着她，他知道她说的半年前为了计划同容家订婚那段日子。
  可是，之后他看着顾南音跟程念初在一起，心里也没有半点好受！
  甚至，在看到他们两个拥抱时，他恨不得冲上去将程念初狠狠揍一顿，然后把她抢回来，说起来，一辈子只能是自己一个人的！
  别人都不许看，不许碰！
  小时候的经历让他骨子里有一股强烈的占有欲和暴戾，他想得到的东西，总会拼尽一切去得到，霸道地去占有。
  以前他对顾南音就是如此，可后来，渐渐不同了，他发现，顾南音跟所有人都不一样。
  他爱她甚至爱到不敢占有，又或者说，他很清楚，即使像之前那样用手段去强留她在身边，她也会离她越来越远。
  心中慌张地不敢承认的那个事实，不敢去面对的那个真相——不过是，他害怕顾南音不再爱他。
  他怕她心里不再有他，会转身投入别人的怀抱，而他自己什么都做不了，不舍得伤她也不舍得用暴力去占有她。
  却想要她想得发疯。
  他这才是真的病了。为了这个人，他甘愿把整颗心都给她。
  云霄默红着眼，仿佛不顾一切地低声吼道：“非要我把心挖出来给你看看你才相信？”
  顾南音无辜的眨了眨眼，不知道他为何会有这么激烈的情绪起伏，她趴在他胸前，感受着他剧烈的心跳。
  云霄默凶完她还不到一秒钟就放软了脾气，大手摁着她的脑袋贴在胸口，似是服输般无奈叹息，喉咙哽地发疼地说出那句话：
  “媳妇儿你就长在我心上，别离开我，求你了……”
  你一走，我整颗心都没了。还是连根拔起的那种，多疼，可越是疼，越是想把你好好的护在心上。
  顾南音沉默，而后莫名地想到了很多事，喃喃地问了他一句：
  “当初为什么答应放我走？”又为什么要狠心拿掉我们的孩子？
  后面那句，她没问出口。
  云霄默不着急回答她这个问题，翻身将她整个人都搂进怀里，让顾南音背对着被自己抱进怀里，她的身躯完美的贴合自己胸前的空间，他搂着她，像是护着最宝贵的心尖肉。
  默了一会儿，他才缓缓道：“当初是莫北杳告诉我，你的病情无法再拖延，得去看医生得吃药。所以我不敢再逼你。”
  从那时起，云霄默就发现，自己再也不敢用那份霸道的占有将顾南音强留在他身边，他害怕她出事，也害怕她受苦。
  而当他发现自己在这之前对她做了那样过分的事情时，恨不得回到过去把那个自以为是的家伙揍一顿！
  为了让顾南音好好的，他得离开她，那个孩子，也不能留。
  他清楚地知道那段时间顾南音有多难熬，可他只能躲在暗处，一边硬撑着身子拼命工作，将计划收尾，一边渴望着夜深人静顾南音熟睡之时，去看她一眼。
  然而，莫北杳不允许。
  他求了一个多月，莫北杳才发了一张顾南音熟睡的图片给他。
  云霄默拿着那张照片看了半天，然后小心翼翼地保存，又设置成了屏保，谁也没看过。
  这些他没有同谁说过，如今自然也不会说。
  可现在顾南音突然问了这么一句话，他却无法撒谎，他说：
  “一切都是为了你。”
  顾南音却眉目冷清，连眉梢的浅浅笑意都在此时消失殆尽，嘴角勾起一个弧度：
  “可你做这一切，从来没有问过我的意见。”
  云霄默无话可说，心里有些慌张，表面却得硬撑着保持镇定。
  他知道她说的没错，他之前做的那些，都是在用自以为是的方式来保护她。确实，没有考虑过她的意见。
  云霄默理亏，不知道该跟她说什么：“……音音，对不起。”
  这句话，从很早之前他就想跟她说了。
  顾南音背对着他，闭上了眸子，眸色平淡。
  一阵沉默之后，云霄默无法接受这样的安静，他的吻在顾南音漂亮的天鹅颈四处游移，轻柔的吻带着温柔和安抚。
  如果可以，他真希望从始至终，他都可以拿出全部的温柔和真实去爱顾南音。
  这样，至少他不用担心，顾南音会厌恶自己。
  短暂的失神过后，顾南音转身身来推了推云霄默的肩，看着他：“我说过原谅你了，不用再说对不起。”
  她这句话说得轻描淡写，好像从来没有将他放在心上，云霄默不由得心中一痛，伸手将她整个人抱在怀里，压抑着内心的恐惧和情绪，问她：
  “你原谅我了。那你还爱我吗？啊？”
  仔细听还能从这声音中听出颤抖，顾南音认真想了想他这句话，又想到了这段时间他们这段奇怪的关系，还有相处方式。
  从外人的角度来看或许是她单方面被云霄默缠，但倘若她心里没有抗拒，或许两人也不会有现在这种机会聊这些事情。
  她所有的情感都太隐晦，即使现在因为他所做的事感动，她也不会轻易说出口。
  她是个容易心软的人，而她所有的心软几乎都给了云霄默。
  她转了个身，没回答他的问题，只说了句：
  “夜深了，睡吧。”
  云霄默的眸色黯淡了几分，嘴角勾起苦笑，心里安慰自己：至少她没有拒绝自己不是吗？
  说不定还有机会呢，追妻之路任重而道远。
  云霄默花了十几分钟给自己找了点希望的时光，心情终于有了些好转。
  他知道她还没说，手便顺着顾南音纤细的胳膊滑动，寻到她的手，十指相扣。
  她的无名指上空无一物。
  云霄默把顾南音的手拉到眼前，确认无误后轻吻着她的手指：“戒指呢？”
  很久之前，她们在那张汉服展订婚之后，他就给她戴了一个戒指，后来她离开他，戒指也没从手上摘下来。
  顾南音淡淡回了一句：“不见了。”
  这阵子发生的事情太多，当时住院的时候她以为这辈子都不会再见到云霄默了，所以手上的戒指什么时候掉的，她也没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