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一念深吸一口气，压制住心头的千思万想：“不可笑吗？”
  “嗯，我知道这种举动会让你更加厌恶，我讨厌你的漠不关心，你要对我不在意也没关系，前提是你必须留在我身边。”楚云擎要拉她过来吃饭。
  “我没有胃口，你自己吃吧。”乔一念倦色浮现在脸上，一扭头看到了一张照片，是楚云擎跟霍夕念的合影。
  楚云擎故意没有收起来的，好像故意展现给她看一样。
  “你不想跟我离婚，所以才不愿意跟我吃最后一顿晚餐，对吗？”楚云擎笑说。
  乔一念迎视他：“跟你吃完这顿饭，你会跟我离婚吗？愿意放我一条生路？我们之间再不会有纠葛吗？”
  楚云擎说：“如果那是你想要的，我会放开你。”
  乔一念坐到了餐桌上，将她原先要求的那些菜全部做好。
  “我没在你的身边，你肯定没有好好吃饭。”楚云擎笑容很暖，也很温柔，发挥出了从未对她的耐心了：“黑暗，克服了吗？”
  乔一念拨弄着碗里的米饭：“不关你事了。”
  楚云擎笑道：“曾经，我有段时间也惧怕黑暗，跟你差不多的年纪，遭遇了家庭的重大变故了。田心智力受损，父亲一病不起，家族里的人虎视眈眈，奶奶咬着牙撑着，母亲将所有希望都寄托在我身上，尽管父亲没有死，但是对很多人来说，他跟尸体也没多大差别。”
  不要说悲伤的事，也不要激起她的怜悯心，乔一念的舌头僵硬了，静静地听着。
  楚云擎说：“奶奶告诉我，我是楚家的未来。也是田心的未来，所以很多事情，我不能任性。我知道我父亲的交通事故绝对不是意外，这么多年来，我都在调查谁是幕后真凶。”
  乔一念惊讶，关于多年前，楚家的恩怨，她了解不深：“调查到了吗？”
  “曾经，我怀疑是二叔。”这也是楚云擎唯独将楚二叔留在身边的缘故：“你跟我的二叔接触过，怎么看？”
  乔一念利用过楚二叔：“有野心，能力跟野心成不了正比。”
  潜台词是说比较愚蠢。
  楚云擎举杯，笑道：“很中肯的评价。留着自作聪明的人在身边，也是希望能够调查当年事故。”
  “调查到什么？”
  “一个有规模，有纪律，有组织的暗网组织。他们利用手中的资源操控着游戏着别人的人生，并且靠着这个盈利。”
  电影里面的内容吗？这么重要的消息，竟然跟她分享：“你怎么调查到的？”
  “八年前，在事故发生后，有人将目标锁定在我的身上。”楚云擎当时人比较敏感，不是容易接触到的人：“霍夕念是暗网中的其中一员，她的钢琴弹奏的很好，适合舒缓紧张神经，她有计划的接近我。”
  莫非是传说中的老套爱情故事，霍夕念在一来二往中爱上了楚云擎，不惜背叛组织吗？付出了生命的代价，获得了楚云擎的待见。
  楚云擎说：“她接触我，并不是为了暗杀我，反而很坦白地说，希望我能帮助她，帮她找到妹妹，也就是霍夕颜，然后她将告诉我，曾经发生在我父亲身上车祸的真相。”
  乔一念说：“她不是被绑架吗？”
  “嗯。因为被发现了，所以故意安排成绑架的样子，被撕票了。”楚云擎垂下了眼皮，微微叹了一口气，像要将压在内心深处的秘密全部吐露出来：“她是给我精神带来安宁的女人，又因为我而死，我有责任照顾好她妹妹。”
  乔一念说：“的确。”
  “你说，我爱霍夕念吗？”楚云擎这么多年来，真相与报仇都没有进展。
  “爱。”乔一念摇晃着红酒杯：“愧疚抱歉也属于爱的一种。”
  楚云擎再问：“你爱过我吗？”
  爱过，她能够跟林文轩很坦诚的承认，面对楚云擎，毫不回避地坦诚看着他：“没有，从开始到现在，都是利用。”
  干净利落，才能够不拖泥带水。
  “答案有点长哈。”楚云擎说：“说点开心的事，恭喜你，蒋莱集团的股票一跌再跌，在过年的时候，估计你能够成功瓦解蒋莱集团，岳母也跟蒋金国离婚，你要达成目标了。”
  半年前，楚云擎不相信懦弱的她，能够成功走到这一步。
  人不可貌相。
  “谢谢。”乔一念没有什么值得开心的事可以分享，闷头吃着东西。
  楚云擎说：“一念，如果让你对我说一句谎言，你最想说什么？”
  “别离婚了。”乔一念说。
  楚云擎笑着说：“嗯。”
  碗筷都没有让乔一念收拾，楚云擎说：“结婚了半年，没让你过过什么安心的日子，真正要分开了，竟然可以和谐着坐在一起。”
  乔一念转过身，怕看见楚云擎的背影，会忍不住自己狂跳的心脏，想要上前抱住他，索性上了楼，假装着睡觉。
  楚云擎进入了她的房间。
  糟了，她忘记了反锁。
  楚云擎脱了衣服，躺在了她的身旁。
  乔一念睁开了眼睛，警惕地盯着他。
  “没有别的房间了，别墅很小，你应该发现了，二楼只有一间卧室，还有一件储物间。”
  “你去储物间睡觉。”
  “会感冒的。感冒了，明天谁帮你开车，送你出山呢？”楚云擎规规矩矩地躺下了：“放心，我绝对不会碰你的，我对天发誓。”
  如果上天有眼的话，楚云擎早被天打雷劈。乔一念跟楚云擎闹脾气，反而像闹脾气的小夫妻，干脆转个身去，不搭理楚云擎。
  夜，深沉。
  山夜，静得幽怨。
  “吱吱……”房间里面有了细弱的声音，乔一念的神经敏感了起来，皱着眉头：“什么声音？”
  楚云擎说：“是老鼠。”
  乔一念面色大变，浑身哆嗦了起来：“有老鼠？？”
  楚云擎指着乔一念的面朝：“看到没，老鼠在那里！”
  “啊啊！”乔一念看到窗台一只小小的老鼠飞快地窜了过去，吓得身体里每一根毛孔都竖起。
  “为什么会有老鼠？”这是什么鬼地方，比监狱都更阴森可怕。乔一念的背后退，撞入到楚云擎的怀里。
  楚云擎趁机抱住了她的腰身，嗅着她的体香：“没事，有我在。”
  乔一念这才发现她在他的怀里：“松开手！”
  “老鼠又跑过去了。”楚云擎盯着窗外，看到老鼠在窗户前跑来跑去的。
  乔一念不敢睡觉，也不敢独处，恨恨地瞪着他，心怀叵测的某个人。
  楚云擎一个翻身，压在了乔一念的身上，轻吻在她的额头上，慢慢地往下移动着，吻上了她的唇，抵回了她要脱口而出的话，身体之间有了默契，唇舌交缠。
  乔一念睁开眼睛，骤然清醒了过来，停下了动作，要推开他。
  楚云擎拉住她的手，往下面送了过去：“老婆，它很想家。”
  流氓！乔一念脸红彤彤，眼眸荡漾着一池春水，咬着牙道：“你是故意的吧。”她下面也湿漉漉的了。
  楚云擎是故意的，轻轻地咬住了她的唇，膨胀的欲海，言不由衷的老婆，他都感受到了。
  没必要忍耐了，楚云擎在她嫩白的肌肤上，留下一个又一个牙齿迹，含住了她柔软唇。
  乔一念抱住了他的脑袋，迎接他的撞击。
  世界，在她的眼里，被撞击成碎片了。
  楚云擎搂着她，沉沦在千回百转的伊甸园里。
  闷哼声从她齿间发了出来……
  一睁眼，楚云擎发现天没亮，乔一念的胳膊露在了被子外。
  她还在，安心躺在身边。
  楚云擎松下一口气，将她的胳膊轻轻地塞回到被子里来，再披上衣服，将屋子里的地暖开大一点，顺便去处理一些事。
  被他吊在窗外的小老鼠，经过了一夜的折腾，被活活的冻死。
  楚云擎给“小功臣”建一个烈士墓，直接埋在大树下，之后跟树融成一体，回归大自然。
  他一转身，见到乔一念站在了落地窗前，单薄的身躯，远看过去像一根竹竿，天尚未明亮，看不清楚她的眼神。
  该不会全部都看见了吧？
  “你怎么起来了？”楚云擎急匆匆进屋，见到乔一念正准备下楼来：“回去躺着，我给你准备早饭。”
  “我们回去吧。”乔一念张口说。
  楚云擎看着外头的雪花：“雪太大了，等雪再小一点。”
  “我看过天气预报了，雪只会越来越大。”乔一念说：“回去后，我们把手续办了吧。”
  昨夜，还能够在床上一响贪欢的两具身体，今天要各分东西。
  楚云擎尽管乔一念有很多矛盾，却从来没有要跟她离婚的念头：“你还要怎么样，才能够原谅我？昨天晚上，你对我是……”
  “如果上床代表爱情的话，这个世上的一夜情都需要爱情吗？”乔一念微笑着说：“你说过，我陪你吃完昨晚的饭，会愿意跟我离婚。”
  口不对心，言不由衷。楚云擎说：“关于你父亲的资料，还要吗？”
  温柔在前，利诱在后。
  楚云擎走到厨房，拿出面包片烤着吃，并且加热了两杯牛奶。
  “不用了，这件事情，我可以调查。”乔一念看了眼时间，要求他交出手机。
  “早饭必须吃，否则容易得胃溃疡。”楚云擎将热牛奶放在乔一念手中：“你以为我会利用你父亲的消息来跟你做交易吗？放心吃，我告诉你，我能调查来的消息，而你一定会感兴趣，跟你父亲有关，也跟蒋金国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