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珏有点过意不去，张稳的元气液被他吸收一空了，自己的身体才恢复了不到原来的一半。
  七百二十个窍穴仅仅维持着打开的状态。
  “珏儿，你开的窍穴太多了，根本不可能有地方能够维持得住你的消耗，得想办法合并窍穴了。”
  “什么叫合并窍穴？”
  “夏唐的修仙者本来就少，炼体者就更少了，开启窍穴，简称开窍，是为了能够驱动元气，直接作用于身体。”
  张稳缓缓说道：“开窍多，理论上爆发力会更强。你应该接触过西樵的功法，斗技其实是窍穴驱动的。”
  这事张珏很清楚，他在吴世坤的功法拓本里不止一次读到过，也在几次对战的时候目睹过。
  但是合并窍穴，这倒是第一次听。
  “合并窍穴并不会降低功力的爆发，反而会增强斗技的功力，而且元气转化率更高，所需的元气更少。两个窍穴合一，就已经算是法相境界了。想要更强，就需要更多的窍穴合一。珏儿，你开的这七百二十个窍穴，其实只是临时开启的，元气不足的话，会马上闭合。”
  张珏哑然。
  窍穴闭合的悲痛，张珏依旧历历在目。
  他如临大敌地看着自己的身体，这所谓的至尊皮囊，按照饕餮的话，其实是千锤百炼的产物，之前他也见识过，那些与皮囊不吻合的魂魄根本发挥不出真正的战力。
  这就说明了，张珏的身体为什么即使是至尊的皮囊，力量强劲，自己却无法用的得心应手。
  张稳看到自己孙子的担心样子，有点心痛，开口道：“别担心，与之前不同，你现在已经踏入了聚气期了，理论上之前开启的窍穴不会关闭。不过你应该清楚，你的情况十分特殊。”
  张珏点了点头。
  “所谓的炼体炼气，这些常识在你这里根本说不通。你的霍烈鸟是你在聚气前期收回来的，你能不能与它合体？”
  张珏摇了摇头道：“不知道。”
  “应该不行，你们现在只是某种合作关系，一般窍穴力量爆发的话，如果有妖兽斗魂的话，你就能实体化妖兽形态，直接作用于自身。但是你现在的窍穴全开，却没能看见半点霍烈鸟的羽毛，显然不像是我们所理解的那种妖兽具象化，看来还是得按照一般的合并窍穴来激发妖兽实体化来。如果你能找到我的老师，他也许能够为你找到修行的路。”
  张珏现在全身上下力量爆棚，但是整个人其实并不是感觉特别妙，之前以为能够用这些力量做帮助几百个人，力量得到宣泄，其实负担也得到了减轻。
  现在却是感觉到力量的负担有点重了，之前虽然吸收了三瓶元气液以后，元气力量还不是那么鼓胀。
  现在却是如此鼓胀，就像一个不小心就会爆炸一样。
  “你现在爆发出的这些人体窍穴，就像是你本来就开启了一样，但是我感觉你要想保持下去有点难。”张稳摇了摇头，“是不是有点难受。”
  “很重，全身上下感觉被什么压着很重。”张珏眼睛发胀，有点看不清楚他的爷爷了。
  “看来到极限了。我先帮你把元气排出来吧！”
  “好……”张珏艰难蹦出一个字。
  张稳拿出一道写着“元气”二字的符箓放在张珏的头上，大量的元气游丝拜托了张珏，飞进了之前的几个装元气的瓶子里。
  瓶子很快就被装满了，张稳又拿出了两个白瓷瓶。
  接着装了起来。
  就连这两个新拿出的白瓷瓶要被装满的时候。
  张珏突然觉得一股空灵感。
  舒服。
  这种感觉之前也曾经有过，但是停留的时间不长。
  身体上长开的一些窍穴开始并拢。
  我去！
  张稳看得清清楚楚。
  七百二十个窍穴，转眼间合并成了三百六十个，一百八十个……
  九十个……
  最后合成了最基础的九个才停下。
  两个白瓷瓶把余下的位置也填满了。
  张稳没有去拿白瓷瓶，而是站在那里看着孙子。
  此时有几个醒来的人看着张珏，情不自禁地跪拜着。
  “珏儿，你是天神吗？”张珏此刻已经顾不上其他的了，之前就觉得他的这个孙子不简单，刚出生不仅会说话，直接就能吃肉。
  只是修行的根基差了点，窍穴闭合。
  此刻越来越多的人，醒来，看到张珏通体光亮，全身上下散发出的高贵气质，情不自禁地又跪倒了一片。
  张珏看着那些人的行为心中毫无波动，身体的愉悦，此刻让他不愿分神去做其他事。
  李文浩、苏华、苏曼等人此时也已经醒了过来。
  他们看到张珏却没有下跪，只是懒洋洋地坐着，脸上浮现出了舒服的神色。
  张稳差点也受到了影响，只是默默地催动了醒神符，才让自己不至于被左右。
  张珏笑了笑，他的笑容，如同武器一样，张稳的腿一软，但还是咬了咬牙，再次释放一枚醒神符，才不至于跪下。
  “珏儿，别再外放元气了，等下，这些人被冲击得严重很可能会失心疯的。”张稳提醒道。
  这话他不说，其他人也说不了，现场几千人都彻底臣服于张珏的脚下。
  只是张珏此刻似乎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这个能力与上官仁烈的力量多么相似。
  是一种足以称王的豪横之力。
  张珏不情不愿地收回了外放的力量。
  愉悦感让他失去了辨别外界的理智，此刻那种感觉渐渐远离了他，他才回过神来。
  看到几千人向自己下跪，他面露难色地看向张稳。
  “别看我，你怕是得了你那外公的真传。”
  张稳微微摇了摇头，“那可不是什么好力量，让人臣服，就意味着失去了坦诚相待的机会。你外公他，之前一直试图摆脱这个能力的影响，可最后，还是成了这个能力的奴隶。”
  张珏看着拜服在地的人海，不禁有些想哭。
  这些人根本不是真心实意地拜服自己，只是受到了至尊力量的影响，而情不自禁而为之。
  自己从来没有想过有人给自己跪拜，他只想过一些普通人的生活，跟父母，跟爷爷，跟自己的亲人活着，过些平凡的日子。
  至尊的力量意味着什么，他之前没有细想，只想着自己是三界最强，不用看他人脸色做事，不用当蟑螂、蚊子，就值得高兴了。
  自己现在其实不知道算是什么，到底是不是真的彻底催发了至尊的力量，他也不确定。
  但是显然这股力量的确影响到了在场的人了。
  那些人跪伏着，久久没有抬起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