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司夜将手机放到了桌上，又抬手揉了揉太阳穴，闭着眼睛缓了缓。
  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傅司夜看见了书桌上放了一个文件袋，之前好像没有这个东西，他眉头微微蹙了蹙，有些疑惑地将文件袋拿了起来。
  打开后，傅司夜愣了一下，里面装着的是一叠照片。
  他将照片拿出来，手都有些颤抖。
  回忆涌了上来，眼眶又是完全湿润了，红红的，鼻子一酸，喉头也哽咽了起来。
  “我在想，你老了以后是什么样子？”
  “那你可能要再等几十年才能看见了，希望那时候傅夫人的眼睛还没有老花。”
  “几十年……还要这么久啊！”
  “等不及了？”
  “嗯，有点等不及了。”
  “阿夜，我们拍照吧！”
  “你不是说要等几十年才能看到你老了是什么样子吗？其实现在就可以看到，这个相机有一个特效功能，可以看到年老的时候是什么样子。”
  “原来傅总老了长这个样子啊！”
  看着这一张张洗出来的照片，夏莞说的话全部涌入了脑中，傅司夜的情绪越来越无法稳定了，有些崩溃起来，拿着照片的手都在发抖。
  原来，她突然拉着他拍那么多照片，是这个原因。
  是因为知道自己活不了多久，不能陪他到老，所以想用这种方式留下他们老了的样子作为纪念。
  原来她的莞莞不是什么都没有留给他就走了，在这种情况下，她还是在努力地给他留下这些念想。
  一滴一滴的眼泪就这么滴落了下来，打在了照片上，模糊了傅司夜的视线。
  心有止不住地疼了起来。
  傅司夜捂着心口的位置，手撑着桌子，缓了很久。
  老天爷啊，我傅司夜从来没有求过你什么，这一次，求你了，求你别带走我的莞莞。
  我愿意用我的所有去交换，只求你把她留给我。
  他只想要一个夏莞啊！
  昏黄的灯光下，一道影子被拉得长长的，傅司夜一遍又一遍地看着这些照片，心也一遍一遍地被凌迟着。
  太疼了……
  傅司夜的手指指腹轻轻拂过照片上老太婆样子的夏莞，满是泪意的眼底浮出了一丝柔光。
  他不要看照片上老了的夏莞是什么样子，他要亲眼看到他的莞莞慢慢变老，即便变成这样满脸皱纹的老太婆，那也一定是世界上最好看的老太婆。
  傅司夜拿着这些照片，在窗台上坐了很久很久。
  许久后，他才收回视线，伸手擦去了脸上的泪痕。
  这个时候，他就是夏莞全部的依靠，他不能倒，他的变得更加强大，才能保护住他的莞莞。
  傅司夜啊傅司夜，心再痛再难受，你也得给我扛住了。
  深吸了一口气后，傅司夜将照片都装好，收了起来。然后又消无声息地回了房间，在夏莞的身边躺了下来。
  替她拢了拢被子后，又将她圈入了自己怀里，夏莞虽然没有醒过来，却是习惯性地往傅司夜的怀里蹭了蹭，也伸手抱住了傅司夜。
  夏莞一夜好眠，根本不知道傅司夜半夜起身离开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