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奇毒还需奇药解
作者:
落拓风云 更新:2022-02-18 09:09 字数:3353
也不知佘太医用的是什么灵丹妙药,到第三日,刘疾休的伤口就全结痂,开始痒起来,佘太医说那是在长新的肌肤。
佘太医又给刘疾休服了一剂药,将痒也止住了。
刘莅彤每日都会来探望刘疾休,照例会叫雪雁给他熬粥煨汤。煎药的事,已经由鱼小芋全权负责。
刘莅彤从小在宫中长大,不是齐国的齐王府就是京城的齐王府,很少有时间和机会到宫门外游玩。
刘疾休和鱼小芋都是在街头村野玩大的,他们的故事对刘莅彤有巨大的吸引力,甚至还期待有一天能和刘疾休去龙隐峡捉鱼摸虾。
刘疾休觉得不可思议,道:“公主,那是野孩子才干的事,你贵为公主,是不能去的,那会弄脏你的手脚。”
刘莅彤看着自己的纤纤玉手,并不沾沾自喜,反而脸有戚容,幽幽地道:“我长这么大,每天见到的都是那几个人,父王,嬷嬷,雪雁。我除了吃饭睡觉,就是读书赏花,没有朋友,没有玩伴,好无聊啊。去郊外踏青,去他人府人做客,都是一月半月才有一次。疾休哥哥,我好羡慕你,你的生活虽然苦了些,但好有色彩呀。人生,若只是甜,其实得到的,就都是苦。”
刘疾休心道,公主不知苦滋味,强说苦。自己没爹没娘,四处流浪,在苦难中学会独立,在欺凌中学会机警。这种日子,还值得羡慕?人,自己没有的,都想拥有,哪怕是悲伤与苦痛。
刘疾休觉得,有些道理,他说了刘莅彤不会懂;刘莅彤说了,他也不能懂。生活,是用来经历的,不是用来描述的。刘疾休见刘莅彤闷闷不乐的,希望她开心些,便问道:“公主,你若喜欢,我教你爬树。”
“好呀,好呀。”能够站在高高的树上,看见墙外的大街,一定很有意思。”刘莅彤拍手叫道。
雪雁却不高兴,道:公主,那是男孩子的玩法。你是公主,去学爬树,如果被齐王知道了,肯定会打折我的腿。”
刘莅彤有些犹豫了。鱼小芋白了雪雁一眼,道:“谁说男孩子玩的把戏女孩子就不能玩啦?男孩子骑马射箭习武,女孩子不也可以吗?我就会爬树,说不定比疾休哥哥还快呢?要么这样,公主如果觉得有失身份,就看我与疾休哥哥比赛如何?”
刘莅彤觉得这主意不错,道:“疾休哥哥,那我们就去西园吧。那里少有人去。”
到了西园,刘疾休和鱼小芋各选了一株笔直的香樟树。
刘疾休双手抱住树,双腿夹住树,腰腹一收,绷紧臂股,做好了向上攀的准备。
刘莅彤瞧见两人都是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也是兴奋异常,举起手中的柳枝,坚定地喝道:“准备,一,二,停!”
刘莅彤奔到刘疾休身边,自责道:“对不起,疾休哥哥,你看你为了逗我开心,你有伤在身我都忘了。”
刘疾休笑笑,他也没想过自己行不行呢。
鱼小芋喊道:“公主,疾休哥哥不行,我行呀。”
她已经噌噌噌窜了两三丈高了。
刘莅彤扬起头,惊呼道:“哇,小芋头,你好厉害呀。你可以和可爱的小松鼠一起生活了。”
“是吗?”鱼小芋爬到树梢,站在枝桠上,往下喊道,“公主,你信不信,我可以跳到另一株树上去再滑下来。”
刘疾休目测了一下旁边的那株树,距离鱼小芋应该有六七尺远。如果是以前,他轻轻就可以飞过去。但现在,他已没有十足的把握跳那么远了。
他不由为鱼小芋担心道:“小芋头,小心点。这么高摔下来,我可接不住你。”
“我跳啦。”
刘莅彤和雪雁都捂住了自己眼睛。
树上的鱼小芋却毫无惧色,飞身跃起,抓住中间的树枝轻轻一荡,稳稳地落在了另一株树上。
“小芋头,快下来,你吓死我啦。”刘疾休喊道。
鱼小芋玩性大发,又接连跳了三四株树,才滑了下来。
刘莅彤刚开始是用指缝瞄着鱼小芋,见她一跳成功后,双手放在了胸口上,张着的嘴巴直到鱼小芋落了地才合拢,眼睛睁得大大的,脸色都白了,惊讶地叫道:“小芋头,你是人还是猴呀?”
刘疾休也没想到鱼小芋不但会爬树,还敢鱼跃跳。
於小鱼是没有这个本事的。两姐妹的差异也太大了。
想到於小鱼,刘疾休的神色黯了下来,他背过身去,微扬起脸,任凭林中的清风拂过眼睑。
鱼小芋拍拍手上沾的树皮,哈哈一笑:“公主,我是人猴。你想不想学?我可以给你当老师哟。”
雪雁虽然惊叹鱼小芋胆大,但对这种技艺却不屑一顾,她轻哼一声道:“这个算什么本事嘛?女孩子应该比的是心灵手巧,会穿针引线才是本分。”
鱼小芋也不示弱,回应道:“纺纱,织布,绣花,我也会呀。不信比比?”
刘莅彤看出刘疾休似乎有什么心事,走到他身后,轻声唤道:“疾休哥哥,你怎么啦?”
刘疾休回过身,眨眨眼,挤出笑容,道:“没啥,刚才扬头有砂子掉进眼睛了。”
“严重吗?我看看。”刘莅彤踮起脚尖盯着刘疾休的眼睛,果然红红的,焦急地说道,“我给你吹?或者你自己擦擦。”
她掏出手帕就塞给刘疾休。
刘疾休急忙握住刘莅彤的手,不让她给。一塞一握,两人的手就紧紧地攥在了一起。
刘疾休感觉到刘莅彤的手好绵软好温润好嫩滑,禁不住又轻轻紧了一下,刘莅彤却红脸挣开了。
刘疾休觉得自己鲁莽了些,怕刘莅彤生气,便对鱼小芋和雪雁二人说道:“你们二人别争什么针线了,这里有很多野花,每人给公主编一个花环,看谁的漂亮,好不好?”
两人各自去采摘野花了。刘疾休走到刘莅彤身边,望着六色五颜的野花,自言自语道:“多么娇艳的花儿,我要编一个最美的花环,送给最美丽的公主,向她表达崇敬与赞美之情。”
刘莅彤侧目望着刘疾休,嘴角笑开了花,甜甜地应道:“疾休哥哥,你说话可不能骗人。”
刘莅彤陪着刘疾休采来野花,坐在路边的石凳上,看刘疾休编花环。
刘疾休先用柳枝弯成一个圈儿套在刘莅彤头上试了试大小,然后将那些野花按大小和颜色间插缠绕在柳枝上。
当他编好的时候,鱼小芋和雪雁也编好了,两人乐滋滋地跑到刘莅彤面前,高举着编的花环:“公主,您评评,谁编的漂亮?”
刘莅彤剪着双手看了看两人的花环,赞许道:“两个的都漂亮。小芋姑娘的花朵大一些颜色艳一些,显得雍容华丽;雪雁的花朵小一引起颜色淡一些,显得娇秀雅致。但我更喜欢疾休哥哥的。”
她拿出藏在身后的花环,戴在头上,飘然而去。
刘疾休回去后不到半个时辰,就开始流鼻涕打喷嚏,眼睛鼻子耳朵都痒得难受,恨不得在脸上胡乱地抓,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
鱼小芋急忙去叫来佘太医。
佘太医望了一眼刘疾休的印堂,一言不发地取出银针,扎破刘疾休的左右手中指,各采了一滴血,嗅嗅,锁着的眉头就再没展开。
刘疾休见一向温和亲近的佘太医神色突然变得凝重,不由也变得紧张起来,忐忑地问道:“佘太医,我得的是什么病啊?是不是很严重?”
佘太医摇摇头,对鱼小芋道:“小芋姑娘,下官要查看刘公子的身体,你回避一下。”
鱼小芋神色不安地望了刘疾休一眼,低头出去了。
“佘太医,我到底得了什么病?”刘疾休焦急地问道。
佘太医注视着针尖的血渍,已经由紫红变成了乌黑。他捉住刘疾休的手腕,把了一阵脉,摇摇头,又点点头,轻轻吁了一口气,平静地说道:“刘公子,你现在的病并无大碍,就是花粉过敏,下官给你开一剂药,明日就会全愈。”
刘疾休也松了一口气,向佘太医致礼道:“疾休谢过佘太医。小芋头。”刘疾休又急忙唤鱼小芋进来,怕她为自己的病情担心。
“刘公子莫急。下官还有话问你。”佘太医摆摆手,关切问道,“不久以前,你是否患过大疾?”
刘疾休摇摇头,茫然地望着佘太医:“没有啊。从我记事起,就一直能吃能喝能睡,喷嚏都几个月才打一次。”
佘太医微微一笑,道:“那是你自己没有察觉。你中了剧毒,知道吗?”
刘疾休感到很惊讶,自己中了毒,只是被废了武功,佘太医怎么看得出来?
佘太医并未注意刘疾休的表情变化,继续说道:“花粉过敏,是风、湿、热、邪蕴于血液和肌肤所致,也即血液中所含的毒素有相当关系。下官刚才查验了你的血液,不仅毒素很高,而且诡异,是中原地区极少出现的一种病毒。刘公子,你是习武之人,就因为中了剧毒而武功尽失,对不对?”
刘疾休的情绪一下子低落下来,他缓缓地点着头,神色黯然:“不瞒佘太医言,我在来京城的路上,被人下了药,内力全无,我的轻功也无法施展。”
佘太医擦拭着银针,一边收拾医具一边道:“刘公子不必沮丧。下官在齐王府的主职不是医治刀伤枪伤,而是解药。因为齐王府武士众多,为了保证王府的安全,他们不但要对付江湖人士,还有其他王阀的暗算。”
佘太医又接着道:“齐王府中,莅彤公主对下官最好。你救了她的命,下官就替她回报你罢。你的毒,下官可以解七八成。剩下的二成,每日用玉质品温胸,慢慢将毒吸出来,一年左右,才能吸尽。”
刘疾休跳下床,将玉麒麟递到佘太医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