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9章:打草惊蛇
作者:
消愁 更新:2022-02-18 08:43 字数:5024
程毅将血液沾一点在手上捻了捻,放在鼻子下闻着,见没有异口这才放心,无毒。
既然无毒,那就只需要给松柏止血上药即可。
程毅先是给松柏弄了些三七,七分外敷三分内服,又让翠竹拿了些金创药给松柏敷上,包扎之后,程毅亲自去有药柜前捡了些药材让翠竹的煎了喂给松柏。
做好这一切,程毅也算是松了一口气,心中暗暗替松柏庆幸着,若是那剑锋再往左偏上半分,就会割到大动脉,松柏也就回不到这里,自己也救不得他了。
程毅让翠竹在松柏的房间里安了个软榻,今天晚上是松柏的生死线,只要今天晚上不会发热基本上就不会有生命危险。
以防万一,程毅又让翠竹准备了不少的红天葵与地皮消,这些都是治疗刀剑伤的消炎好药。
一夜过去,松柏一夜无事,程毅才算是真正放下心来,昨天晚上她因为身体缘故中途小小的休息了片刻,倒是翠竹生生守了一夜,见松柏渡过危险期,翠竹给程毅煮了些汤,看着她喝下便催促着她去休息。
程毅醒来时松柏已经醒来,只是身体很是虚弱,只是醒了片刻又睡了。
程毅到时,翠竹道,“松柏刚才醒了一会儿,说她出去遇到了些事情,与赵六爷有关。”
程毅眉头一挑,果然是因为他!
“翠竹,通知南宫寒的暗卫,让他转告南宫寒我有重要事情要找他!”
“正好我也在找你。”程毅声音刚落,身后便传来了南宫寒的声音,带着几分凝重自门外走进来,他的身后还跟着几个侍卫,南宫寒大步急忙而来。
看到南宫寒,程毅眉头一挑,他怎么来了?
南宫寒走到床边看了看松柏,见她呼吸均匀便知道他无事,将松柏交给翠竹照顾,他抱着程毅就往外面走,身后的侍卫抬着轮椅提药箱跟在后面。
刚出站南宫寒就将程毅放到轮椅上,一边走一边与程毅说着今天来的目的。
那天与李四达成协议之后他便将李四放了回去,李四几次试着去联系山耗子,可是那个山耗子却一直没有出现过,至于那只灰老鼠更是如消失了一般,从来没有看到过,他们的人倒是抓了不少,却没有一只是他们要找的那只名叫钻地龙的灰老鼠。
而这几天,一直在他们面前的李四不知道怎么回事,却突然暴毙。
现在他正是来找程毅去看看,此人究竟是怎么死的。
程毅听罢,眉头微挑,李四死亡,松柏重伤,赵六爷与憨大个儿一起去了隔壁镇上,再加上前段时间里赵六爷骗过自己……
一时间所有的中心点都在憨大个儿与赵六爷的头上,憨大个儿是肯定逃不掉的,那这个赵六爷又是什么人,在里面又充当了什么角色?
将松柏跟踪赵六爷去隔壁镇的事情与南宫寒说了说,南宫寒眉头微凝,刚才他有些事情比较急,倒是没有来得及去问是怎么回事,原来是因为此事。
南宫寒心中有些不安,松柏的实力他知道,此时却是受了这么重的伤,此人的实力不俗。
“此人身份不明,我会去查,赵六那边你不可再去,这是命令,不然你就只能搬入南宫府,再也不得进入医馆,更不得行医!”
“……不是吧,我只是……”
“没有只是!”南宫寒直接打断程毅的话,冷声喝道。
程毅抬头,见南宫寒一脸严肃半点不见开玩笑的意思,识趣地闭了嘴。反正她回了医馆,南宫寒也管不得她,她要去哪里是她自己的权利,他根本就管不了自己。
南宫寒目光阴恻恻地看着程毅,嘴唇紧抿一言不发地推着她往验尸房而去。来到验尸房看守见南宫寒来了立刻恭恭敬敬地将他们迎进去,把他们请到尸体旁边,便离开了去。程毅站起来,将遮尸布掀开,只见面前躺着的正是李四。
只见他整个人皮肤泛紫,一脸惊恐与痛苦地张大了嘴巴,双目圆睁,眼角与处凝固着黑紫色的鲜血,一看就是的中毒而亡。
南宫寒将她扶着,程毅站在一旁仔细地做起尸检来。只见李四的身体里并没有一点外伤,反倒是腹部涨得鼓鼓的,肚皮之下似乎有着什么东西在不停蠕动着。这与前几天见过的李四安全不同,程毅还记得,那个的李四身体十分结实,腹部也是一片平坦。
而此时的李四,却尤如一个怀孕了七八个月快要临盆的妇人一般。
“我的药箱呢?”程毅转过头来左右找找,南宫寒让人将药箱拿过来,程毅自药箱里取出一把细长扁平的手术刀,放在火上稍稍烤了一下,让所有人都退下,等了片刻,见身边的南宫寒没有离开的意思,程毅斜了南宫寒一眼,道,“你怎么不退下去?”
“无碍。”南宫寒对程毅的话置若罔闻,扶着程毅站在一旁就是不让开。程毅瞪了他几眼让他退开,南宫寒就是不让,程毅无奈只能随了他。叮嘱着他小心一些,执着刀按在李四的尸体上一划。
除着肚皮被剥开,只见刚才还平坦的腹部突然间剧烈的蠕动起来,程毅与南宫寒两眼一凝,眼底一片凝重之色。
随着尸体被剥开,只见里面哗啦一声,一大堆绿色的液体自尸体里淌出来,里面还着不少一两寸长的绿色虫子在里面剧烈的狰扎着,南宫寒眼明手快,在那些液体自李四肚子里流出来的时候抱着程毅急速离开。
脚步在地上轻点几次,南宫寒抱着程毅稳稳落在门口,身后就是南宫寒的那些侍卫。那些侍卫看到眼前这一幕,饶是他们见多识广,都是自死人堆儿里爬出来的,见到现在的这一幕也忍不住有些反胃。
李四的肚子里除了那层皮儿之外里面的内脏全部都被吃空了,那些绿色的液体不停的地淌着,淌了一地,最近的离他们只有一两步远。
南宫寒看着这些东西,脸色沉了又沉,庆幸着自己刚才幸好在程毅旁边,不然她此时非得被这些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液体给淹没了。
程毅让南宫寒放自己下来,走到液体旁边缓缓蹲下,拿起一枚银针将挑起一只虫子,那虫子吃痛挣扎得更加剧烈。程毅看了片刻,将虫子扔下去,道,“这人早已经被人下了蛊毒,我竟然没有发现!”
她的语气中有着几分气恼,当时她为了将李四控制住,给李四下了些药,而她却没有发现,那个时候李四就已经被人下了蛊!
幕后之人手段够高的啊!
程毅咬牙,恨恨地说了一句。
“不必介怀,此人在我面前呆了这么久,我不也是没有看出一点痕迹吗。”看着程毅自责的样子,南宫寒忍不住劝道。
程毅目光危险地眯了起来,站起来看着南宫寒的人将李四的尸体与地上的东西的全部烧掉,这才放心。
对南宫寒道,“李四中的是一种岭南的毒,名叫百日空。其毒如名,蛊毒的潜伏期为一百天,时间一到,蛊虫若是没有得到解药,就会立刻发作,将其内脏生生吃空,死者会因为承受了巨大的痛苦。”
“那李三儿呢,难道也死了?”南宫寒问道。
程毅摇头,李三儿的性命不掌握在他自己的手中,而是掌握在那个下蛊之人的手中,只看那人想不想让李三儿活,若是不想,那他也得死。
只是现在这个李三儿是活不见人死不见尸,想大范围的去找吧,估计也是无济于事。既然如此,那就只有一个办法了。
南宫寒与程毅对视一眼,异口同声的道,“打草惊蛇!”
次日上午,赵家村村口的银杏树上贴着一张布告,旁边站了两个差官,这些人都是附近本县的官差。
有了官差,村民们一个二个都一脸诧异地凑上来,想来看看上头又有了新的指示。众人围过来,有一个略识几个字的人站在最前面充当着念书先生,“这是县里的公告,说前段时间里的无头尸案历经数月,现在总算是有了些眉目,现已经抓到人犯李四,还嫌犯李三儿在逃,可能就藏在我们村子里,让人家多加小心,多留意一下陌生人,还有哪家人若是有些奇怪,让大家一定要去县里报告。”
“天啊,竟然跑到我们村子里了,这真不知道会不会出什么危险啊。”
“不可能吧,虽然这无头尸案的事情有闹了这么久,但是却从来没有听说我们百姓的出事的啊,想来应该不可能。”
“话虽如此,可是小心一点总是对的。”
“对对对。”
四周一片附和之声,徐芳芳自银杏树下路过,正好听到人群中不停地议论着这段时间的无头尸案,便站在人群后仔细地听了片刻,听到李三儿进了村,不由得神秘的笑了起来,话也听完了,便离开了去。
刚走了两步,徐芳芳看到站在自己面前的人吓得脸色一白,扭头就走。
她的脚步早已不似刚才那般轻松自在,脚步匆匆,跟见了鬼似的,而她身后,傻子痴痴地望着徐芳芳,流着口水满脸傻笑地跟在徐芳芳身后,徐芳芳走得快他就快,徐芳芳慢他也慢了下来,就这么不远不近、不急不徐的跟着,徐芳芳走到哪里去,他就跟在哪里,如徐芳芳身后长了个影子一样,一直跟在徐芳芳的身后,吓得徐芳芳魂飞魄散,正好看到赵六爷自门里走出来,徐芳芳哪里来得及多想,赶紧冲上前去向赵六爷求救。
赵六爷向徐芳芳身后一看,只见那个傻子远远跟站在后面,一脸色眯眯地看着徐芳芳,赵六爷两眉一挑,将徐芳芳扯到身后护着,转头冲着屋子时吼道,“混账小子还不赶紧滚出来,将那个小子给我狠狠地打一顿,这还真是没法没天了,光天化日的竟然都敢尾随妇女了!”
赵六爷扯着嗓子的吼声极大,将四邻八里的人都惊动了,众人一听尾随女子齐齐操了扫把、棍子撵了出来。
只见憨大个儿把傻子摁在地上狠狠地揍了一通,这个傻子本来就是个不正常的,前几天在程毅的医馆前把徐芳芳给轻薄了的事情他们都是知道的,自那之后这个傻子就天天跟着徐芳芳,走到哪里跟到哪里,时常还会大半夜地去堵徐芳芳的门,吓得徐芳芳几天不敢出门。
为这个事情众人无不给赵三家的说了多次,管也管了骂也骂了打也打了,可是这人就是不长记性,最多的就是从先前凑上前去轻薄变成了现在远远的跟着。此时憨大个儿出手将傻子揍了一通,他们也没有上前阻拦。
这个傻子实在是烦人得很,打一顿兴许会好一点也说不定。
傻子就是傻子,被憨大个摁到身下打连反抗都不会,还不停地瞅着徐芳芳一个劲儿的傻乐,吓得徐芳芳花容失色。
赵三家的听到消息,紧赶慢赶地赶来,却不想自己的儿子都快被打得断了气,赵三家的一声大吼冲了过去,生生将憨大个推开,哭哭啼啼地将地上出气多进气少的傻子扶起来,傻子还在乐着,目光痴痴地望着徐芳芳,张了张嘴,不知道说了什么。赵三家的看着傻子连话都说不出来了,气得两眼发直。
“赵六!你们凭什么打我儿子!”赵三家的冲到赵六爷面前,气冲冲地冲到赵六爷面前,指着赵六的鼻子质问。
赵六爷吹胡子瞪眼地看着赵三家的,“你儿子整天跟在人家妇人身后想干什么!你个当娘的也不知道管管,现在挨打也是活该,你现在还为问我,你问问他们,谁没有看到!”
众人见两家要吵起来,他们也觉得赵三家的不对,一面倒的帮着赵六爷,赵三家的自己的儿子是犯了众怒,一时也不敢再撒泼,只能默默地退了下去,抱着自己的儿子痛哭流涕。那些人眼见着赵三家的哭得悲痛,众人也有看不下去了,自人群中走出几人,帮着赵三家的将傻子抬到程毅的医馆里。
程毅刚刚吃过饭做了康复活动,这几天她的恢复越来越好,平日里若是不出门连轮椅都可以直接不用。
她刚想到院子中走去,却不想门口突然传来一阵阵呼喝声,程毅转过头去一看,只见一在群人从外面走出来,众人簇拥着一个满脸是血的男子走了进来,那个男子虽然伤得重,但是却并没有到达丧命的程度。
程毅一看,这些人都是村子里的邻居,人群中有一个哭得悲惨的女人,正是村尾的赵三家的,难道这个重伤的人是赵三家的那个傻儿子不成?
众人看到程毅正站在院子里,赵三家的急忙扑过来,吓得松柏急忙拎着她的后领把她扯回去,挡在程毅面前一本正经又不失和善地道,“我家小姐身体未曾大好,大娘还是冷静一些的好。”
松柏话出,赵三家的才知道自己刚才过于激动了,赶紧认着错,走到程毅面前道,“女神医,求求你救救我家儿子吧,求求你了!”
“赵三婶子客气了,把人抬进去我看看,松柏进来帮忙其他人就在这里等着不得入内。”
松柏将傻子扶进里间,程毅仔细地检查了一番,收了手慢慢走出来,道,“他没事,只是些打伤,回去吃些药,再抹一点药膏即可,这段时间里没事儿就不要出去到处逛了。”
程毅将药方准备好,让翠竹拿了药程毅叮嘱他用法与注意事项,又拿了一只瓷瓶出来递给赵三家的,道,“此物是化淤活血的,每天早晚各擦一次,揉致发热即可。”
赵三家的对程毅好一阵感恩戴德,松柏让人将傻子扶起来,刚才他已经替傻子上过药,处理过伤口,此时的傻子看起来总是没有方才那般的狼狈。
程毅让人将傻子带走,却不想每二天便传来噩耗。
“程毅,你出来,你个治死人的庸医你赶紧还我儿子的命来!”程毅还没有醒,便听到门外响起阵阵的砸门声,赵三家的声音凄厉地在门口响着,将四周的人全部吸引过来对她指指点点。
赵三家的一见众人都围了过来,脸上的悲凄更是强烈几分,不再去砸门,而是转过头去向众人哭诉起来,“昨天上午我儿子在这里看了病,这个庸医给我儿子开了药,不想今天一早去看他就已经断了气,连身体都冷得僵了。你们看看,看看啊,眼睛鼻子耳朵都有血啊,这是毒啊!这个庸医治死了我儿子,大家都来给我们凭凭理,还我儿子一个公道啊!”
门外,赵三家的还在不停地哭嚎着,口口声声地让程毅给自己的儿子偿命。
程毅坐起来一脸诧异,“翠竹松柏,究竟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