桐颂还要说话，老爷子摆了手，“哪怕死也可以？”说着，他掏出一把枪来，摆在桌上。
  看到那把枪，盛雨季的脸彻底白掉！她长这么大，还从来没有碰过这么危险的东西。
  老爷子此时的意思十分明显，就是要她用这把枪……自杀！
  “怎么，不敢？”老人的声音缓缓传来，听不出什么语气，但里头的轻视却是明显的，“如果不敢，就不要逞这个强！”
  盛雨季咬了咬牙，“是不是……我死了，你就能兑现承诺，放了肖焰寒，从此以后都不逼他进入你们这个圈子？”
  老爷子点头，“当然。”
  “我要怎么相信你？”
  “你只能选择相信，而且你死在我这儿，肖焰寒必定跟我决裂，他进入我这个圈子就永远都没有可能了。”
  他的话的确不错。
  盛雨季点头，“好！”
  她举起了枪，因为害怕，手一个劲地发抖。她努力地想让自己平静下来，咬住了唇瓣。
  冷汗，从背上滚了下来。但此时，她全然没有了感觉。
  当然害怕死，但如果能用死换得肖焰寒和落落的自由……
  她用力闭眼，用力将扳机按了下去！
  哒！
  响起的，只是一声轻音。
  盛雨季压紧了眼皮，整个人僵在那儿。
  “愚蠢的东西！”苍老的骂音跟着传了过来，“轻易就让自己去死，将来怎么陪伴肖焰寒？这样的女人，当真该死！”
  盛雨季这才意识到刚刚枪并没有响。
  所以，她没死……
  她缓缓睁开眼，看到了老人眼里的嫌弃，还有桐颂那无法掩盖的嘲笑。
  她低头，看向自己的手。
  桐颂已从她手里接过了枪，“老爷子的枪，不是什么人都有姿格死在下头的。”
  “下去吧。”老爷子朝桐颂挥了手。
  桐颂领命，离去，盛雨季静静地立在那儿，依然没有从刚刚的事情里醒转过来。
  “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肖焰寒是我的亲孙子，我当然不会害他。早在很多年前，我就已经没有做违法的生意了。我现在挣的钱，都是干净钱，肖焰寒接手我的家业，是不会受到任何影响的。”
  他淡淡地道。
  盛雨季抬头看他，不太敢相信。
  “可是kio……”
  “kio现在的主要任务是代替我出面跟人谈生意。”
  “当然，终究是从那种路上走过来的，不可能处处都干干净净，所以我才要焰寒回来主持大局。我的生意遍布全世界，比他那个什么集团，要风光多了。”
  “你的的确风光，但却都是不义之财，而他，靠的是白手起家，不偷不抢，创建的天下。他的能耐，没有几个年轻人能比得了。”就是接受不了他人对肖焰寒的贬低，她维护起来。
  老爷子绷脸看了她一阵子，“蠢是蠢，对肖焰寒那小子倒是挺忠的，留你在他身边，我放心。”
  这是承认了她的存在。
  “最好如您所说的，您没有在干坏事了，否则，就算真让我死，我也不会让肖焰寒接手你的事业的。另外，在没有确定你的事业干净之前，我依旧不会让肖焰寒接手你的事！”盛雨季坚定地道，而后才微微弯腰，鞠了一躬，离去。
  老爷子看着她的背影，不由得眯起了眼。这样的女人，看似羸弱却十分倔强，十分像那个人……
  杜子芸安静地坐在自己弟弟面前，两只手捏着，目光却并未落到杜尘萧身上，她在等一个结果。
  门，被推开，桐颂拿着一把枪走了进来。
  “怎么样？”杜子芸立了起来。
  桐颂的唇扬了起来，将枪压在了她面前，“杜子芸，老爷子让我告诉你，他要杀了肖焰寒，如果想他活，就得你死，你愿意吗？”
  杜子芸的脸霎时白掉。
  “不可能！老爷子不可能这么对我的。”
  “老爷子是什么样的人，你还能不清楚吗？他冷血无情，又忌讳你因为没有得到肖焰寒，以后生出事来。所以，在你和肖焰寒之间，只能活一个。”
  杜子芸喘息起来，她的胸口起伏剧烈。
  “他……怎么可以这么对我？我这么多年……桐颂，你不是跟我一起的吗？为什么不让人杀了盛雨季？只要盛雨季死了，我保证不做怪。”
  “你不是已经想尽办法让盛雨季去送死了吗？”
  桐颂一句话道出了杜子芸的小心思，她之所以把肖焰寒和老爷子的承度告诉她，就是想她去惹怒老爷子，然后自取灭亡。
  最后，却没有？
  “快点了断自己吧，我还要回去跟老爷子汇报呢。”桐颂不耐烦地道。
  杜子芸一下子举起了松，对向了桐颂，“想我死？不如你先死！”她毫不犹豫地按下了扳机。
  那枪，只发出哒一声……
  杜子芸不是无知的人，此时已全然明白。
  “没有……子弹？”
  桐颂扬起了唇角，“如果真放了子弹，我此时岂不就是尸体一具了？杜子芸，你终究是个胆小鬼！”
  “你……我又不是傻子，当然要自保！”她说得理所当然。
  桐颂的嘲笑声越大，“你知道盛雨季是怎么做的吗？她一进去，老爷子就给她一把枪，告诉她要救肖焰寒只有她自己去死。她毫不犹豫地就按下了扳机……”
  杜子芸听到这话，脸比刚刚更白一度，指头，早已掐住。
  “老爷子相当满意，在他看来，只有敢于用命去保护他孙子的，才有资格成为他孙子身边的女人。杜子芸，你，被淘汰了。”
  这话，让杜子芸悔不当初。如果她再勇敢一点，不怕死一点……
  “你一直以为自己为肖焰寒做了很多，可事实是什么？是你怕肖焰寒被那个人压下去，从此无法翻身，你也没有好日子过。你想移情别恋，又不想做坏人，所以给自己找了这么个冠冕堂皇的理由。你让全世界都知道，你是为了肖焰寒才自我牺牲嫁给不爱的人的，以至于那个男人也之么认为，所以对你分外地不好。想想也能理解，一个心里藏着别人的女人，为何要对她好？”
  杜子芸的脸白得不成样子。
  这事儿，隐藏在她内心深处，就连杜尘萧都不曾看透，却不想被桐颂给揭破。
  “你说鬼话！你对我的过去根本不了解，根本……”
  桐颂并没有反驳她，只静静地看着她，杜子芸最终受不住，捂着脸蹲了下去。
  “幸运的是，肖焰寒还不知道这些，如果你能让盛雨季消失，想来还可以利用这个得到他。你放心，这事儿，我不会对他说。不过，如果你还想利用老爷子除掉她，已经不可能了，老爷子现在对她欣赏不已，觉得她才是最适合呆在肖焰寒身边的人。在他这里，你没戏了。”
  杜子芸作声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