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尘萧，婚姻不是搭配，只要衣服款式颜色合适，怎么配都可以。婚姻是一种感情，要有感情，心心相印的两个人才能在一起。我对你没感情，你对我也没感情，我们怎么能够结婚？”她还是第一次听到这种交换的婚姻。
  “我不管，死，与跟我结婚，自己选！”杜尘萧愤怒起来，无比横蛮地开出了条件。
  盛雨季微僵了脸。
  “你该知道，若真要你死，有千百种办法，虽然之前你逃过了，但之后，则未必。当然，我还有能让你生不如死的办法，如果你依旧执迷不悟，我会让你活得长长久久，每天都落在痛苦里，永不翻身！”
  说完，他抬腿就走。
  他此来，似乎只是为了来警告她，来提醒她，这件事，他是不会完的。
  脊背，一阵发凉，这样的杜尘萧让人烦燥却逃离不开，盛雨季觉得更累了。
  “你跟我说的这些，就不怕你姐听到吗？”
  好一会儿，她才对着他的后背道。那远行的背影突然一滞，停在那儿，片刻拧身回来，恶狠狠地瞪向她，“如果你敢跟我姐吐露半句，我绝对会让你活不过明天！”
  说完方才扭身回去继续走。
  盛雨季在背后无奈地笑。她就算说给杜子芸听又如何，现下，怕杜子芸也发疯了，估计巴不得自己的弟弟一直跟他站在统一战线吧。
  再没有了喝酒的心情，盛雨季早早与方菲菲散了，朝肖宅而去。
  肖宅外，竟站着杜子芸。
  她手腕上还缠着厚厚的纱布，一张脸依旧苍白，虽然年近四十却依然难掩那份芳华与妩媚。再年轻点，她该有多美？
  盛雨季忍不住猜测。
  才和杜尘萧谈了话就又见杜子芸，她愈发觉得疲惫，但还是强撑着自己走了过去，“您，是来找肖焰寒的吗？”
  杜子芸摇头，“不，我是来找你的。”
  “我？”盛雨季惊讶又不安。
  杜子芸昨天都有了那样的表态，今天显然是想再进一步，继续逼她的吧。
  杜子芸似乎看透了她的心思，“您别乱担心，我来并不是想劝您接受我的，而是……来道歉的。”
  盛雨季目瞪口呆。
  “是这样的。”杜子芸压下的头几乎抬不起来，“昨天……说的那些话，不是我的本意，是……尘萧，他觉得我自杀是因为焰寒对我太绝情，因此牵怒于你，说要找机会再对你下手。我只有那么一个弟弟，他是我的唯一亲人，也是唯一希望，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一次次地突破底线，做……不该做的事，所以……才会表示，自己愿意伏低做小，而且会让你同意……”
  “原来如此。”
  此时，方才恍然。
  盛雨季拍了拍胸口，难怪呢，一向杜子芸怎么会突然就变得是非黑白不分，提出那样荒唐的理由来。
  杜子芸依旧低着头，“我跟尘萧说，焰寒现在对你情深意重，突然把你清除由我取代，他心头会对你念念不忘，反倒对我不好。不如我做小呆在他身边，日久天长，他会明白我对他的爱，会接纳我的。到那时，再怎么针对你，都可以。雨季，我实在无计可施了，才会想出这样荒唐的办法来的。尘萧跟着我吃了太多的苦，又……见证了我在那个男人身边时受的折磨，所以……请你，不要怪他。”
  这绝对是一个好姐姐，不论自己的弟弟如何胡闹，都愿意为他开脱。
  面对杜子芸的这番说辞，她哪里还能道出什么来，最后只轻轻叹息，“你们姐弟的感情，真好。”
  杜子芸苦笑。
  “没办法，我只有这么一个弟弟，从小就特别疼他。而他也特别懂事，一直很粘我，我们年龄相差了十岁，我一度甚至把他当自己的儿子看待，而不是弟弟。要怪就怪我，太宠他了，才会在经历那些变故时，让他无法适应，也才会养成他现在这种乖张的性格。不过，雨季，你能理解他吗？他亲眼看着我被欺负却无能为力，这种日子一过就是十一年，他心头早就聚满了恨，性格也早就扭曲，他的心里只存着恨和怨，早已不能跟正常人做比较。”
  盛雨季点了点头。
  虽然没见过，但能想象。如果换成是她，估计也得疯。
  “但这是个法制社会，他若是继续做那些不该做的事，迟早会……您该知道，人的忍耐是有限的。”她忍不住提醒。
  不说她自己，肖焰寒也不可能纵容他一直这么疯狂下去。
  杜子芸点头，“我明白，所以，我会想办法劝服他的。”
  她已经说到这个份上，自己还能说什么，盛雨季只握了握她的手，“好好养伤，一切等伤好了再说。”
  杜子芸感激得眼泪直冒，“雨季，你真是一个好姑娘。如果换成外人，知道我是来抢你老公的，早就恨死我了。”
  这话，让盛雨季叹息，“如果不是你，肖焰寒也不会有今天，我知道，在很多事情上，我们负了你。如果时间能够倒流，回到我和肖焰寒还没有经历过那么多挫折、辗转、考验，我们没有立誓永不分离的时候，我一定会把他让给你的。可是子芸，我们经历了太多，所以不愿意再言放弃，您明白吗？”
  杜子芸点头，“我一直都明白。从我离开肖焰寒嫁给他人的那一天起，我就知道，有一天有个姑娘会代替我守在他身边。我……对肖焰寒，其实已经没有了奢望。”
  她的表态让盛雨季的内心稍稍舒服了一些。
  “如果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开口，就凭你对肖焰寒的大恩，哪怕让我们倾家荡产，都是可以的。”
  杜子芸轻笑起来。
  “你放心吧，如果真有那一天，我也会毫不客气地来找你的。”
  和杜子芸谈过这一场，盛雨季心头的阴霾终于除尽，她离开后，自己的心情也跟着好了起来。
  ……
  “姐，你去相亲吧。”
  夜里，回到医院看杜子芸的杜尘萧突然道。
  杜子芸一脸的惊讶，“尘萧？”
  杜尘萧压着眉，没有让杜子芸看到他眼波中的邪气，“我不想你一辈子困死在肖焰寒身上，咱们去相亲，找更好的男人！人我都给你找好了，明天我陪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