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焰寒表情复杂，“还在查。”
  话音才落，韩苛已经走来，“他招了。”
  “是谁！”盛雨季猛然蹦了起来。为母则刚，她的儿子发生了这样大的事情，她哪里能冷静？此时，眼里崩射出杀意，是韩苛一说出来，她就要去报仇的架式。
  韩苛迟疑地看向肖焰寒。
  肖焰寒点了头。
  他这才出声，“是……祁楚。”
  “祁楚？”
  原本满身的复仇之火，却在这个名字被点出来时一下子没有了力气。她再次跌了下去，“怎么……会是他？”
  “那个人说，是祁楚给了他一百万，点名要他对落落动手。他其实在祁楚的安排下已经来过几趟了，今天才找到机会。”
  眼泪，立时弥温了盛雨季的双眼，“他……怎么可以……”
  无论换成谁，都没有对方是祁楚来得这样打击她。落落可是他亲眼看着出生的，又是他费了那么大的力气才保下来的啊。落落一直喜欢他，一度把他看得比自己的亲生父亲还重要……
  他怎么可以这样？
  好久，她才颤抖着去打祁楚的电话。
  那头，竟然是通的。
  “祁楚……为什么要这样？有火你冲着我发就好，为什么要对付落落……”
  “因为只有他出了事，你们才会痛苦啊。我要你们尝一尝，失去至亲的痛苦……”那头，祁楚的声音冰冷。
  “我不要！”盛雨季终于控制不住，大哭起来。那头，已挂断了电话。祁楚，当年有多么不要命地爱着她，现在就有多么不要命地想要伤害她……
  她扑倒在地。
  肖焰寒心疼地将她抱住，“别怕，无论发生什么事，还有我在，落落现在还病着，你这个样子，他怎么办？”
  这最后的话提醒了盛雨季，她终于止住了哭，慢慢爬起来，“我去看看落落。”
  肖焰寒担忧地看着她，终究没有阻拦。
  落落在病房里，正在床上爬来爬去。之前的那一针打疼了，他才哭，这会儿痛感消失，又嘻嘻哈哈地笑起来。
  他的年纪还太小，不足以明白自己面临着怎样的危险。看着他那无心的样子，盛雨季的心一阵阵地扭痛，竟不知道如何是好，最后，只能走过去，将他抱住。
  落落以为她跟自己开玩笑，在她怀里咯咯直笑，愈发刺激着盛雨季，她的眼泪哗哗落下。
  她抱得太紧，落落终于感觉到了不对劲，开始挣扎。肖焰寒走过来，扳开她的手，“雨季，冷静一点！”
  他把落落抱了过去，按着盛雨季坐到了床上。盛雨季一个劲地抹着眼泪，这样的事情，要她怎样冷静？
  “不要吓到落落。”肖焰寒知道，此时任何的话语都没办法劝服她不要伤心，只能用落落去转移她的注意力。
  她这才抹去眼泪，努力让自己看起来自然一些。落落虽然落在肖焰寒怀里，却也看到了盛雨季流眼泪，伸出小手来，在盛雨季的脸上抹着，“妈妈，不，哭哭。”
  他的声音轻轻的，萌态十足，如果在平日，她一定会笑得很开心。这会儿，只觉得撕心裂肺，几乎死去。
  好久，她才吃力地点头，“妈妈不哭，妈妈不哭。”
  因为要等一个星期，两人只能带着落落回去。盛雨季始终抱着落落，不肯把他给任何人。肖焰寒神色复杂，虽然这个病的传染渠道有限，但他们这样亲近地抱在一起，难免不会有交叉感染的可能性。
  “我来抱吧。”他道。
  盛雨季移开身子，远离了他，“从今天起，我会和落落一直呆在一起，你们任何人都不要靠近。”
  肖焰寒的眉头狠狠一扯，“我是落落的父亲，是个男人，这件事该由我来担当。”
  盛雨季不肯松手，“肖焰寒，我已经够伤心了，难道还要我再伤心一次吗？难道你要……要我听到你也被传染的消息吗？”
  肖焰寒的喉头一滞，终究不能吭声。
  有时候比起死亡，更可怕的是看着身边的亲人一个个死去。他握紧了拳头，这才忍住没有把盛雨季和落落分开。
  一个星期的等待期是漫长的。盛雨季把自己和落落锁在房间里，不让任何人地来，吃的东西都只能摆在门口。
  这一个星期来，肖焰寒也好不到哪里去，他什么地方也不去，只守在家里。
  盛雨季知道他在家，却始终不让他接近自己。
  落落因为不能出门，多少有些不开心，盛雨季着力地安慰着他，跟他玩游戏。每次，都是落落醒着的时候她笑嘻嘻，落落睡着了，她便愁云惨淡，眼泪直流。
  落落经受了太多苦难，从出生那天起，就跟生命抗争，她开始后悔，自己当初执意要生下落落的决定，是否正确。
  第七天。
  终究还是来了。
  盛雨季不知道这一天于她，是死亡还是重生，但还是强打起精神，和肖焰寒一起去领结果。
  原本，肖焰寒一个人去就可以了的，但他坚持要她去。
  不过七天，盛雨季又消瘦了许多。
  落落看着妈妈离开，又哭又闹，最后，连同落落也一起带上。
  盛雨季坚持和肖焰寒分开坐，肖焰寒拗不过，只能由着她去。
  三人到达医院时，竟在大门口意外地看到了祁楚。祁楚穿着一身黑衣，整个人都显得冰冷难近，看着三人，眼里没有什么波光。
  落落不知道他们之间的事情，看到他相当高兴，挥动着小手，要爬到他身上去，想他抱。
  盛雨季率先一步，压住了他的小手，“你来做什么？”
  祁楚的目光冷冰冰地落在他们身上，“想知道，上天到底会不会惩罚你们！”
  盛雨季的心狠狠一挫，“祁楚，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以前？以前是我傻，自从你们对我的母亲下手后，我什么都明白过来。盛雨季，我在你这儿，只是一个利用的工具，除此之外，什么也不是！”
  盛雨季僵在那里。
  “进去吧。”肖焰寒走过来，扳住了她。她这才有力气重新迈步。
  到达时，医生在等着他们。
  “怎……样？”几乎费了全身的力气，盛雨季才问出。
  医生神色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