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怎么回事？我哥怎么会自杀？你们到底是怎么查的！”
  医院里，肖嫣然发着雷霆大火。肖焰寒被人刺，结果却变成了自杀，她是无论如何不能接受这个结果的。
  “我以肖太太的身份，命令你们重新给我查！”
  “大小姐。”
  肖嫣然的愤怒被走出来的韩苛打断，“先生让您进去。”
  肖嫣然迅速变了脸色，跟着韩苛进了屋。她这几天几乎都守在这里，却一直没能得到允许见肖焰寒。
  “哥。”
  走进去后，她迫不及待地跑到肖焰寒身边，握住他的手，“你放心，我一定会把那个混蛋抓到的！”
  “不用了。”肖焰寒抽出自己的手，与肖嫣然拉开距离，“这件事，到此为止。”
  他的脸色很不好，泛着青白，失血过多，他被抬回医院时连下了两次病危通知。是肖嫣然拿医院的命相逼，才救回了他的一条命。
  听说不追究，肖嫣然不答应，“怎么能到此为止，这个人做了这么可恶的事情，一定要他去死！不对，哥……”
  她的话说了一半，没有再进行下去。肖焰寒从来不是什么软角色，才会在年纪轻轻的时候就创下巨额财富，取得如今的社会地位。如果是一般的人，他根本不会放过，而且以他的伸手，对方根本没办法接近。
  所以，那个人是……盛雨季了？
  这个想法一起，肖嫣然猛然凝紧眸子，显露的是完完全全的不敢置信！盛雨季那样虚弱，别说伤他，怕是近他的身都不能，除非……他早就知道，由她伤的……
  他……竟然纵容盛雨季到这种地步！
  自己之前一气之下道出实情，只是为了让盛雨季更加远离肖焰寒。她却没想到盛雨季会这么疯狂，而肖焰寒竟主动送到刀口去。
  一切都能解释清楚了。
  为什么他会那么晚才送过去，为什么刀上没有盛雨季的指纹，为什么监控都拍不到凶手的影子……
  她没有说什么，而是扭身走了出去。
  过道里，她与祁楚迎面相碰。曾经的爱人，如今剩下的只有陌生。祁楚淡淡地看着她，连笑容都不愿意施舍，也不曾展露恨意，仿佛面对着的就是不认识的陌生人。
  “你，一直和盛雨季呆在一起？隐瞒了她的死？”她不无尖利地开口。
  祁楚淡淡地点头，“她‘死’了，不对大家都好吗？”
  “既然隐瞒了，为什么不隐瞒到底？你这个没用的混蛋，为什么要放她回国！”肖嫣然愤怒起来，忍不住就大声骂起来。她的声音极大，胸腔极致起伏，有了歇斯底里的味道！
  祁楚依然只是淡然地看着她，像看一只兀自跳脚的猴子。
  肖嫣然觉得狼狈极了，她不愿意多说一个字，抬腿就走。祁楚这才走进肖焰寒的房间。
  祁楚出差了，不知道去了哪里。盛雨季这几天昏昏沉沉的，只每日里躺在床上，偶尔和落落一起出去散步。
  她的状态本就不好，最近更显差起来。家庭医生几乎二十四小时守在家里，生怕她出了问题。
  还好，她竟也撑了过来。
  她每天都会忍不住关心肖焰寒的消息，他越是把一切揽在自己身上，她越是难受。拿起手机，她订了张票，这件事，总要有个说法。
  只是，她才到机场，就被回来的祁楚迎面碰上。
  “打算去找肖焰寒，对吗？”他一语道破。盛雨季略有些尴尬，但还是点头，“我要去摊开一切。”
  “不必了。”祁楚反一张纸递给了她，“我出差的时候顺便去看了肖焰寒，这里头是他写下的，要对你说的话。”、
  盛雨季僵在那里，久久没敢去碰那张纸。祁楚为她摊开，压在她掌心。上头，龙飞凤舞的，正是肖焰寒的字体：我害死了你哥哥，你在我胸口上刺了我一刀，我身上的血全部换过一次，也算九死一生。恩怨，算是两清了。
  两清了……
  盛雨季突然两眼发直，再也回不过神来。
  他愿意不再计较，她本应该高兴的，可为什么像什么了什么般，再也回不来？她这是怎么了？
  “肖焰寒说，你刺他一刀，他不怪你，反而轻松了。这些年来，一直背负着害死你哥哥这个包袱，他日夜不安。现在，觉得不再欠你什么，十分自在。他说，谢谢你，成全了他。”祁楚的声音慢慢传来，没有一点波动。
  盛雨季慢慢回神，目光再次落在那张纸上。
  “对了，他和肖嫣然，下个月，准备举行婚礼。”
  “……哦。”
  好久，盛雨季才有所回应。她没想到自己回应的竟是一个“哦”字。明明心如刀割，明明痛苦不堪……可她除了哦，还能说什么？
  他们……已经两清了。
  祁楚走过来，轻轻抱住她，“雨季，这世上的男人千千万，肖焰寒是你这辈子最不能托的人。即使两清，他身上也背负着你哥哥的命，你这儿，也欠了他一刀，你们不可能走到一起的。你们若再牵牵扯扯，将来落落怎么办？相爱相杀，对落落是不公平的。”
  盛雨季终不能说什么，只能无力地闭了眼。
  之后数月，盛雨季再没有提及肖焰寒，也不再去打听他的事情，她的生活又恢复到了从前。
  祁楚不同意她参加工作，但她又不愿意就此脱节，会偶尔在闲余时间参加一些社团活动，有时也会接一些室内家装做一做。
  因为她的设计理念很不错，有家固定的家装公司请她做兼职，会有些做不完的家装事情交待给她。那公司的老板也是个女的，和她差不多的年纪，两人非常谈得来，偶尔还会交换一下家装方面的心得。
  “最近有位客人，说要装婚房，却挑剔得要死。我们已经送去了差不多二十个家装设计，全部被她击毙，眼下公司里的设计师都用完了，再没有人愿意接她的事做。”
  这天，老板方菲菲向她抱怨起来。
  “rainning，你在这方面向来有独道见解，不如你做一个吧。”最后，她提议。
  盛雨季眼下正好闲着，而方菲菲平日里也挺照顾她的，知道她身体不好，总是安排那些近距离的，不着急交的给她做。有时还会找人配合她，她内心里是非常感激的。方菲菲有了难题，她自然要帮的。
  “好吧，你先带我去对方的住处看一下吧。”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