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念看了一眼时间，也没心情再赔笑脸，歪着头，侧脸上红晕迅速消退，一丝丝白汽从后背的衣孔钻出，以灵力逼退酒精。
  而殷沧海也定定地看着他，酒意虽没退却影响不到他的心神。
  “秦先生果真不是一般人。”
  “何来此说法？”
  秦念淡然处之，放下手中的龙虾钳，顺手掐了一把殷墨儿白嫩的手臂，后者一脸哀怨地看着他。
  这已经是第三次了，这孩子吃完东西就掐她，好像在催她倒酒，好歹自己是个女人，竟然对自己如此无礼，
  “为何你会在大厦遇袭现场，又为何在殷家遇袭时赶到？”
  殷沧海没有发现二人的小动作，一脸正色的看着面前这位小他几十岁的孩子，他始终坚信没有人会平白无故地帮助自己，一定是抱有目的而来，眼下总算到开诚布公的时候。
  “你们没有调查过我的身份？”
  秦念轻笑道，伸手接过殷墨儿手中的酒瓶，分别给自己和殷沧海各倒一杯，一多、一少。
  多的是自己，少的是殷沧海，瓶中酒尽，一滴不剩。
  “凭殷家目前的人脉实力和当日留的影像资料，实话实说，没本事查到。”
  “那殷家可真让我失望，都说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没想到却只剩空壳纸老虎。”
  秦念毫不客气地嘲讽，众人皆怒，只有殷沧海面色不改，默认这个事实。
  “查出是谁在背后发布暗杀令吗？”
  “鹤起商行的李家。”
  这次殷沧海给出答案，且非常肯定。
  “起码还知道对手是谁。”
  “李家的心思一直都很明显。”
  “为什么家大业大的商图会被李家逼得节节败退？”
  “二十年前的交情，十年前的惊变，唉，李家是头狼。”
  “你们打算认输？”
  根据墨五的情报，殷沧海原本早已退位，家主之位交由长子殷断恩掌管，十年前遭到多年挚交好友李焕背刺，不仅赔了一大笔钱，还让李家的鹤起商行迅速崛起，在安宝市与锦绣商图分庭抗衡。
  双方的感情破裂，打起轰轰烈烈的商战，李焕却是个不折不扣的小人，用尽所有手段，栽赃嫁祸抹黑下杀手无所不用其极。
  最后在五年前殷断恩被毒害，哪怕救治及时保住一条命，却也成为将死之人苟延残喘，殷家一下子没了主心骨，退位的老爷子殷沧海只好再次站出来稳定人心，自打那次意外，殷家这辆驶向黄昏的马车更是一去不回。
  “不甘心却也无力回天。”
  听秦念揭开那段历史疤痕，殷沧海长叹一声，这些往事就像一根根钉子，将他定在家族的耻辱柱上，由着其他殷家人看笑话。
  秦念注意到殷墨儿也是眼眶通红，交谈中提到的殷沧海的长子殷段恩正是她的父亲，这妮子也是被戳到伤心处。
  这么想着，秦念伸过手，从她的碗里拿过掰好的蟹钳，当着她的面吃完再把壳放回碗里，然后在她白花花的胳膊上掐一把，若无其事的缩回去。
  “嘿！你这人…”
  殷墨儿好不容易憋住的眼泪瞬间夺眶而出，内心却气结，差点把自己一口银牙给咬碎。
  感情这孩子拿自己胳膊当抹布，毛手毛脚半天就为了擦油？气死本姑娘了！
  “到目前为止你们没有撒谎。”
  秦念满意一笑，殷沧海却是苦笑不已，对方已经将自己的底查个一清二楚，自己却连他是什么人都不知道。
  “我叫秦念，广元市秦家人，前些日子刚被赶出家门，同为传承家族，广元秦家的底细你们也清楚，我的身份也很好解释。”
  秦念说出表面身份，神情淡然。
  “您是秦家少爷？”
  殷沧海抓住话中关键，这等年纪有如此身手必然是嫡系血脉。
  “是。”
  “嘶——”
  殷沧海一脸惊骇，倒吸一口凉气，这副模样倒让秦念感到好奇，广元秦家的名头这么吓人？
  “我早该想到，居然是秦家人，可是您为什么会被逐出家门？”
  “你可以理解为家族内斗。”
  秦念好笑地看着他，果然殷沧海听完脸色又是一阵变化，估计是重振家族的希望幻灭。
  “斗胆一问，您是失败了？”
  “也不算是。”
  “？”
  “因为我压根就没动过手。”
  不料殷沧海听完更失望，战争还没打响就被赶出来，这不意味着更没用吗？
  “那不知您找上殷家…是想定居在安宝市？”
  殷沧海试探性问道，还以为当惯了人上人的秦家少爷不甘心现状，打算借助殷家当地头蛇。
  “猜对一半，在你看来我是目光如此短浅之人？”
  “你想，打回去？”
  “没错。但你的眼界还是小了，有没有兴趣陪我玩一场游戏？”
  秦念歪头看着殷墨儿无暇的侧脸笑道，见后者又走神，伸手将她鬓边垂落的青丝别在耳后。
  殷墨儿一惊，从俏脸红到耳根，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有人敢屡次冒犯她，偏偏自己还不好说什么。
  “游戏？”
  殷沧海看到却没说什么，因为他眼下的心思不在这。
  “谋略游戏，保证让锦绣商图遍布国土，前提是以我为主。”
  秦念没成神之前好歹也是人王、国君，格局和眼界哪会这么小？秦家算个屁？要玩就得玩大的！
  “老夫过了热血的年纪。”
  殷沧海什么风浪没见过？秦念的大话也没让他惊讶，只是略有失望。
  “我不强迫你，自己考虑。要么被李家吞并，要么入我麾下。”
  秦念看着二人面前一多一少的酒杯没有说话，真正的用意，最后的通牒。
  “秦先生，我们还是交个朋友。”
  良久，殷沧海起杯一饮而尽，却换了个说法，终究没有接受秦念这个荒唐的想法。
  “没关系，时间会告诉你一切。”
  秦念笑了笑，喝下满杯的白酒，起身告辞。
  “墨儿，送秦先生回去。”
  “是，爷爷。”
  “殷老爷子免送，我下周再来为老夫人排毒。”
  “多谢多谢，等你有时间就打个电话，我让人去接你。”
  “好，老爷子留步。”
  殷墨儿将爱车开到门口，下车为他开门，秦念道别完顺势钻进去。
  一路无话，当轿车开到绿林豪苑门口，秦念准备下车时，殷墨儿安耐不住好奇心，开口问道：
  “秦先生，你为什么要帮我撩头发？”
  “你为什么不问之前那家伙擦手的？”
  “一是拿我寻开心，二是转移我的情绪，只是最后一次撩头发的举动我猜不透。”
  殷墨儿看着后视镜摇摇头。
  “你自己回去找答案。”
  秦念轻浮地吹声口哨，脸上的笑容故作猥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