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以为你不会来了。”
  等张汉走到跟前时，夏婷婷从台阶上站起来，脸上满是欣喜。
  “同学有需求，我这个做班长的不来也太不够意思了吧。”
  张汉耸耸肩，坐在夏婷婷的旁边，但和她刻意隔着点距离。
  夏婷婷有些不满意，噘着红唇撒娇道：“你来见我，难道只是因为班长职责嘛？”
  张汉笑而不语。
  大家都是千年的狐狸，你还在这里跟我俩玩聊斋，还是赶紧说正事吧，免得浪费时间。
  晚上8点，三三两两的人在打篮球。
  皮球撞击篮筐的“嗡嗡”声在黑夜中传的很远，给人的感觉，好像他们很孤独。
  两人沉默了一会，张汉习惯性的掏出烟问道：“抽吗？”
  夏婷婷摇摇头：“戒了。”
  张汉点点头，就把烟叼在了嘴里。
  他正准备在身上掏打火机时，只听“啪”的一声，微黄的火苗映衬着夏婷婷深紫色的眼影，深夜里有些勾人。
  “原来是被你拿走了，我说怎么一直找不着呢。”
  张汉说着，就伸手拿回了打火机。
  只是这个动作，迫使两人的手轻微触碰了下。
  张汉面不改色，夏婷婷似乎也没太在意，还转身开启了一罐啤酒。
  “噗”
  白色的泡沫流了夏婷婷一手，她也没嫌弃，直接递到了张汉跟前。
  张汉接过，“咕嘟嘟”喝了一大口，冰冷的啤酒混合着烟草味，夹杂而入的还有杭市深夜里的冷气。
  爽！
  夏婷婷酒量不错。
  一仰头就喝掉了整整半罐啤酒。
  似是怕把口红抹掉，所以用纸巾微微擦拭了下，只不过在这个过程中，她的身体正在慢慢向着张汉靠近。
  眼神迷离，气氛暧昧。
  当夏婷婷的头眼看就要靠在张汉肩膀上的时候，一个大煞风景的声音响起：“上午脸被打了，现在还疼不？”
  “唰！”
  夏婷婷一下子坐正了身体，她根本不想提这件事，可张汉反而故意伤口上撒盐。
  这个混蛋！
  气氛被破坏了，夏婷婷也不好意思继续下去，只能闷闷的喝掉剩下的半罐啤酒：“谢谢你今天帮我出头。”
  张汉化解了刚才的“色-诱”，无所谓的弹了弹烟灰：“我是对事不对人，班里任何一个同学我都会这样做。”
  “是吗？”
  夏婷婷斜睨一眼张汉：“要是换成木幼蓉呢，恐怕今天的你，来的时候就会拎着把刀，直接把他们给剁了吧。”
  张汉突然不说话了，牙齿咬着烟屁股上下摇摆，任随烟丝在风中自然燃烧，发出“滋滋”的声响，眼神深邃的好像深潭，静静的打量着夏婷婷。
  夏婷婷被看的一阵心慌，她赶紧解释道：
  “你不要误会，木幼蓉是咱班最漂亮女生并不是秘密，但我们女生都不愿意说，一是嫉妒心理吧，宁愿她这样的容貌永远藏在人群中，这样自己受到的关注能多一点；其次大家都比较心疼她的身世，也不希望有臭男人来骚扰她。”
  说到这里，夏婷婷笑了笑：“不过你要是当她男朋友，这些事情都不是问题了。”
  张汉不想在这种情况下多谈木幼蓉，她要永远处于明媚的太阳底下，所以淡淡的回道：“木幼蓉不喜欢被人打扰，这样保持原样挺好的。”
  夏婷婷点点头，张汉的意思很清楚。
  她又开了第二罐啤酒，终于聊起自己的往事：
  “上午那个男生是我的初恋男友，初中时候就谈了，我们父母都是做生意的，平时不管学习只是给钱。”
  “不过初中的零花钱很少，我那时又很虚荣，特别想买个手机炫耀一下，他就偷偷把压岁钱和零用钱存起来，省吃俭用终于给我买了一个手机。”
  张汉心想这两人家庭条件都应该不错，初中时手机得1万多。
  “他给我买手机的当晚，我就睡在他床了，他也是我第一个男人。”
  夏婷婷看着张汉：“你会不会瞧不起我。”
  张汉摇摇头，弹了弹烟灰说道：“那时你们是有真感情的，发生什么都不奇怪。”
  “我就知道。”
  夏婷婷抬起头说道：“我就知道，你肯定是可以理解的。”
  张汉咧嘴笑了笑：“为什么这样说？”
  “因为你身上的气质很特别，刚开学时我就察觉了，有一种成熟男人的味道。”
  “你察觉错了。”
  张汉说道。
  “不会的。”
  夏婷婷很肯定的样子：“因为我经历过这种男人。”
  张汉“哦”了一声，从清纯的初中女生，再走到经历成熟男人，这里面肯定是有曲折的。
  “后来高中时，我和初恋分别去了不同学校。”
  夏婷婷说话有些空灵：
  “一开始我觉得这份爱情是坚贞不渝的，高一时有个学长追我追的很激烈，我已经表明自己有男朋友了，但他仍然没有放弃，我很感激但始终没接受。”
  “后来，某个夏日的周末我想给初恋一个惊喜，于是没打招呼就去他学校，结果看到他和一个女生在路边亲嘴。”
  说到这里的时候，夏婷婷呼吸突然急促起来，一把拿过张汉手里的烟，熟练的点燃一根，随着烟雾的吞吐语调才重新平静下来。
  “我没去打扰他们，但是回学校后我就和那个学长在一起了，晚上也跟着他出去了。”
  张汉不吭声，这个故事还没有结束。
  在烟酒的催化作用下，夏婷婷似乎陷入了深深的回忆中：“沪城那个地方和其他城市不一样，纸醉金迷，灯红酒绿，后来我索性也就看开了。”
  “一到放假我就跟着小姐妹出去喝酒唱歌，身边的男朋友也换了三个，可我始终没有和初恋分手，他晚上叫我去他家，我也照样过去。”
  “我是不是渣女？”
  夏婷婷问着张汉。
  张汉举起啤酒和她碰了一杯：“有点渣。”
  “这也是他今天来闹事的原因，不过更渣的还在后面。”
  夏婷婷一口灌下去整罐啤酒，吐着酒气说道：“后来我认识一个四十岁的男人，他挺有钱的，但我不是看上他的钱，因为我家里也不缺，只觉得和他在一起很安心。”
  “他结婚没？”张汉问道。
  “结了，我还认识他老婆。”
  夏婷婷冷笑一声：“有时候他出来和我见面，还要回去陪他老婆，我就一个人在酒店里睡觉，这种情况持续了三个多月，直到我考上大学，我决定不再这样了。”
  张汉重重叹一口气。
  “你为什么叹气？”夏婷婷问道。
  “我就是想，你那么混都能考上杭师大的，老子好歹三年高中读过来的。”
  “哈哈哈。”
  夏婷婷笑着打了张汉一下：“我没考上，爸妈交了15万块择校费送我进来的。”
  “本来我想在学校里安心读书，再也不谈恋爱的，结果遇到了你。”
  “看到你，心安。”
  夏婷婷好像醉了，一边说一边再次慢慢靠向张汉。
  张汉没有一点犹豫的避开，他根本不信夏婷婷会喝醉。
  果然，夏婷婷歪到一半发现人都跑了，怒视着不说话。
  张汉把烟头熄灭，笑着说道：“我也是渣男，不适合你的。”
  夏婷婷看着张汉，半响后说道：“我知道你是渣男，那你能渣我一回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