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呯！”
  “呯！！”
  “呯！！！”
  ……
  石玉宝一枪一枪的射击，右肩，从刚开始的疼痛，渐渐地变得有些麻木。
  两只耳朵里面，更是针扎般的刺痛。脑袋，更像是要爆炸了一般。
  然而，就是在这种情况下，他每一枪的精准度，依然没有任何的下降。
  “连长，再这样下去不行啊！”弹药班长陈月茹在一旁建议道：“石玉宝确实是一个狙击手的好苗子。可我们总不能，一下子就把他练坏了吧？”
  “没人强迫他！这是他自己的选择！”邵雅儿的脸上，看不出丝毫的表情，“如果战争现在就来临，难道，我们可以对敌人说，你们先不要进攻，给我们这边的石玉宝一些成长的时间和机会吗？”
  “这……”
  陈月茹顿时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了。
  “这个给他戴上！”
  正当陈月茹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邵雅儿突然伸手递给他一个防噪耳机。
  太好了！
  陈月茹马上踢了一下卧姿瞄准射击的石玉宝的右脚。
  刚想要开枪的石玉宝，下意识的转头回望，发现陈月茹正朝着自己微笑，手里还拿着一个可以将耳朵完全罩起来的防噪耳机，不由笑了，连忙站起身接过来戴在头上。
  “谢谢陈班长！”石玉宝直接给陈月茹敬了个标准的军礼。
  “不要谢我，是连长让我给你的！”
  陈月茹伸手指了一下旁边的邵雅儿。
  “谢谢连长，我保证打完这1000发子弹！”
  石玉宝的精气神，突然提了上来。
  刚才，肩膀被枪托的作用力震得，确实难受。
  但实际上，更摧残石玉宝的，还是那震耳欲聋的响亮枪声。
  果不其然！
  防噪耳机一戴上去，再开枪的话，耳朵里听到的声音，连刚开始的十分之一都不到了。
  30发、40发、50发……
  石玉宝持续不停地射击。
  他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终于打完了100发子弹。
  这时候，他的整个右肩，仿佛都不是自己的了。
  石玉宝停止射击，解开衣扣一看，整个右肩又红又肿。
  轻轻用手指戳了一下，都钻心的疼痛。
  看到这一幕，陈月茹的脸上，顿时闪过了一抹不忍的神色。
  可是，邵雅儿的脸色，却没有丝毫的波动。
  “好了，陈班长，你在这里陪着石玉宝继续训练，不打完这1000发子弹，绝不能让他离开这里！”
  邵雅儿说完，转身就走。
  陈月茹从地上拿起一瓶红花油，蹲在石玉宝的身边，关心道：“石玉宝，你坐起来，我帮你在肩膀上涂抹一些红花油，有助于消肿。”
  “谢谢！”
  石玉宝马上将狙击步枪的保险关掉，摘下耳机做了起来，朝陈月茹感激一笑，伸手就要去拿陈月茹手中的红花油：“还是我自己来吧。”
  “怎么？你还以为是封建社会，男女授受不亲吗？”陈月茹笑着说道。
  “不！”
  石玉宝摇摇头，“如果我真认为男女授受不亲的话，就不会从你手中拿这个药瓶了。”
  石玉宝边说边将药品拿到了手中，自己涂抹起来。
  一边涂抹，一边笑着问陈月茹道：“陈班长，您知道男女授受不亲，到底是什么意思吗？”
  “还能是什么意思？”
  陈月茹没好气的白了石玉宝一眼，“还不是封建社会时候的糟粕，男女之间不能有任何的身体接触。”
  “不！您错了！”
  石玉宝笑着解释道：“这句话，最关键的字，在两个受上面。第一个授，是给与的意思。第二个受，是接受的意思。就是说，如果一个男人或者女人，把东西给了异性。而异性又伸手接过来了，那就违反了伦理道德。”
  “这……不会吧？”
  陈月茹先是一愣，紧接着又一想，确实应该是这么个道理。
  “其实啊，在古代的时候，也不完全是我们想象得那么封建。你知道唐朝的时候，休书是怎么写的吗？”趁着涂抹红花油的功夫，石玉宝直接和陈月茹聊起历史了。
  “休书？”
  陈月茹一愣，“还不就是像电视上那样，男人大笔一挥，几句话就把女人赶走了。”
  “不！”
  石玉宝再次解释道：“在敦煌莫高窟的墙壁上，有唐朝休书的真正原版，要不，我背给你听听？”
  “废什么话？赶紧背！”
  “好！”
  石玉宝马上背了起来：“凡为夫妇之因，前世三生结缘，始配今生之夫妇。若结缘不合，比是冤家，故来相对，既以二心不同，难归一意，快会及诸亲，各还本道。愿娘子相离之后，重梳婵鬓，美扫蛾眉，高官之主。解冤释结，更莫相憎。一别两宽，各生欢喜。”
  “嗯？”
  陈月茹柳眉微皱，“我没太听懂，你能写出来吗？”
  “好！”
  已经涂抹好红花油的石玉宝，马上将这封来自唐朝的《放妻书》，用弹壳在地上写了出来。
  陈月茹连续读了好几遍，恍然大悟。
  “哇！唐朝这男人真大度啊！”陈月茹忍不住感慨道：“竟然还盼望着自己离婚的前妻，在离开以后，能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再嫁一个达官贵人。还说不要相互憎恨。这种心态，比现代社会的很多人，都要强不少啊！”
  “是啊！”
  石玉宝点点头，“可是，到了宋朝，又不一样了。”
  “宋朝是什么样？”
  陈月茹不由来了兴趣。
  没想到石玉宝这么一个新兵，懂得历史知识还真不少。
  “一会我再和你讲！”
  石玉宝说完，就再次趴在了狙击步枪的旁边，准备继续射击。
  可是，枪托刚一抵到肩膀上，一阵简直无法忍受的剧烈疼痛，就猛然袭来。
  无论干什么事情，最关键的是一鼓作气。
  一旦停下来，就很可能前功尽弃。
  现在的石玉宝，就是这样。
  刚才一直不停地开枪，枪托一直抵在右肩之上，虽然很疼痛，但是也能忍受。
  结果休息了一会并涂抹了红花油之后，这种疼痛，反而被放大了！
  “石玉宝，你如果真的想快点打完这1000发子弹的话，我有一个好办法！”
  陈月茹冷不丁冒出来这么一句。
  “什么好办法？快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