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离开张家时，整座天师府，都开始崩塌。 “她说的话，你信吗？”我问秋月。
  张灵并没有透露太多的内容给我们，或许是时间上来不及了，或许……她不愿意说。
  最终用天师剑彻底贯穿自己身躯的时候，我看到的是解脱。
  “不知道。”秋月摇头，“好像有些是真的，但又不全是。”
  无论真假，张灵都抛给了我一个答案——八大家的血脉融合后，最终会形成血河之力。
  我开始有些明白，为什么封墨会在曾经的那个时间节点上，对我突然出手，震散了我体内的血脉，并且将我打的濒临垂死。
  他是害怕我太快集齐八大家的血脉之力。
  他是害怕事情的发展彻底脱离他的掌控。
  我端详着手中的天师剑，但无论如何，也已经看不出这柄剑的原型，曾是一根脊椎骨。
  很多的问题，都没能找到答案。
  张灵给我解答了一些，可留下的，却是更多。
  罗刹河那边，或许会有答案？
  但我的直觉告诉我，现在不是去罗刹河的时候，要去哪里，我必须突破到传说境。
  但璇玑派开宗大典上，璇玑派虽然说是声誉没有下跌，但实则也没有拉拢来多少气运。
  反倒是因为最终苏烈阳的觉醒，导致了整个江湖中，开始变的人心惶惶。
  “掌门，蛊神在外面求见。”秋月的话语，打断了我的思索。
  我抬头看去，只见璇玑殿外不远处，一尊虚实相间的身影，立在半空。
  说是蛊神，其实应该是称之为紫月了。
  “进来吧。”我对她点头说道。
  下一个瞬间，蛊神就出现在了璇玑大殿内。
  “修的倒是像模像样的，恐怕璇玑派在最鼎盛的时期，也没像你这般招摇过。”蛊神打量着整个璇玑殿，说道。
  “你来，不是为了说这些吧？”我笑着问道。
  苏烈阳既然敢说出那样的话，肯定是很快就会找到蛊神。
  依着蛊神现在的修为，必然不是苏烈阳的对手。
  故而蛊神此番的来意，不言而喻。
  “我为什么来，齐掌门会不知晓？”蛊神嗤笑了声，“烈阳真君觉醒，虚月真君就是你的身畔，到时候，难道你就不怕他们两人里应外合，将你直接抹杀吗？”
  “是你自己害怕吧？”我针锋相对。
  “没错，我是害怕。毕竟当年是经历了怎么样的苟延残喘，才活下来，我身为曾经血河的八大统领之一，心知肚明。”蛊神丝毫不忌讳自己曾经的身份，“当年也正是为了躲避两位真君的追杀，我才破开两界的屏障，带着一干血河族人，潜伏在了南疆。”
  “罗刹河源头处是什么？”我问道。
  “是……”蛊神刚准备回答，却是眸子一转，“那边有什么，齐掌门亲自去看看不就知晓了？天机不可泄露，我可不想因为这件事，被人追杀。”
  我沉默不语。
  “齐掌门，明人不说暗话，你究竟愿不愿意和我联手对抗烈阳、虚月两位真君？”蛊神朗声问道。
  “苏烈阳要对付的人是你，和我有什么关系？”我皱眉道。
  “你乃是……”
  “我是血河娘娘转世？”我嗤笑了声，“以前我也觉得我或许真是血河娘娘转世，可现在的种种迹象却是又让我觉得，其实，我和血河之间，没有任何的瓜葛关联。”
  万年前，血河娘娘为庇护血河一族，战到身陨。
  我可不想为了一群和我几乎没有任何瓜葛的人，被人追杀，牵连至死。
  “你是血河娘娘转世这件事，就算是再过一万年，十万年，百万年，都是属于无法否认改变的事实。既然三万年前你承继了血河的恩惠，悟出了《血境》八十一境，那就注定了你生是血河的人，死是血河的鬼。生生世世，伦轮回回都不会改变。”蛊神理直气壮地说道，“娘娘，不要妄想着摆脱自己的宿命，否则，你只会再度沉沦。”
  我想笑，却是笑不出来。
  命！
  这个字，从我离开北村的那一刻开始，我就一直在听说，一直在见闻。
  现在，终于要沦落到我身上了吗？
  “你走吧，你的死活，我不会管的。”我闭上眼，说道。
  什么血河，什么紫月，什么天帝，和我有什么干系！
  我要的，只是守着我璇玑派的一亩三分地，去在意那些曾关照过我的人，譬如说徐杰，譬如说秋月。
  “难道你不想知道，为什么你以及在临门一脚，却始终无法突破到传说境吗？”蛊神大声喊道，“那是因为你没有担起血河一族神灵该有的职责！不能庇护血河，不能护佑族人的话，你这个血河之神，就是虚妄，就是镜花水月！”
  “闭嘴！”我猛地拂袖，将蛊神推出了璇玑殿外，“我自己的事，不需要你来管！”
  “两万年前，你就是这幅嘴脸，现在过了两万年，你依旧是这幅嘴脸！”突然间，蛊神像是被刺激到了，声音尖锐，“当年你被封墨那个渣男迷的晕头转向，放着亿万族人不闻不问，任由被幽冥抓去，两万年后，你竟是仍旧死不知悔改，画地为牢，自戳双眼，白白瞎了一身的绝世修为，白白占据了血河的万年气运，你有什么资格，你有什么脸面……”
  在她近乎恼羞成怒的嘶喊声中，我却是渐渐地平静了下来。
  “两万年前发生了什么？”我淡淡地问道。
  “你果然依旧是什么都不记得。”蛊神盯着我，恶狠狠地说道。
  “我知晓为了族人的延续，血河娘娘和封墨签订了和亲协议，换取幽冥和血河千年的互不干扰。”我说道。
  “互不干扰？”蛊神嘴角噙着一丝冷笑，“婚后不到百年，幽冥大军攻入血河，烧杀夺掠，血流成河。你这个血河之神在做什么？你在和你的那个狗男人缠绵厮守！”
  “后来要不是锦羽看不下去，潜入冥宫行刺你，恐怕你依旧在醉死梦生中，两耳不闻窗外事。”
  “至于再后来，你竟然去九幽台质问封墨，为什么会杀戮血河族人。”
  “演戏的本领真高呢，一副无辜的样子，令人看着心碎不已。”
  “只可惜，你那心中的如意郎君，二话不说，一剑给你戳了个透心凉，再加上你被锦羽刺伤后的伤势发作，你才不得不狼狈逃走，蛰伏回血河，妄图纠集血河子弟，为你的情场失利挽回颜面。”
  “只可惜，血河早就人才凋敝，你能调动的，不过是一些残老弱幼。”
  “要不是我急中生智，将你的行踪告知了烈阳、虚月真君，恐怕我血河一脉，早在那场战事中因为你的一退再退，被灭个鸡犬不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