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凉的刀尖划过她的脸，她有一瞬间木然的感觉。
  接着有液体从她的脸上一滴一滴的，她看得很清楚，那是血。
  然后才是锥心的疼，这种疼从她脸上传至四肢百骸，沈茉忍不住大声尖叫。
  “啊，我的脸！我的脸，张雅涵，你这个贱人，你这个臭婊子，我要杀了你，你毁了我的脸，我要跟你拼了！”
  因为吼的声音太大，听起来格外凄厉难听。
  她甚至扭动着身子要往张雅涵靠去，然而被包裹成粽子的她只能倒在地上，如同蛆一般爬行。
  张雅涵看她接近自己，更是十分厌恶。
  干脆抬脚狠狠一脚将她踢开，沈茉被踢的后背朝着墙壁撞去，只能发出闷声的声音。
  “我告诉过你不要惹沈欣然，你就是不听，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她的话说完，沈茉又爬到她的脚边上，冲着她一字一句道：“求求你放了我吧。以后无论我做什么都可以。”
  她脸上的血迹未干，脸颊上被她豁出好大一个口子，此刻还在滴血。
  皮肉外翻的面目看起来惊心怵目，但是只要想到沈星然所遭遇的一切，这一刀根本不算什么。
  “放了你？当初你为什么没想过放了沈星然？沈茉，你就应该想到今天的结果。”
  她说完，看着沈茉脸上的伤口，拿着刀，又在她另外那张脸上狠狠的划了一下。
  沈茉再次发出惊恐的叫声，她破口大骂着，什么脏话都飙出来了。
  最后又呜呜哭泣求饶，张雅涵早就看出来她的丑恶嘴脸，为此根本没有眨一下眼睛。
  “这是只是一个小小的开始，你都受不了，后面你该怎么办才好？沈茉，你好好照照镜子，看看你到底有多恶心。”
  她冷冷的看着沈茉在地上打滚哭嚎，觉得这一刻实在是痛快极了。
  她想到沈茉对沈星然做的一切，恨不得再一次在她身上实施一遍。
  但是她知道，她不能一次性都用完，要让沈茉长时间活在恐惧里，这才是她的目的。
  她不管还在地上翻滚的沈茉，也不顾她脸上的血横流，把她弄得面目全非。
  她只是冷眼看着沈茉，然后关上门离开这里。
  房间的隔音很好，所以就算只是一墙之隔，沈茉的哭嚎声也已经听不见了。
  出了房屋，她就跟司景焕撞个满怀。
  张雅涵连忙冲面前的人道：“对不起。”
  “跟我说什么对不起。”
  司景焕抓住她，完全不想松手。
  张雅涵也不知道，他们之间为什么变成现在这样。
  她是啊骑着他的，在意他的，而是她也知道，司景焕永远都不属于她。
  所以她淡声道：“司先生。”
  司景焕知道张雅涵对他的心意，因此道：“不要叫我司先生，叫我景焕就行，还是说，你嫌弃我脏？”
  司景焕的话说完，张雅涵赶忙解释：“不是的，不是这样的，要说脏，也是我才对。”
  她才是最脏的那一个，脏的不仅仅是身体，还有灵魂。
  她补充道：“我从来都不是一个好女人，不说这个了，司先生来这里做什么？”
  “来看看你。”
  司景焕温柔的眼神，让张雅涵一度觉得是她的幻觉。
  她移开视线不再去看面前的男人，随后道：“现在看到了。”
  “我可以留下来吃饭吗？”
  司景焕询问，灼灼的目光看着张雅涵，其实他很想说，司娅岚已经进了精神病院，他已经铺好了一切后路，就等她来到他的身边。
  “嗯，好啊，只不过我不太会煮饭。”
  张雅涵也很意外，但是她知道，司景焕对她的好，都是因为上一次手术的内疚。
  她分得清什么是爱，什么是内疚，他们从离开都不是一个世界的人，门不当，户不对。
  “没关系，你做什么我就吃什么。”
  张雅涵在厨房里做饭，司景焕就坐在大厅里看。
  张雅涵租的房子厨房是开放式的，所以司景焕只要坐在那里，就可以看到张雅涵忙碌的背影。
  此刻正忙碌的张雅涵，完全不是平时他看到的形象。
  原本披肩的大波浪长发随意挽成一个丸子头，身上穿着也是普通的居家服，再系上一个围裙，怎么看都是一副迷人的小女人模样。
  他看着她，心里逐渐腾升起阵阵暖意。
  张雅涵知道司景焕正在看她，所以就算是打个鸡蛋，手也忍不住跟着颤抖。
  这种被人盯着的感觉让她紧张。
  所以她打了一枚鸡蛋，就擦了手走到客厅，帮他把电视打开。
  有电视的声音响起，张雅涵才觉得好受一些，最起码周围的环境有了点声音。
  开水下面，炒了番茄鸡蛋臊子，热腾腾的西红柿鸡蛋面端上桌，两个人都捧着面吃，
  一碗面下肚，就觉得热了，张雅涵脱了身上宽大的外套，里面穿着打底衣服的她，妙曼身体一下子暴露在了司景焕面前。
  张雅涵看到司景焕这样盯着她，也有些不好意思，起身又将围裙穿在身上，遮挡了她傲人的胸围。
  其实别人说的身材好，在张雅涵看来是一种累赘。
  早在中学时代，就因为比一般女孩发育的好，她就逐渐开始活在周围人异样的眼光里。
  她走路从来都不敢挺起胸脯，一直都是含胸驼背，生怕一不小心别的地方就成了别人眼睛里的焦点。
  那些人会在背后议论指点，说她不简单，看起来不正经，其实心里的苦只有她知道。
  她坐稳了之后，又低下头吃饭，司景焕什么都看过，但是对张雅涵的举动还是不太明白。
  一顿饭吃完，张雅涵准备收拾碗筷，司景焕却拦住了她：“还是我来吧，以后都是你做饭，我洗碗。”
  以后都……
  张雅涵以为自己听错了。
  但又一想，或许也只是开玩笑，她没动，任由司景焕抱着两个人的碗去洗碗台。
  或许是因为没有做过，司景焕抱着碗去洗碗台的时候，就把手里的碗筷弄得叮当响。
  她也不急，也不上去帮忙，就这么静静地看着他收拾，觉得这个男人其实看起来真的很养眼。
  几乎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他才把两个碗洗完。
  就两个碗，他用了一池子的水，但还是觉得洗不干净。
  他洗完后，把碗放在那里控干，忍不住开口：“下次得要给你买个洗碗机了。”
  张雅涵道：“倒是可以考虑，毕竟我也不喜欢洗碗。”
  两个人正说着，就看到之前关着沈茉的房间门突然被打开，沈茉连滚带爬的跑走了。
  “沈茉？”
  张雅涵看到这一幕，也顾不了那么多，冲上去将沈茉按在地上。
  她无论如何，都不能让她逃离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