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2章 大结局
作者:半抹胭脂      更新:2022-02-11 21:40      字数:13027
  白微微忍住笑,比了个手势让他等等,自己先和北望游戏的合作者们谈妥了长假前的工作安排,然后挂了电话,取下蓝牙耳机,问:“看来真的是特别大的消息,居然能值一份蒜香排骨一锅松茸鸡汤。”
  秦默点头:“当然值!再加一份清炒冬笋你也不亏!”他把周老太中风瘫痪,脖子以下不能动,周云深即将被割掉蛋蛋,慕宛若失去生育能力,以及他们撕扯时爆出的事,一五一十的转述出来。
  慕廷琛和凌老爷子见多识广,对这些人的下场也早有个预估,听说这些消息,并没有太大的触动。
  但是,白微微想起了前世的遭遇,再对比一下今生,心神震荡,久久没回过神。
  前世里,她试管婴儿接连失败的原因果然出在周云深身上,他的病严重影响生育能力,精-子的质量肯定极低,哪怕通过科技手段和从她体内取出的卵泡结合成受精卵,也不可能发育成能存活的胚胎。
  失去生育能力的人,从她,变成了慕宛若。
  被慕宛若灌药杀死的人,从她,变成了沈嫣。
  只不过,有些事出现了偏差,前世周云深的病没有严重到现在这种地步,至少在她死去之前,周云深应该都没做手术当太监。
  周老太也不再精力充沛到处撒泼,而是中风瘫痪,生不如死。
  老爷子见她脸色发白,目光怔忡,连忙问:“微微,你哪儿不舒服?”
  慕廷琛也一个箭步冲过来,握住她的手:“手怎么冰凉了?”
  凌君昊知道她是想起了重生前的遭遇,心一紧,把她抱进怀里,低头亲吻她的额头,又抚着她的背,温言安慰:“微微不怕,没事了,有我在。”
  凌退思瞪他:“你在有什么用?你又不是医生!小秦你赶紧给微微看看,快快!”
  凌君昊道:“她受惊了,喝点热水缓一缓就好。”
  白微微也回过神,抬手示意秦默不必来给她看诊,又指了指杯子,慕廷琛立刻倒了杯热热的红枣茶递给她:“别急,慢慢喝,不要呛着了。”
  白微微捧着茶杯喝了小半杯清甜的热果茶,脸上渐渐恢复了红晕,说:“不用担心,我只是太吃惊了,太恶心了……”
  所有人都松了口气,凌退思转过脸瞪向秦默,气呼呼的说:“小秦你太不像话了,那个什么周云深的污糟事你说这么细致干什么?又是和一堆男人怎样怎样,又是割,割……咳!微微是女孩子,哪儿受得住这些?”
  慕廷琛也肃然说:“没有下次。我妹妹的耳朵,听不得这些脏东西!”
  秦默瞟了一眼坐在哥哥和丈夫中间的白微微,左边哥哥喂一颗醒神的话梅糖,右边老公拿热毛巾给擦脸上冷汗,委屈巴巴的说:“嫂子你能不能先别享受了,帮我说句话成不成?”
  他还不知道吗,白微微才不是什么小清纯,怎么受不住这些了?
  他可是被允许加入了她工作室的员工群的,一群男男女女聊起圈里八卦时,车飚得像火箭一样快,白微微什么稀奇古怪的事儿没听过?
  而且,凌君昊这种表面冷峻的家伙,内心最闷骚了,哪怕白微微曾经真是个小纯洁,跟他混这么久,也绝对成为一个资深女司机,一开车就上高速的那种。
  白微微不由得笑了:“蒜香排骨和松茸鸡汤可以有,不过冬笋今天厨房没采购。下次你什么时候来?我让他们提前准备上。”
  秦默心里一下就美滋滋了,说:“择日不如撞日,就明天吧。我明天白天有手术,晚饭的时候过来。夜宵我想吃香煎虾仁锅贴配香菇粥。”
  慕廷琛已经被他的厚脸皮折服:“夜宵?你还打算晚上住这儿?”
  秦默点头:“对啊对啊,我又不是白吃白住,我是来帮嫂子忙的!现在不是开始给家宴做准备了吗?虽然有厨房,但是招待重要客人的话,嫂子肯定免不了要下厨做几道菜。听说除夕夜就自己人一起过,全部的菜都是嫂子负责。这么忙,肯定要用上各种酱汁酱料!我可以帮她调配这些啊!我这双做高端实验的手稳得很,保证每种配料精确到毫克,不让味道出现半点偏差!”
  慕廷琛正想骂他,手机在此时响了起来,他看了一眼来电显示,眸光一沉,接了起来。
  听完之后,他表情已经变得十分凝重,说:“慕宛若杀害亲生母亲的证据,已经搜集完毕。可以准备把她送进去了。”
  秦默扬扬眉:“可是现在她这身体状况,也没法坐牢。张医生说,她昏过去了,又在发高烧,哪怕塞进号子里,估计没两天也得保外就医。”
  慕廷琛冷冷一笑:“无所谓,让她多在医院住些日子吧,养结实点再送进去。”停了停,又说,“过几天等她情况稳定了,让爸爸去送她一程,毕竟是他朝夕相处,疼爱了这么多年的女儿。”
  对于他和白微微,慕宛若这个给他们兄妹制造无数苦痛,甚至威胁他们生命的异母妹妹,还是彻底从生活里消失的好。
  白微微轻声说道:“我这两天就能把工作安排完,然后,我想在过年之前,去鑫昌水库,祭拜一下妈妈的在天之灵。”
  慕廷琛眼里浮出痛楚和怅惘交织的情绪:“我也去。”
  凌君昊揽住白微微的肩膀,他这位丈夫,也应该去给岳母行礼敬拜,向她承诺,他一定会好好的珍爱她的女儿,一生一世。
  慕宛若的重回名媛之路彻底断绝,心如死灰,病情反反复复,好些天都没有明显的好转,身体也一直处于极其虚弱的状态,大部分时间都在昏睡。
  或者说,她本能的想逃避现实,毕竟,在梦里,她时常能回到过去风光无限的时候,她还是第一名媛,所有人都崇拜她,女人把她当成模仿的标杆,男人对她如痴如醉。
  甚至,她还偶尔梦到她最期待的事,凌君昊向她求婚,凌退思交给她象征当家主母的翡翠印,而她也接任了慕家家主。
  至于白微微和慕廷琛,一个千人骑万人跨,沦落成最低等的街头流莺,五十块钱就可以卖,一个当街讨饭,被人殴打成残废……
  如此昏昏沉沉,不知道日升月落,不知道过了多少天,但是在护士过来给她打针换药的时候,她从她们的谈话里得知,后天就是除夕夜了。
  去年的除夕夜,她还是慕家大小姐,慕氏总裁,穿着顶尖设计师亲手缝制的,独一无二的华贵衣衫,坐在慕家位于梅花林中的花厅,和家人一起享用厨师精心烹饪的美味年夜饭。
  祖母,父亲,母亲……对了,沈嫣不在,沈嫣为了慕氏在国外的分公司,大过年的在欧洲各国谈判……
  还在巴黎遇上了白微微,雇佣了一个凶徒借着反对皮草的示-威活动,把那溅人打成了严重脑震荡,差点醒不过来……
  为什么,为什么那人的力气不能再大一点?为什么不让白微微当场死去?
  护士开口:“慕小姐,放松点,你肌肉绷得和石头一样,我们没法给你打针。”
  慕宛若回过神,缓缓的放开了攥得死紧的手指。
  大脑里那些纷乱的思绪淡去,对外界的感知力便提升了不少。她听见门外走廊传来轻轻的说话声,不知道是医护还是住院病人的家属:“你看了那些视频没有?”
  “什么视频?”
  “嗨,这些天最热的视频啊!”
  “我噗!能不能别提,你是想我把今天中午吃的饭全部吐出来吗?”
  “哎,以前那些明星啊网红啊流出这种小视频,大家都喜闻乐见的,结果这次,除了恶心还是恶心。”
  “那个周云深简直不是人!不会是做了十辈子的小倌吧!那么欲-求不满!就算离了男人活不下去,同志圈的同类不是很多吗?哪怕在他公司,都有三个手下被他叫过老公。他居然还不知足,盯上了直男实习生!”
  “人家不愿意,他就以老总的地位逼着人家去陪他应酬,灌醉了然后把人给……还叫来他圈子里那些渣滓一起!还拍了视频,威胁人家实习生必须随叫随到,把人活生生逼上绝路!太可怜了,名牌大学应届生,前途那么远大,就这样被毁了!”
  “听说实习生跳楼之后,他妈妈也跟着跳楼了……”
  “太惨了,周云深死一千次一万次都不够!死都是便宜他了,他应该生不如死!”
  “呵,他现在可不是生不如死吗、只可惜老天开眼开得太晚了点!”
  说话声渐渐远去,慕宛若嘴唇蠕了蠕,问:“周云深……下场是什么?”
  护士眼里立刻充满了厌弃,冷声道:“他啊?被他害死的实习生的家人半夜找到了他,把他拖进没人的巷子,打了个稀烂,实习生的爸爸直接把他的那里给剁了,又把他塞进了垃圾堆里。”她停了停,撇了撇嘴,“第二天早上环卫去收垃圾,发现了他。大冷天的受了这么重的伤,他居然没死。”
  “没死?”慕宛若脊骨发凉。
  周云深绝对把她恨之入骨,如今又没了名声没了命根子,倘若养好伤,不知道会怎样报复她。
  “这种溅人,生命力顽强得像蟑螂。不过他现在也只有慢慢等死的份儿。实习生的爸爸为儿子报仇,所有人都同情他,连法官都在帮他想办法,顶尖律所的金牌大律师免费帮他辩护,估计只会判个缓刑,然后在外面做点劳役,评几个优等,估计能减刑减到根本用不着坐牢。一家人又同意判决,给周云深支付医药费,不过嘛,这可不是吃亏,是继续报仇——普通人没几个钱,只能把他送进小医院,用最便宜的消炎药,吊着他一口气而已,根本养不了伤。周云深的公司股价狂跌,肯定做不下去了,他那些老公们又把他的钱卷了走人,他现在穷的底掉。那狗东西今后只能看着自己的伤口一天一天的腐烂,又不能立刻死,生不如死的熬几年,熬到油尽灯枯。”
  慕宛若悬着的心彻底放下,只觉得痛快之极,恨不得大笑,回想起自己在他手上吃的苦头,还有她现在这残破的身子,她又笑不出来,只圆睁着一双亢奋的眼,恨不得亲眼去见证那个狗东西溃烂的过程。
  另一个护士走了进来,接话道:“慕少果然慧眼如炬,一看他就知道他是个杂种。说他杂种都是侮辱这个词。”她看向床上消瘦虚弱,却一脸快意的慕宛若,“哟,慕小姐还得意上了?觉得自己爆了料,是做了件大好事?切,你和周云深,不过是狗咬狗,一嘴毛。”
  慕宛若表情瞬间绷紧,咬着牙看她。
  护士长在门口沉声喝止:“行了,你们两个适可而止,别总刺激她,她情绪不好,身体就好不了,就只能留在医院继续养——你们是伺候她上瘾了不成?这么想把她留在咱们医院里?”
  两个护士立刻认错,却偷偷对视一眼,在对方眼里看到了笑意。
  护士长这话,明明比她们说的那些气人得多!
  慕宛若脸色涨得血红,又不知道该怎么反唇相讥。
  护士长把手下打发出去,用公事公办的语气说:“慕小姐,慕先生要来看你,马上就到。”
  慕宛若怔了怔,旋即冷冷一笑:“他来干什么?给他的宝贝儿子女儿当传声狗吗?”
  护士长淡淡道:“慕小姐,你住的单间病房,享受一流的医疗,这些花销加起来可不是个小数目,是慕少支付了所有的费用。你几次三番的害慕少和凌夫人,又被除了族谱不再享有慕氏子弟的福利,他们没有报复你,没有把你甩一边让你自生自灭,反而给你大把花钱,你应该感恩。”
  慕宛若咬牙切齿:“他支付……慕家本来是我的,他抢了我的一切,然后从手指缝里漏出点渣滓喂给我,他居然有脸以恩人自居,让我感恩戴德?”
  “你给我住嘴!”慕正谦怒气腾腾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护士对他躬了躬身:“慕先生,下午好。我先出去,不打扰你们父女谈心,有事请按铃。”
  她转身出了病房,关上了门。
  慕宛若直直盯着慕正谦,双眸里的怨毒浓烈得像强酸,像毒汁,被她目光笼罩过的事物,都会被腐蚀溶解掉。
  慕正谦神情僵了僵,步子停了下来,隔着一段距离看着床上的年轻女子。
  五官依然是女儿的轮廓,可是,他觉得自己已经不认识这个人了。
  他知道慕宛若并不是她对外展现的那种淡泊名利,不争不抢的温婉淑女,可是,他原以为她顶多是虚荣心太强,太骄傲,放不下第一名媛的风光,把别人对她的看法看得比天重,为了被人崇拜羡慕,不惜铤而走险,去暗算人,去违规挪用家族资金。
  他怎么也想不到,慕宛若连沈嫣都能下手。
  也没想到,慕宛若唯我独尊到了这种地步,只要她看上的人或者物,都被她纳入私有物范畴,并且不是努力去争取去占为己有,而是天生就该属于她。
  不管是慕氏,还是凌君昊。
  慕宛若见他怔怔的看着自己不开口,讥讽的一笑:“爸爸怎么不说话?不过是叫我对慕廷琛感激涕零,要我像哈巴狗似的去他面前讨好认错,求他原谅,求他赏点剩饭馊饭,免得自己饿死?你看,我帮你把话说出来了,也没费什么劲啊。你怎么就半天不吱声呢?”
  慕正谦嘴唇颤了颤,又咬住了牙,把呵斥给忍了回去。
  慕宛若根本不知愧疚是何物,斥责她,根本是浪费时间。
  “我不是来说这个的,我是……”
  慕宛若没听他说完就尖声打断了他:“那就是让我以后安安分分的当一个下等人,缩在他给的那耗子笼一样的破房子里,一直到死,是不是!爸爸,你是疯了还是瞎了?我这么多年陪在你身边孝顺你,被人夺去了一切,你不但不帮我争回来,甚至连质问都没一句,还几次三番的逼我去向抢走我东西的强盗低头认错!慕廷琛除非必要,连话都不和你说,白微微甚至连一声爸爸都不肯叫,你却把那两个流着贱民的血的杂种当成宝,他们不搭理你,你也各种热脸贴着冷屁股的讨好!你会遭到报应的!慕廷琛和白微微也会遭报应的!我等着老天开眼,让他们死!他们就不该存在在这个世界上!他们的出生就是个错误!”
  她毕竟还虚弱,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话,累得瘫在床上,大口大口的喘气。
  “不,不该存在的那个人,是你。”慕正谦太阳穴青筋都鼓了出来,“沈嫣怀上你的时候,我和白璐还没有离婚,而且……我根本没打算过和她离婚!和你妈妈在一起的时候我都有做措施,是沈嫣耍心眼动了手脚,这才有了你,又凭借着肚子里的你,逼你奶奶向我施压,白璐也接受不了这事,主动提出离婚,我这才离了婚,娶的你妈妈。”
  慕老夫人在慕老爷子去世之后成天念叨着让他赶紧换个配得上慕家门楣的高贵妻子,他确实也嫌弃白璐的出身,但是他并没想过换人。
  白璐聪明漂亮,举止大方,根本不输于他自小熟知的那些名媛淑女,而且,白璐从来不和他玩心眼绕圈子,虽然经常直白得让他下不来台,但是,和她在一起,他觉得一身轻松。
  圈内门当户对的夫妻貌合神离,甚至互相倾轧的事他见得多了,白璐至少绝对不会算计他。
  而且,白璐也从来不干涉他在外风流,只不过是不许他再碰自己而已。
  她还有极其出色的经商能力,有她在,他根本用不着操心慕氏的生意,只等着源源不断的分红到手,一掷千金,醉生梦死,过着神仙般的不劳而获的奢华日子。
  和白璐离婚,意味着他要承担起巨大的责任。
  出身不凡的新妻子进了门,他要顾忌妻子的身份和娘家地位,不能像以前那样随心所欲的快活。
  名门淑女的骄傲,也注定了她们会强势的干涉自己的生活,不满足就会心生怨恨,娇滴滴的大小姐惹毛了之后,报复人可是不计后果的。
  所以,他根本不乐意和白璐离婚,他也根本没想到白璐这个平民女子会放弃慕夫人的身份,主动提出离婚。
  她把离婚协议书推到他面前的时候,他整个人都是懵的。
  他甚至跪下去请她原谅自己,保证以后会当个好丈夫,虽然他知道他绝对管不住自己的裤腰带,但是,他可以收敛些,做隐秘一些。
  但是白璐没给他这个机会。
  和沈嫣结婚之后他更是追悔莫及,沈嫣的心思太深,明明恨得咬牙切齿却能对你笑得甜蜜温柔,让他一看见她就脊背发凉,睡觉都睡不安稳。
  而他的那些女伴们,同一圈层的大小姐尚能自保,没背景的明星,模特,甚至女职员女学生,下场一个比一个惨,这个自杀,那个残废,发了疯进精神病院的就有三个。
  而慕氏的经营状况,也一天不如一天。
  他无数次后悔,无数次希望能回到过去,回到和白璐新婚时期,那时候白璐还爱他,看着他的时候,眼里仿佛盛满了万千星光。
  慕宛若冷笑,眼里充满浓浓的不屑:“就算是我妈妈介入了你的婚姻,这又怎样?白璐这种低等人,就该去找个和她差不多的打工仔,找个暴发户都是她烧了高香!她根本没资格进入上层圈子!你和她的婚事就是一场错误!慕廷琛白微微,本来就不该有!”
  慕正谦衰老了不少的面容也露出了讥嘲的神情:“你觉得,因为你妈妈是沈家大小姐,所以你比廷琛,比微微更名正言顺?宛若,按照你的理论,你也根本算不了什么。
  论家族传承,白家曾经是绵延八百年的名门望族,白家族人里,出宰相,出大将军的时候,慕家先祖还大字不识一个,每天辛辛苦苦在铁铺子里面做工。如果不是上世纪几场大战和瘟疫,让白家人死的死伤的伤,所剩无几,房屋田产又被炮火烧毁殆尽,现在z国的所有世家,都无法和白家相提并论。
  论现在的地位和财富,沈嫣的沈家大小姐身份也不值一提。和我来往的世家小姐里,比她富有,家族地位胜过她的,有好几个,就连三大世家之一的江家,他们的五小姐江瑜,对我也一片痴心。你奶奶真正属意的儿媳也是江小姐,只不过江瑜她家教严格,做不出和有妇之夫私下约会的事,更不会算计出一个孩子来上位。”
  江瑜?江家上一辈最年轻的小姐,和欧洲一位传承了祖辈伯爵封号的贵族结婚,金童玉女羡煞旁人,如今不但是伯爵夫人,也是知名银行家……
  虽然婚后江瑜的发展重心在国外,极少归国,但这位贵妇的名声对于慕宛若而言,依旧如雷贯耳。
  慕宛若彻底怔住了,维持她多年骄傲的底气,被父亲毫不留情的彻底抽干,过了不知道多久,她才努力的把嘴角往上扬,想像刚才那样表现得冷漠高傲,然而声音却抖得厉害:“原来……原来爸爸你是来和我炫耀你以前在女人堆的光辉战绩的啊……”
  慕正谦对她的最后的一分顾念,被她的冷嘲热讽,执迷不悟,消磨得干干净净。
  他疲倦的按了按眼睛,拿出手帕擦了擦已经冒出几丝银发的汗湿的鬓角,缓缓道:“当然不是,这些陈年旧事我本来也不该和你这个女儿说的。廷琛和微微,也从来没想过让你去低头认错。”
  慕宛若颤声道:“那你来做什么?看我现在有多惨?”她眼里涌出泪水,一边哭一边笑,“这就是亲人……我的爸爸,我的奶奶,以前说过多少把我当宝贝的话啊!现在我没用了,就全部翻了脸,连陌生人都不如!原来根本没有人真正在意过我,疼惜过我……所谓的宠爱,不过是因为我以前争气,让你们有脸面,所以赏给我一点好脸色罢了……”
  慕正谦沉沉的打断她:“宛若,我和你奶奶私心重,我不否认。但是你妈妈是真心疼爱你,在意你的。她为了你,可以不要尊严,不顾道德,甚至违法犯罪。可是,这个无条件爱你的家人,被你亲手杀了。”
  慕宛若只觉得身体就像骤然落进北冰洋的寒流里,从皮肤表面到骨髓深处都凉了个透彻。她牙齿咔咔咔的上下敲打了起来,双手无意识的撕扯着被单,额头上脖子上手背上都是青筋浮凸,冷汗从毛孔争先恐后的钻出来,一转眼就打湿了病号服。
  “不,妈妈是,是因为我和她吵架,灰心失望,然后,然后……”
  慕正谦摇摇头:“法医鉴定结果已经出来了,沈嫣胃里的安眠药,不是她自主吞服的,而是被人灌的。她身上也有多处挣扎过的明显痕迹,而且,她反抗的时候抓伤了凶手,指甲缝里残留有皮肤组织和血液,化验之后,和你的dna完全吻合。”
  慕宛若本能的伸手捂住了她的脖子。
  虽然被沈嫣抓破的伤痕已经愈合到看不见踪影的程度,但是皮肤底下突然迸发出了火辣辣的痛,仿佛母亲的指甲刚刚划过。
  “虽然你大吼大吵之后彻夜不归,回家的时候还装模作样的给沈嫣带了早餐,精心营造了一副沈嫣和你吵架之后你愤而离家,她失望自杀的假象,但是,你的破绽太多了。你力气不大,为了给她强行灌药,肯定预先把她迷晕,但是,你用的那种会随着时间自动在血液里降解的药剂,并没有被完全分解——她死了,身体循环也停止了,血液和胃液里残留的药并没有分解完,已经被检测了出来。还有,你虽然抹去了药瓶上的指纹,可是现在街上处处都是监控,你从周云深公司出来之后去了好几家药店,有视频可证,而药店的员工也指认你购买的是安眠药物。”
  慕宛若血液都像被抽干了一样,不,怎么会,怎么会?她明明那么小心的,为什么会有那么多漏洞?
  慕正谦眼底满是厌弃,还有隐约的惊惧,毕竟,他面对的女孩看上去柔弱无力,却是个连亲生母亲都能杀害的丧心病狂的杀人犯。
  “看你这样子,你并没有后悔害怕,你只是在回想到底哪里出了差错露了马脚。”慕正谦脸色发灰,呼吸都变得困难。
  他怎么会有个这样的女儿?
  他为什么要和沈嫣不清不楚?
  他为什么要背叛白璐?
  这个罪孽的孩子,这些可怕的事,原本不应该发生的……
  他本来有个才貌双全品性正直的妻子,有聪明可爱的儿子,还有白微微这样真正乖巧贴心的漂亮女儿……
  他捂住了脸,镇定许久,这才放下手,看着这位和他血脉相连的恶魔:“宛若,我今天找你,只是来见你最后一面。等你养好了身体,你就会按照合法程序被起诉……因为你做这事,不排除冲动杀人的可能性,你的辩护律师说,应该可以让你免于一死,被判终身监禁。”
  终身监禁?
  牢房狭窄幽暗,一间房住十来个犯人,吃粗劣的食物,做苦累的活,衣服自己洗,还要帮狱霸牢头干活,还会被其他凶狠的犯人联合起来欺辱殴打。
  只要不闹出头破血流的事,狱警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根本不干涉。
  这样过一辈子?
  三十岁不到就要长白头发,四十岁不到就满脸皱纹如同老妪?
  不,不!
  慕宛若浑身止不住的抖了起来,眼泪决堤似的汹涌奔流,虚弱的身体挣扎着爬下床,因为站不稳,又摔倒在地,她索性手脚并用的爬了过去,抱住慕正谦的腿,哀哀的哭求:“爸爸,爸爸,我不要坐牢,求求你,求求你帮帮我……我去向慕廷琛,哥哥,去向哥哥认错,我保证以后会安安分分的,我什么都不要了,就住在安平街的旧公寓里面,有口饭吃就行。求求你让我见见哥哥吧,给我一个认错的机会吧……爸爸啊……”
  和监牢相比,那笼子一样狭窄陈旧的公寓,根本就是伊甸园,安乐窝啊!
  慕正谦闭了闭眼,泪水也流了出来:“宛若,太迟了。假如你早早的认命,诚心诚意的去认错,他未必不会给你机会。可是你是怎么做的?
  廷琛刚回来的时候我就让你去找他,你不听。他行使家主权力收回你总裁之位的时候,我来医院找你,让你去求他谅解,你绝食不见人。他按照家法把你除去族谱的时候,你也没忏悔,你还带着周云深母子来闹祠堂,冒犯祖宗灵位。
  哪怕你这么大逆不道,他也给了你机会,你对慕氏做的那些事,已经够你坐几十年牢了,可他没有起诉你,还给你们母女一个安身立命的地方……宛若,是你亲手毁了你的最后希望。”
  慕宛若胳膊收得更紧,用尽全身的力气阻止他收回腿,语无伦次的说:“现在我知道错了,真的真的……我会改的,这次一定会改的……再给我一次机会吧,这一次我会珍惜了,我不会再浪费了,我……”
  慕正谦颤声道:“可是你杀了你妈妈,你还想要什么机会?”
  慕宛若嗓子都哭哑了:“我……我钻牛角尖了……我,我只是想,想在被除族的那一天,多少拿回来一点财产……如果妈妈死了,大家都同情我,会集体要求他给我留几样纪念品,他刚回慕氏,急需好名声,不能不考虑这点……爸爸,我真是没办法,穷人的日子我一天都过不下去,那套老房子还没有我的浴室大……”
  慕正谦一把甩开了她,暴喝:“因为不想受穷,所以你就可以杀人吗!杀的还是你的妈妈!沈嫣这辈子对不起的人多了去了,但她从来没有对不起你过!你怎么下得了手!而且,而且……”他牙齿咬得咯吱咯吱的响,“沈嫣其实早就知道,廷琛迟早会回来的,而她根本没有必胜的把握。所以,她几年前就开始做准备,想给你留条退路。她给你制作了好几个几乎无懈可击,档案都完整严密的假身份,再用这些假身份在国外银行存了钱,存了珠宝,买了房,还有几个保险箱里放的是圈内贵人见不得光的隐私。只是这段时间风声紧,她不敢轻举妄动,不能去取那些资产。
  为了不引起注意,那些存款存物每一笔数目都不大,但加起来,数目已经不小了,而那些把柄,更是能让某些人乖乖的付出大笔的封口费。所以宛若,你根本不会真正的过上穷人的日子,只要你安分的忍个几年。沈嫣给你攒下的那些资本,你杀母卖惨能争回来的几样珠宝,你从周云深那里能挖到的钱,加起来,都没那么多。”
  慕宛若只觉得脑门像是被重锤一下接一下的敲打,整个人就像雕像一样呆呆怔怔,连哭都忘记了。
  “廷琛知道沈嫣的这些动作,但他在清算资产的时候,没有把这些列出来。如果你们母女俩真的知错,安安分分的别再出来谋算他和微微,他根本不会干涉你们去动那笔钱。你们几年后隐姓埋名,拿着钱去别的城市,去国外,虽然不能和在慕家的富贵相比,但是也很富足了……而且……而且我不会完全不管你,廷琛也和我说过,只要不动慕氏的公账,我想拿私房钱补贴你,他不会干涉。宛若,你可是害过他和微微的,你差点要了他们的命!他们这样对你,为什么你总是不知足呢?廷琛真的已经给了你很多次机会了,你怎么好意思让他继续给你机会?我又怎么有脸去求我受过害的儿女对你这个亲妈都能杀的孩子高抬贵手?”
  慕宛若混乱的脑海里浮出沈嫣临死之前的面容,她面容哀戚的看着自己,不停的说:“妈妈真的有安排的,你信妈妈,只是现在风声紧……妈妈怕那狗崽子在家里安装了监控,所以不方便开口。我本来打算和你散步的时候说,可你说想自己静一静……”
  原来,沈嫣真的替她安排好了今后的生活。
  假如她没有痛下杀手……
  假如她没有下定决心去找周云深,而是耐着性子和母亲散步,听她告诉自己那些秘密藏好的资产……
  慕宛若喉头一阵腥甜,有温热的液体落在了她的手背上,她低头看,透明的,是眼泪,猩红的,是血。
  她错了,真的错得离谱……
  可是,可是她是慕家小姐,母亲身份又高贵,她想拥有无上财富,无上荣光,这有错吗?
  她只是不甘心,只是不甘心啊……
  她是被逼的啊!
  谁都在逼她!慕廷琛,白微微,慕氏那些不安分的股东们,甚至祖母,父亲……
  老天爷在逼她啊!
  慕宛若手背上的泪滴和血滴越来越多,她的视线也模糊了起来,恍惚中,慕正谦的足尖转了方向,他是要走吗?
  不,他不能走,她要再求一求他,她这次真的认命了,她会把所有的不甘全部压在心底不再去想……
  她不要坐牢,不要坐牢!
  然而她刚伸出手,身子就因为脱力而坠地,彻底失去了知觉。
  一年半后。
  鑫昌水库碧波粼粼,带着水汽的湖风悠悠的吹,将夏日的暑热扫去大半。
  白璐的丧事被白振邦夫妇办得潦草,骨灰就埋在了鑫昌城的公墓,而这公墓,也随着水库的建成,深深的埋在了湖底。
  白微微和慕廷琛,凌君昊,对着湖水鞠躬,进香,然后跪坐在岸边,仔细的起开酒坛的封口。
  带着浓郁青梅气息的酒香瞬间飘散开来。
  白微微轻声说:“我好久没来看你了,妈妈你别生气,我去年真的太忙了,我又是女主角,又是制片人,还要筹备北望游戏在国外上市的事,慕家的业务,我也在向哥哥学习……我带来了自己酿的青梅酒,给你赔礼道歉。您尝尝,看喜欢不喜欢……”
  慕廷琛温言道:“妈妈肯定不会生你的气的。我小时候说要一直陪着她寸步不离,她不让,说长大了就该好好的做大人的事,学习,上班,应酬,要陪也该去陪媳妇孩子,粘着妈妈最没出息了。她自己也不要和孩子成天呆在一起,说有代沟,天天凑一堆绝对要吵架,不如自己和老朋友一起逍遥自在,满世界的旅游去。所以,你忙工作,她不会介意的,还会夸你能干,如果你总是往这里跑,她反而不会开心。”
  妈妈真是世界上最好的妈妈,全心付出不求回报,思想开明通透,明白儿孙自有儿孙福,而不是倚老卖摆架子。
  可惜她没有福气,不能亲身体会妈妈的好。
  白微微红着眼睛瞪他:“你是臭小子,妈妈当然懒得搭理你。我是最贴心最温暖的小棉袄,妈妈肯定很乐意和我多呆一呆。”
  慕廷琛宠溺的刮了刮她的鼻子:“不许哭,眼泪滴到酒里面,味道就坏了。”
  他和白微微一起,托着酒坛底,倾斜坛子,金色的澄澈酒液落入水中。
  “去年家里的梅子结得很大,味道也很香,酒封了差不多一年,酒味正好。妈妈你以前在家的时候就喜欢自己酿梅子酒,你试试微微酿的怎么样。我觉得你肯定很喜欢,她遗传了你的手艺,煮的菜,酿的酒,做的零食,都好得不得了。好几个难缠的客户吃过家宴,马上松了口,爽爽快快的签了合约。”
  酒液和湖水交融在一起,清美的香气四处流溢,一阵风柔柔的吹来,仿佛一只手拂过他们的脸。
  白微微拿出了平板电脑,轻声说:“妈妈,我有很多照片要给你看,原本该烧给你的,但是现在环保为重,我们就不污染空气了,而且,你肯定也不喜欢这些烟熏火燎的事。我们就用现代的方式,给您展示展示,你瞧啊,这是我拍的《凌云志》的电影海报……”
  她一张一张的调出照片和视频,电影的海报,演员的定妆照,演员的资料,剧组拍摄的花絮,电影的片花,杀青宴的合影,以及宣传路演,红毯丽影,还有电影上映时一票难求的火爆场面,连续冲高,破了票房记录的数据表格,以及粉丝们的疯狂留言,专业影评人的夸赞……
  “这部电影在国外的票房也很高呢,好几个国际大导看过电影,亲自打电话,来邀请我合作。他们看中的可是我的演技,还有票房号召力,可不是我慕家小姐和凌夫人的身份。若男姐建议我全部推掉,因为佩西诺先生手上有个剧本,虽然只写了三分之一,但是听说操刀的是编剧界的鬼才,拿了十几座最佳原创编剧奖杯的卡尔娜夫人。他说,只要我愿意耐心等个两年,等剧本润色完毕,就请我去演女一号。佩西诺先生的作品好多年才出一部,但是每一部都是精品中的精品,基本能包揽所有的重大奖项,业界都称他是影后制造机。若男姐觉得,按照我的人气和我的财力,再去拍爆米花商业大片,意义并不大,而其他的艺术片的本子也算不上出类拔萃,何况那些老外也只许诺了重要女配角的戏份。所以,我不如等佩西诺导演的电影,直接拿下国际电影节的影后奖杯。”
  她的手指再次划过照片,屏幕切换,是她身披婚纱,挽着凌君昊的手臂,笑容灿烂如春日阳光般的婚纱合影。
  “这两年我不会再主演电影,最多在不错的影片和电视剧里友情客串一下,正好趁着这段空闲时间,把婚礼给办了。
  妈妈,你看,固定头纱的红宝石冠冕是哥哥送我的。这串红宝石项链是君昊找了全球渠道最广面子最大的十几个珠宝商,想方设法凑到这么多宝石,又请了最好的设计师打磨镶嵌做成的。手镯是江夏给我的礼物,不过严格说来应该是江家的谢礼。这是江夫人好几十年最喜欢的镯子,因为我提携了江夏,让他们找回孩子,他们特别的高兴。
  婚纱漂亮不漂亮?许哲给我设计的,一针一线都是他亲手缝的,花了他大半年的时间呢,我都舍不得穿,又觉得好可惜,为什么婚纱这么美的衣服,就只能婚礼上穿呢?不管啦,我在婚礼前多试几次婚纱,好好的过过瘾,然后保存下来,给我的女儿穿。”
  她说完,忍不住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小腹,很平坦,但是,已经有一个如今只有鸡蛋大小的小生命,在里面扎了根。
  “妈妈,你看,我也有孩子了呢。我带她来看你了。”白微微眼里浮出泪光,声音也轻轻的颤抖,“妈妈,你肯定很高兴,很喜欢,是不是……你看,我现在什么都有,哥哥那么疼我,君昊和爷爷对我也很好很好,我是大明星,又是慕氏的大股东,北望和remind也发展壮大成了国际公司。我很幸福,真的很幸福。”
  慕廷琛也双目微红:“妈妈你放心,我会保护好微微的。凌君昊到现在为止表现得也勉勉强强,虽然他还是成天板着脸无趣得很,但他确实是个妻管严,微微说什么他都听。”
  凌君昊侧过脸看了他一眼,他毫不客气的回敬了一记眼刀:“怎么?我哪个字有问题?”
  凌君昊无奈的收回视线,看向白微微,眸光瞬间柔和了下来。
  有妻如此,他怎么可能大男子主义得起来?
  当个妻管严,他甘之如饴。
  他把白微微抱在怀里,温言安慰:“微微,别哭,宝宝看着呢。妈妈也在,她更不想看见你难过。”
  “我……我没难过,我是高兴……”白微微吸着鼻子,“我的宝宝更不会笑话她的妈妈!只有你会暗搓搓的笑我,欺负我……”
  孕妇的情绪就是这样,没有道理可讲,再说娇美的妻子窝在怀里,用软软的声线说出胡说八道的话,这样子实在太可爱,他疼都疼不够,怎么可能和她计较?
  她说什么就是什么,她说他错,那他就乖乖认错。
  凌君昊这座在外人眼里万年不化的冰山冷峻男彻底化为一汪温泉水,拥着白微微好言好语的哄:“微微最乖了,是老公的错,老公下次不敢了……”
  慕廷琛在一边皮笑肉不笑:“什么?还有下次?”
  凌君昊一边抚着白微微的背,一边也皮笑肉不笑:“不不不,哥哥,你放心,肯定没下次。”
  他一定要找个白微微不在的时候,把这位大舅哥打一顿。
  白微微怀孕初期他没法和她亲热,身上无处发泄的精力全部被他用在练习搏击上,他还专门找了拳击冠军和上过战场的特种兵取经。
  虽然不能保证把慕廷琛揍趴下,但是打个平手,踹他几下让他疼一疼,凌君昊自认为还是能做到的。
  白微微胡搅蛮缠了一小会儿,眼皮子就开始打架。她的孕期反应并不难熬,不呕吐也不发晕,就是贪睡。
  凌君昊见她一副靠着自己,站着就能睡着的迷糊样,不由失笑,捏捏她的脸,把她打横抱起:“也该回去了,在车上睡会儿,到酒店必须先吃晚饭,然后再睡。生活还是要尽量保持规律,为了宝宝,微微忍一忍啊。”
  白微微点点头,看着水面轻轻说了声:“妈妈再见,我下次再来看你。”
  慕廷琛对着水库挥挥手:“您嫌弃我,说有代沟,我也不黏着你了。下次见。我先去停车场,把车开过来一点,让凌君昊抱着微微一路走到停车场,把她颠着了怎么办。”
  凌君昊暗自磨了磨牙,看着他快步走向通往停车场的路,低头亲了亲已经闭上眼睛半睡半醒的宝贝老婆,回头看着水库的碧绿柔波。
  他原本不信鬼神,但是白微微重生的事情都发生了,他的想法,早已动摇。
  炎炎夏日的下午,日光那么明亮,空气却那么干爽,透出丝丝凉意,而湖面吹来的风把周围的树木吹得哗哗乱响,吹到他们身上,却温软柔和。
  白璐的在天之灵,一定与他们同在。
  他轻声发誓。
  妈妈,请你放心,我会珍惜微微,一生一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