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临终委托
作者:风语故事绎      更新:2022-02-11 00:19      字数:2561
  第一部
  公元代制元年3102年,新纪代第104年,时任世界联盟领袖弗朗索瓦.洛斯因年高又罹患疾病,久治不愈。由于病情恶化,痊愈已是不可能,因此,其传令管辖各大州的总督能回到首都戈茨伊,以委后事。
  .
  “我,深知自己命数将尽。特请,喀喀!特情诸位,来到这里。”病床上,身形枯槁的弗朗索瓦.洛斯坐起半个身子。此刻的他身体可以烧焦的木头形容,而且只要轻轻一掰就会断掉。
  “领袖,您别再说话了,还是安心养病吧!唉!”(韦奥.莱恩)
  “是啊,是啊……”人群中立刻响起一片附和,还有人伺机交头接耳地交换见解。
  “莱恩,”弗朗索瓦.洛斯无力摇摇头,抬起褪色的瞳孔看向站在靠前位置的声音发言人:一袭黑色长袍包裹着微胖的身体,一顶黑色圆顶高帽戴在头上,像是喝多了酒一样红涨涨的脸,还有挂在他脸上怜惜的神情。“我很清楚,自己身体状况,趁我现在,喀,还能讲话,我想把,几件事情,交代给诸位。”说话,他猛烈咳了两声。
  众人大惊,纷纷不约而同地靠前站来。
  “黑茨德,德罗州总督可在?”弗朗索瓦.洛斯虚弱地问向人群。
  “在!在!”人群中首先传出一个肯定的答复声。紧接着一个身板结实,样貌也比较年轻的男子(罗兆龙)挤出人群,快步行走到床沿。
  弗朗索瓦.洛斯微微点头,顿了一下,问:“治安问题,可有改善?”
  “额,这——”罗兆龙面色仓惶,眼睛胡乱闪动。情急之下,他猛注意到旁边有人(汤先)朝他使了个眼色,他恍然大悟,眼前顿时油亮开来,便立刻不假思索的朝弗朗索瓦.洛斯脱口而出:“啊有,有,有改善,大有改善……”
  “是怎样的改善,嗯?”弗朗索瓦.洛斯的声音突然变得很威严,但依旧是有气无力的感觉。
  “啊……已加派更多的联盟军士兵。”罗兆龙心无底气,惭愧低下了头。
  此后,病房里没有声音再发出。偶尔听到门外的走廊传来阵咳嗽声,很快也会因某种命令似的突然消失。
  “我只希望,”弗朗索瓦.洛斯撑开眼睛,扫视现场的众人。慢吞吞的说道:“诸位,都能对得起自己的身份,要一如既往,要鞠躬尽瘁,让各州各城的黎民百姓,安定和平生活。”
  “领袖放心,我等必将不遗余力的遵循。”众人齐声宣誓。
  “嗯。”弗朗索瓦.洛斯喉头发出声。随即合上了眼睛,仿佛觉得心头已如释重负,再无它委。可忽然,他又重新睁开眼——是的,还有一件最为重要的事情没宣布出。
  他圆睁双眼,频频打量起人众中那张目光潸然的脸。
  这时,那张脸的主人或许察觉到了,只是身体还定定的站在那儿,不为所动。
  “笠奚山。”弗朗索瓦.洛斯边喘粗气边念出他的名。
  欧阳乾元(谝羽州总督)一个敏锐的目光捕捉向泪脸凝固的笠奚山。
  而欧阳乾元身旁,一个个头十分高、身材也强壮、拥有一头自然卷落的金长发的年轻男子,他目光也转看过来。他深蓝色的瞳孔微微收缩,牢牢捕捉这位慢慢走向病床的塔德逊州总督笠奚山——此人样貌平平,身材瘦小,头发白多于黑。论功绩三年内毫无出众之讯,论声望在24州1总督中不过位列中间。如此,叫他何意?
  “领袖,可是在叫我?”笠奚山显得拘谨,说话的口气也平静,富含磁音。
  弗朗索瓦.洛斯身体探前,开口直言:“我,欲将,领袖之位传与你,如何?”
  “啊?”笠奚山一惊,脸色都变了。
  “什么!”人群里立时惊讶大噪,这个结果显然是超出所有人的意料之中——就连笠奚山本人也是。
  “什么?”金长发的年轻男子嘴唇微颤,不可置信的眼神迅速盯向病床上的弗朗索瓦.洛斯,脸色逐渐阴沉。
  “领袖!不可,不可,这万万不可,万万不可啊……”笠奚山抬起手掌,拼命摇头。
  “我,意已决。”弗朗索瓦.洛斯故意慢条斯理地说。
  “我笠奚山到底有何才何能?”笠奚山说话的语速变得飞快,半自嘲半质疑不解地问。因为他很清楚的感知,身后的人群中已出现异样的目光,恶恨恨地刺向后背。
  “今日决策,非是,一时果断之言。而是我平时多加观察,方决之。”弗朗索瓦.洛斯并没有把话讲得清楚,而是有股棱模两可的意味。
  笠奚山深陷其言,脑中愈来愈迷糊。
  众人一时缄默。说心头没有愤愤然的怒火,那是不可能的。
  弗朗索瓦.洛斯当然是察觉到这一点。于是,他深呼吸,用毫无起伏的声调解释道:“能将,州内诸多繁事琐事,亲自处理者,诸,位,有谁能否?”
  “这……”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他。有倒是有,但实际作为甚微,故此无言反驳。
  “能亲民如子,与黎民百姓,同甘,共苦,同居同乐者,诸位,有谁能否?”
  “能,惜用人才,而后来那无名之辈,为联盟,上下,做出偌大贡献者,诸位,又有谁,能否?”弗朗索瓦.洛斯说。
  窗帘轻轻的摆动,风吹的颗粒大小的尘土接连撞向玻璃,发出啪嗒啪嗒的震响声。
  “昔日,我功绩平平,学术浅薄,在联盟内了无声望。”说到这里,弗朗索瓦.洛斯不得不重新躺下。脑袋枕在软绵的白色枕头上,枕头都没有一点下凹的迹象。他两颗突兀的眼球失去焦距的盯着天花板,说:“可,达尔文先生,却,却临终,委我继任其职。”
  笠奚山缩着肩膀,稍稍别脸,用耳不敢分散丝毫注意的全神贯注倾听。
  “我问他,为何?他说:‘一个,能成就大业,者,必谨言慎行,以,信为本。他诚实做事,心绪平和,不慕名利,慷慨清廉!’24州上下,唯笠奚山,不可。”
  一怔,笠奚山正过来头,眼角再次湿润了。
  卡列克.安德鲁斯(坎澳洲总督)的目光,在笠奚山与弗朗索瓦.洛斯之间来回犹疑。
  韦奥.莱恩(钛州总督)渐渐沉下脑袋,不再出声。
  “周,正,杜尔姆.阿塞卓,”弗朗索瓦.洛斯转头看向他们,他脸色苍白,瞳孔死灰,那副模样既可怜又吓人。
  被提到名字的两人,身体摇晃的站出人群。
  “我死后,你们,要,尽力,辅佐,笠,奚,山,不得有,不忠,不,义,之,心。”弗朗索瓦.洛斯吃力地吐出每一个字眼。
  “是。”两位上了年纪的老人深深弯腰,脸上泪如泉涌,泪珠子无声掉了下来。
  金长发的年轻男子烦躁的扭了一下身子,眉头皱的可以用猪眉来形容。
  弗朗索瓦.洛斯说完这些话,最后把目光落到笠奚山身上,好像还有什么忘了说似的。突然,他身体躺正,睁大的眼睛直直、无神的望着天花板,没了呼吸。
  附:
  24州,是塔德逊州,弗尼亚州,坎澳州,坎萨罗州、本布罗拉州,米多克希州,铭马州,钛州,狄亚州,梵森利霍斯州,垂尔州,基桑加尼州,恩代莱州,科尔达加州,谝羽州,马萨格特州,扎黑丹州,内赫班卢州,米怒达什特州,塞卡曼州,达伦桑塔州,温德克州,西塞野州,黑茨德罗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