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久没有打过仗了，军人已经失去了血性。”司马长青一边翻看二战史一边骂骂咧咧地吐槽，很多军事理论家觉得几百年前的战争已经没有可取之处了，但是司马长青觉得那个时候的军人为正义献身的精神和大无畏精神是永垂不朽的！
  “这个时代，谁还敢赤身肉搏？都他妈成了机器的奴隶。”司马长青放下书，看了一眼进来的参谋，脑子里首先想到竟然是这个细皮嫩肉的后生，也许在二战时期连枪都拿不稳这样无厘头的东西，便有些不满，语气也冷了一些，问道：“什么事？”
  “有很多同胞联名要求保护他们在非洲的财产！这是他们的联名信。”参谋说着，将一张a4纸递给了司马长青。
  司马长青没有接，说道：“我们正在做的就是这件事，他们还有什么问题么？”
  “他们的庄园散布在很多地方，他们要求保护他们的庄园不受侵犯。”
  “人命关天的时候，还真是惯着他们了，跟他们说，我们的部队只维持三天的逃生通道，三天之内不走的话，后果他们自己承担。”司马长青神情严肃，他的兵力有限，需要救援的地方很多，到处都在不停地死人，不可能派兵去保护他们的财产。而且，他有一种直觉，他感觉真正的敌人就要出现了，那个敌人肯定比现在这种只会乱七八糟地释放超能力的畜生要难缠得多——那个庞大的未知生物就是一个信号。
  **
  当夜的雨只下了一个小时，后半夜的时候，地面上又响起了轰隆隆的蹄声，应该是大群的迁徙动物，众人有前车之鉴，不敢怠慢，女博士已经穿上全身护甲。
  夜色很黑，伸手不见五指，黎凡将神识释放出去，却没有任何发现。
  约莫五分钟之后，黎凡终于在神识中看到了那群动物，它们像是黑色的洪流，轰隆隆地朝着黎凡他们冲过来。
  “不要乱，朝前程楔形队形，将生物学家护在中间，实在不行就开枪。”黎凡说完的时候，特种小队已经完成了动作，黎凡冲过去站在了离他们十米远的地方，他要在前方当一根中流砥柱。
  异能是下午的翻版，各种异能朝着黎凡丢过来，黎凡凭借强悍的神识提前预判躲避，同时释放异能将靠近他身后楔形队伍的野牛丢出去，野牛群很快就被黎凡分开，绕过了特种小队朝着前方奔驰而去。
  留下深深的蹄印和一坨一坨的牛粪，众人松了一口气，感谢黎凡救了他们，但是黎凡却一点都不放松，因为也牛群的蹄声在远处停歇了下来。
  黎凡喊道：“掉转方向，楔形队形，保护生物学家！”
  果然，在黎凡话音落下的时候，野牛群又冲击过来了。
  黎凡神色前所未有的凝重，他在通话器里喊道：“大家小心，敌人藏在野牛群中！”因为在黎凡的神识中，最前方的头牛上盘坐着一个身穿黑袍的男人。
  黎凡朝着那人发出了一道旋风，那人哈哈大笑：“这么快就被发现了么？小子，你不一般呢！”
  那人说话间躲过了黎凡的旋风，但随着他的哨音响起，野牛顿时狂暴起来，对方龇牙笑着：“我最喜欢看人在绝望中挣扎，哈哈，你们的盛宴开始了，享受吧！”
  “你怕是高兴得太早了！”黎凡冷哼一声，朝着对方加速冲过去，途中遇到的野牛都被他冲撞得飞了出去，和他比起来，那些横冲直撞的野牛似乎都是泡沫制品。
  但当野牛冲到特种小队的时候，它们的战斗力一下子就体现出来了，在第一波冲击当中，就将三名特种兵撞飞了，随着***响起，野牛群也在不停地倒下。
  黎凡没有管身后的特种小队和生物学家，他已经锁定了那个盘坐在牛背上的人。
  还在三十米的时候，黎凡又朝对方发出几道风刃，对方轻易躲过，并且讥笑起来：“看来你不行啊，虽然有点意外，却也翻不起什么大浪来！”
  对方很嚣张，黎凡很放心，所以他直直地朝着对方奔袭过去，风刃一道接着一道地打出去，还差十米的距离，对方的讥笑声有点刺耳。黎凡抬起右手，勾动风能，却不料斜刺里杀来一柄飞刀，闪现一般出现在黎凡的身前，黎凡只来得及侧身，飞刀擦着他的头皮飞过，削断了他的一节头发。
  黎凡的神识中没有这个人，对方竟然还在五十米外。
  “你居然抢我的人头？”那个盘坐的黑衣人竟然首先发话了，是对暗中出手的人的不满。暗中那人骂道：“白痴，老子是在救你。”
  两人往来不绝地对骂起来。
  黎凡正好借此机会，勾动风能，将之前隐藏在那黑衣人周围的风能触发，黑衣人瞬间被风刃围住，吓得惨叫起来。
  黎凡还想进一步动作，却不料又一柄飞刀打来，正好打在黎凡勾动能量的关键点，黎凡不由重视起来，因为对方似乎能够看见自己勾动能量的薄弱之处，并且出手打断。
  说不定对方还有什么后手，他不敢待在一处，继续朝着那盘坐的男人冲过去，那人盘坐在牛背上的男人顿时慌了神，驱赶牛群逃离，但黎凡本身速度就快，加上智能护甲的加持，十米的距离瞬发即至，就在黎凡准备要出手的时候，一直被他甩在后面的飞刀忽然追上了他，从他方面劈来，黎凡不敢挡锋，只得侧步让开。盘坐的男人抽得空隙，已经将野牛驱使得如马一般飞奔起来。
  黎凡取下护甲配置的步枪，用神识锁定对方，朝着对方打了三枪，但是三枪都被飞刀挡住，盘坐的男人吓得发出了哭声，他终于知道黎凡真的敢杀他。于是他边跑边威胁：“你要是杀了我，我的老师不会放过你的！肯定会将你点天灯！”
  黎凡一点都不受威胁，他调侃道：“你不是要享受挣扎的快乐吗？我满足你！”
  “你这个恶魔，你不得好死！”盘坐的男人叫道，驱着野牛狂奔。
  黎凡虽然被暗中的飞刀迟滞了速度，但是野牛的速度也不快，所以始终在黑衣人身后跟着，时不时还朝对方打出几发子弹，吓得那人哇哇乱叫。
  暗中的人不得已叫道：“傻子，别乱叫，天这么黑，他可以通过声音判断你的方位。”
  黑衣人似乎一下子醒悟了，憋住了将要发出的声音，然后从野牛背上跳下来，很快便躲进草丛中，咬牙切齿地开始复仇计划，他引动超能力，利用头牛将分散的牛群集中起来，准备再进行一次冲击。
  一切都安静下来，暗中的人也不再朝他打出飞刀，深沉的夜伸手不见五指，但黎凡不是通过声音判断位置，他用的是他那超强的被黎凡称作神识的意念力，在这种意念力笼罩之下，五十米范围内的事物分毫毕现。
  黎凡没有朝着黑衣人的方向过去，而是继续朝前行走，就在他走动的时候，对方的飞刀又瞬息而至，他不知道对方的超能力是什么，就凭这一手神出鬼没的飞刀，也足够引起黎凡的重视。
  黎凡以念力勾动风能，将飞刀的轨迹扭偏，然后迅速地朝着躲藏在草丛中的黑衣人开了一枪，这一枪正中黑衣人的脑袋，黑衣人来不及发出一声惨叫便已毙命，聚拢的牛群四散奔逃起来。
  特种小队损失了三人，重伤一人，生物学家完好无损，战战兢兢地被护在中央，随着黎凡的枪声落下，发疯似地狂攻他们的野牛群发疯似的逃走了。
  张队长一屁股坐在地上，打开面罩，努力地呼吸新鲜空气，队友也一个接一个地坐下来，说道：“还活着！”
  另一个人说道：“活着是活着，但是我们护甲的储能不够了，要是再来一波，我也不知道能不能活着。”
  “还能咋的？不就是个死？”说话的人蹲在那个重伤昏迷的战友身边，检查了一遍，说道：“马来多脏器受损严重，没有医疗舱怕是坚持不了多长时间了……”
  “这难道真是战争？”他说着便哭了起来：“我还不想死，我还不想死，这个鬼地方……”
  张队长皱眉看着自己的战友，竭力控制自己的情绪，吼道：“别给老子鬼号，我们入伍不是宣誓了么，英勇战斗，不怕牺牲！”
  “我怎么知道真的要打仗啊，还要我们自己来战斗，不是都有机器人了么？肯定是国家为了省钱，让我们顶上了！”那人情绪更加崩溃：“我的妈妈还在盼我回去！”
  “这应该是超能力者控制了牛群，没想到超能力者如此厉害，那么，非洲的乱局肯定是超能力者的因素。”女博士保持了她一贯的敏锐头脑。
  女博士的话音刚落，就听见一个被护甲扩大了的声音回荡在荒原上：“哈哈，你们真是该死，你知道你们杀了谁么？之前你们还有一线活命的希望，现在——你们死定了！”
  黎凡根据声音判断方位，冲到那个声音面前，发现只是一个扩音器，对方早就已经借着夜色逃之夭夭了。
  夜色阴沉，伸手不见五指。
  众人围坐在一起，因为害怕敌人狙击手偷袭，所以没点灯光，为了节约储能，只开了一套铠甲的侦察警戒功能。漆黑的夜静得可怕，只有呼吸声均匀地在耳畔响起。
  黎凡将他杀了一个驭兽师的事情说了，众人沉默一阵，那个哭声又起：“都怪你，你杀人干什么？这下我们可能真的死定了！你倒是嚣张了，这下该怎么办？”
  黎凡蹙眉，如此怯懦的话从一个特种兵的口中说出来居然没有遭到反驳，黎凡不由感到失望。回想他在那样真实的梦境里从一个废人成长到天下无敌，仇敌遍布天下，都没有感到无力，这回在这个年轻人身上却感到有些无力，世界在朝着未知的方向变化，本该成为顶梁柱的人却已经懦弱不堪了，离开了储能铠甲，离开了机器人，他们似乎根本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什么。
  “张队长，你觉得呢？”黎凡在黑暗中问道。
  “我们特种小队听你的，黎教官！”张队长的语气很诚恳，但立马遭到反驳：“张队长，我们不能听他的，他根本就不懂特种作战，也不懂我们的智能战士……”
  “给我闭嘴！”张队长一下子火了，说道：“离开了只能铠甲，离开了智慧战士，你们还会干什么？！迟早不得把命丢在这里？你……”
  张队长的话还没有说完，黎凡忽然将他摁倒在地，低吼道：“卧倒！”
  “嘭——”几乎是在黎凡出声的同时，漆黑的夜里忽然传来一声清脆的枪响，众人将身体贴在地面上，屏住呼吸，不知道对方的下一颗子弹会打在谁身上。
  “对方有夜视装备，能判断子弹的方位么？”黎凡问道。
  张队长说道：“从侦察数据看，敌人在1200米的距离射击，方位35-00。”
  黎凡勾动风能，在他们匍匐的地方起了一圈儿旋风，各种枯草树叶尘土都被卷了起来，形成了一个临时烟幕掩体。
  黎凡打开他的护甲的夜视功能，然后从张队长那里借来了***，朝着35-00方位搜索，但是对方已经转移了阵地，没有任何发现，他独自穿出旋风掩体，蹲起了身体朝着各处观察，想要引诱对方开枪。
  对方果然上当，在5秒之后又开了一枪，张队长立马报出了方位——30-45，1180，黎凡迅速转向，朝着30-45，1180的方向开了一枪，子弹打着旋嘶吼着杀了过去，1秒多的时间便听到对方惨叫一声。
  黎凡猛冲过去，张队长紧跟在后，夜视仪的镜头里，对方还在挣扎，看到黎凡两人冲过去，竟然朝着自己开了一枪。
  张队长冲出了一身汗，他虽然穿着密不透风的护甲，并且没有打开透气功能，依旧感觉后背凉飕飕的——他长这么大，除了在历史书上，就没有见过敢朝自己开枪的狠人。
  黎凡无感，他翻找了半天，对方除了一只黑市上常见的狙击步枪之外，居然连护甲都没有，找不到一点有用的信息。
  黎凡呸了一口，对方的纪律令人钦佩，但偷下黑手的行为却让人齿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