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五章 相守
作者:
玲珑 更新:2022-02-07 07:51 字数:2164
十年后。
奇灵山。
山中有一片青翠的竹林,围绕着一个月牙形的湖泊,湖畔边建着座竹楼,楼外栽种着藤类的植物,开着素白的小花,很是喜人。楼上传出袅袅的琴音,清淡恬静,像是索绕着淡淡的惆怅。
琴声渐渐隐去,身着白衣的夜天手托着茶盏轻步来到楼上,珠帘挑开,亲切地唤了一声。
“姐姐!”
室内的琴案前坐着一个白衣黑发的夜灼翼,赤着脚,刚刚起床不久,还未梳洗打扮,面上带着一丝慵懒,如画的眉眼,神情别有一番娇态。
“夜天。”
“姐姐怎么不弹琴了?”夜天放下茶盏,抬手倒了杯茶,放置鼻端嗅了一下,“姐姐,很香的茶呢,这是今年新下来的茶叶,来你尝尝。”说着端到夜灼翼的跟前,递上。
夜灼翼还未接,便笑道。
“还真是香呢!”接过来品了品赞道,“清新淡雅,很合我的口味。”
夜天笑了,很大方地蹲下身给夜灼翼穿上鞋,看着那双素白绣着淡雅的花纹的鞋,心里不由一叹,这还是欧阳炎送给姐姐的那双鞋,如今都十年了,鞋也旧了,可姐姐的心却没忘掉那个欧阳炎。
夜灼翼见他动作停止了一刻,猜到了他所想,并未点破。
“听说湖上又新来了一群水鸟,不知现在能不能见到。”
夜天这才起身笑道。
“姐姐现在是看不到的,它们出去觅食了,傍晚才能回来。”说着拿起梳子给夜灼翼梳着头。
夜灼翼放下茶盏,微微仰脸道。
“是什么水鸟?”
“姐姐你猜。”
夜灼翼笑了。
“我可猜不出。”
“那姐姐傍晚的时候我陪你去看,就知道了。”
看夜天神秘的样子,夜灼翼眸光流转,有了一丝好奇。
夜天道。
“姐姐,你素来都是不施片饰未免太素淡了,我前日出山,夜一特意叫我给姐姐捎回了一盒珠花。姐姐看看,可有中意的。”说着从怀里拿出一个细软绸缎的小包放在琴案上,打开里面便是一朵朵嵌着珍珠、颜色不一、形状仿效各种花朵的珠花。
夜灼翼扫了几眼,淡淡地道。
“挺好看呢,难得夜一的心意了。”说完便起身道,“我们出去走走吧。”
夜天苦笑道。
“姐姐不喜欢吗?”
“习惯了。”
夜天摇了摇头,把那包珠花重新包起放到一边,夜灼翼已经慢步下楼。夜天拿了一件衣服追上夜灼翼。
出了竹楼夜灼翼沿着湖畔缓缓行着,临风吹过,掀起衣裙、头发,面对着风感到有点凉,微微地俯身咳嗽着。夜天将手中的衣服给夜灼翼披上。
“姐姐,湖上的风大,少走一会吧。”
“没事的。”夜灼翼捂着嘴又咳嗽了几声,继续走着。
夜天面色很是难过,姐姐的咳嗽病是十年前在天一门与欧阳炎斗法后落下的病根,时隔十年还未见好,怕是其中心病多一些吧?
夜灼翼见夜天没有跟上来,轻笑道。
“夜天你又在那里胡想了。”
夜天回过神。
“姐姐我哪有胡想。”快步跟上,和夜灼翼并肩走着。
“你呀,还是改不了**病,总是擅自揣摩别人的心思,这样可不好。”
夜天伸手握住夜灼翼的一只手。
“夜天只喜欢揣摩姐姐的心思,对其他人可没兴趣。”
夜灼翼笑了,摇摇头。
“出山都听到了什么?”转开了话题。
夜天温顺地将脸凑上去,带着丝撒娇的口气道。
“姐姐想知道什么?”
夜灼翼一怔,伸手拍了一下他的脸。
“什么时候也学会油腔滑调了!”
夜天很幸福地笑了,慢慢讲了起来。
“无惜在今年的琴艺大赛又得了第一名。”
“哦。”夜灼翼淡淡地应者,没有什么表情,心里却想,和无惜快十年没见面了。
也不知道怎么,十年前花无惜给夜灼翼留下一封信便离去了。信上也只是淡淡的几句话,大意是想出去历练一番。这一去就是十年。除了夜天每次出山带回他的消息得知,花无惜琴艺如今可是名满天下,只是竟一直没有回来。
夜天又道。
“大哥混的也不错,在昆仑一带成了狼王。他交了一个人类的朋友,姐姐猜猜那个人是谁。”
“谁?”
“是小桑。小桑现在是昆仑门首席大弟子,将来有可能会做昆仑门的掌门。”
“昆仑山那避世的地方倒是很合适夜巽的。”
“嗯。二哥跟着夜一做生意又赚了一笔。呵呵,我才知道二哥还是个财迷呢,天天吵吵着要赚回来个金山给姐姐。”
夜灼翼笑了。
“这个夜寒,还是那么任性啊。”
“是啊,他还天天和小不点吵。”说到这夜天住了声,神情有些犹疑。
夜灼翼停下了脚步,望着湖水,半晌低声道。
“……他呢,还好吧?”
夜天先是叹了一声,道。
“不是很好……姐姐,他酗酒成性,我见过他一次,都快认不出了。”
夜灼翼微微仰脸,看着天空飞过来一群天鹅,落在了湖上,有白有黑,在湖上悠闲自得地游了起来,随即轻快地道。
“你说来的新水鸟是这些天鹅吗?”
夜天愣了一下,忙陪笑道。
“是,姐姐你怎么知道?”
夜灼翼略微娇嗔地道。
“你也真是,天鹅又不是什么稀罕的,我还以为多新鲜的水鸟呢!”
当日夜里夜灼翼剧烈地咳嗽起来,躺在身边的夜天忙起身,掌灯,给夜灼翼端水端药,服侍夜灼翼喝下。
“姐姐你觉得怎么样?”神情有些惶急。
“都这么多年了,天天夜里咳,你也该习惯了,还大惊小怪的。”
夜天神情有些伤痛,姐姐咳嗽他心是痛的,怎么能习惯呢?
夜灼翼听到窗外沙沙落落的响声。
“……下雨了?”
夜天凝神静听。
“好像是。”
“你上来吧,夜里风寒大,你身子也不好。”夜灼翼将被子掀开,夜天进去。
“姐姐,我没事,我受的伤不重,身子不要紧。”伸臂将夜灼翼搂进怀里,就那么静静地坐着,一时谁也没有再说话。
这样的情形十年来几乎每晚都要上演一次,夜灼翼半夜总是咳的厉害,一番折腾再也睡不着,纷乱的往事扰的心里难安,夜天就会这么抱着她,直到天亮。